回到我和蘇淺淺的婚房。
我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看著上空的水晶燈,淚水無聲從我眼角滑落。
三年,一千個日夜,我一步步向她敞開心扉,以為自己抓住了幸福。
卻在站上雲端的那一刻,被她狠狠摔下,跌得那麼傷,那麼重。
悔嗎?
恨嗎?
可是又有什麼用,時光回不去了。
我隻能笑自己蠢,笑自己天真!
幸好離三年之期不足半月,等協議結束,我就可以解脫了。
我就可以離開蘇家,離開蘇淺淺,再也不見。
可第二天我上班時,老太太卻打來電話,讓我今晚回老宅吃飯。
掛了電話,我沉默了許久。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隻想安安靜靜過完這半個月,不想再和蘇淺淺有牽扯。
回老宅吃飯,難免會碰上她。
可不回去,老太太那邊也不好交代。
畢竟她是蘇家裏對我最親近的人。
思索了許久,我還是決定回去。
可沒想到,一下車就見到了蘇淺淺。
她旁邊還站了個男人,身形偉岸,兩人正有說有笑。
哪怕隻是看個背影,我也知道那是傅景深,他真的回來了。
曾經隻會對我笑顏如花的女人,此刻卻在別的男人麵前展示著她最美好的一麵。
我的心控製不住地泛起酸澀。
這時,蘇家大小姐蘇婉婉見到我,笑著問:“恒宇,傻站著做什麼?老太太在裏麵等你。”
蘇淺淺和傅景深同時回頭看向我,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進退兩難。
可很快,我又想通了。
無論怎樣,隻要熬過這半個月就可以。
我朝蘇婉婉點點頭,輕聲道:“好,我現在就進去。”
蘇淺淺目光隻是在我身上停留一秒,又扭頭和傅景深談笑風生。
就像我和她隻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關係。
可明明,我們也有過最親密的時候,她怎麼就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女人,果然是天底下最善變的。
我強壓心頭情緒,沒有再理會他們,快步走進了裏屋。
不知道是不是衝喜的原因,老太太這三年的氣色也的確漸漸變好了,熬過了那場大病。
見到我進來,她高興地拉著我的手,體貼地問道:
“恒宇呀,是不是最近工作忙,我感覺你都瘦了。”
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的眼眶微微泛紅。
我拚命忍住,搖搖頭,輕笑道:
“哪有瘦了?我還重了兩斤。”
我和老太太說笑時,蘇淺淺帶著傅景深進來了。
老太太的臉垮了下去,語氣不虞:“今天家宴,你帶他來做什麼?”
蘇淺淺不以為然,“我和阿深青梅竹馬,他怎麼就不能來參加家宴了。”
老太太氣得扔了個蘋果給她,沉聲道:“恒宇也在這,你帶個男人回來,你這是給恒宇難堪!”
蘇淺淺目光掃了我一眼,輕笑道:
“原來是有人向您打小報告了,難怪我一進來,您就看我不順眼。”
我眉頭微皺,剛想開口解釋。
她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麵帶譏諷看向我:“不管你高不高興,我今天還非要阿深留在這裏陪我吃飯!”
蘇淺淺是家裏千寵萬愛長大的,所以從小任性,沒人能治她。
蘇家長輩本來也不同意這門婚事,隻不過都是為了老太太才肯點頭。
如今,自然也沒人會幫我說話。
蘇淺淺當著蘇家眾人的麵,再次把我的自尊踩在了腳底下。
胸口發悶,讓我有些喘不上氣來。
我緊握著拳頭,直到指尖把掌心掐痛,才冷冷開口:
“我沒有不高興,我也沒有向老太太告狀,你愛信不信。”
蘇淺淺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她姐姐蘇婉婉出言打斷。
“淺淺,夠了,你不要太過分。”
這時,傅景深朝著老太太和蘇家長輩鞠了一躬,朗聲道:“今天是我冒昧了,很抱歉,那我先回去了。”
不得不說,他這招以退為進用得真好,立馬獲得了蘇家長輩的好感。
蘇淺淺掃了一眼蘇婉婉,又瞪了我一眼,就追著傅景深出去了。
這頓家宴,我吃得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