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霍宣與夫君江佑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二人金玉良緣,運城之中無不羨慕。
隻因鬧別扭時,江佑白一句氣話。
「沈家嫡女沈黎之,俏麗如三春桃,清雅如九月菊,堪稱淑女典範。」
不久沈家就被誣陷謀逆,血流成河。
一夜間,我這個沈家嫡女就從千金小姐淪落為花樓娼妓。
1
邊關大捷,城中百姓夾道歡迎江家軍凱旋。
江佑白和郡主的哥哥霍安在隊伍的前方。
我站在春日樓看著大隊伍進城。
隻見霍宣一襲紅衣騎著棗紅馬映入眼簾。
她和江佑白一個對視,二人雙雙跳下馬。
給了彼此一個大大的擁抱,眾目睽睽之下深情擁吻。
城中百姓稱讚郡主與將軍甜蜜恩愛。
簡直是天賜良緣,可就是這二人令我家破人亡。
沈家原是運城的名門望族,因為是家中唯一的女兒。
父母兄嫂都十分的寵愛我。
隻是因為郡主和夫君吵架時的一句氣話。
我家就被扣上了謀逆的罪名,全家十七口,全部被殺。
霍宣對外宣稱,沈家裏通外賊。
想利用自己女兒勾引江佑白,企圖拿到軍事情報。
一夜間,我就從千金小姐變成了花樓的娼妓。
我趁著花樓老鴇不注意,逃到了城外的林子裏。
可卻被他們帶來的狗發現了蹤跡。
為保自身清白,我拔出簪子就插入脖子裏。
鮮血從脖頸處噴出,那些狗聞見血腥的味道,像瘋了一樣拚命的撕咬我的身體。
我感覺輕飄飄的,原來死了是這種感覺。
這時突然一道金光出現,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看見了一個九條尾巴的男人。
他告訴我他叫白珩,是這山中之靈,他可以幫我重塑肉身更改容貌。
也會幫我複仇,但複仇成功後,我需要向他生祭元神。
既然留下了這條命,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我都要為那群枉死之人報仇。
2
白珩在我身後,用手擋住了我眼前的一切。
「準備好了嗎?」
我用手拍掉擋在眼前的障礙。
看著在人群中歡呼的霍安。
然後冷冷一笑道。
「當然做好準備了,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春日樓是現在運城裏最大的商鋪,不僅有胭脂水粉還有成衣。
品質好,價錢貴,已經不是一般的富戶可以消費起的。
霍宣拉著已經換了便服的江佑白走進了春日樓之中。
看見貴客進門,小廝怕招待不好,就來找我和白珩。
白珩幫我整理了妝容。
春日樓開了些日子,卻是我第一次見外人。
自然是有些緊張的。
「貴客駕到,真是我春日樓的福氣,不知郡主和將軍需要選些什麼。」
我輕輕柔柔的說道。
江佑白正在幫霍宣畫眉,聽見我說話。
他抬起頭,白珩幫我換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他看見我的那一刻,我知道,計劃成功一半了。
霍宣注意到了江佑白的表情,也看向我。
然後肉眼可見,她的表情從溫柔變得陰狠。
江佑白感受到了妻子情緒的變化,然後把頭低下,繼續為她畫眉。
白珩拿出了鎮店之寶,放在霍宣二人的麵前。
霍宣拿著胭脂盒子把玩著。
「郡主拿的這個是我們店的新款叫三月桃,這個叫九月菊。」
聽見這幾個詞,我感覺到他們二人一怔。
然後又快速的恢複了表情。
「你家這胭脂名字還真有趣。」
江佑白為愛妻買了一堆的東西,我和白珩送他們出門。
我假意絆倒,伸手拉住身旁的沈佑白。
他一個條件反射,便擁我入懷中。
我們齊齊摔倒在地上。
看見眼前的景象,霍宣變了臉。
她猩紅著眼,拽著我的胳膊將我拉起來。
然後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阿宣,白姑娘不是故意的,你別......」
「江佑白,怎麼你讓這狐狸精勾了心竅了?」
我捂著臉,慌忙跪下。
「郡主是奴婢的錯,不要責怪將軍」
聽見我的話,霍宣更加的生氣了。
「賤人,本宮與夫君說話,哪裏輪得到你插話。」
她捏著我的臉,冷冷一笑。
「你臉上的紅,本宮倒是喜歡,你做出來,明天送到本宮府上。」
江佑白拉著霍宣,走出春日樓。
他回頭看了看白珩。
「你這妹妹,以後還是別在這城中出現了。」
白珩點頭應承。
霍宣那一巴掌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白珩拿出冰,敷在我的臉上。
「喏,這個藥一會自己塗上,我給你做的這張臉,可不是讓你這麼禍害的。」
3
白珩和我是用太子少師白大人的庶出子女的身份,在運城生活的。
借著這個身份,白珩給江佑白下了宴請的帖子。
在滿樓設宴,也算是為了惹郡主不快道歉。
「竟不知白兄竟然是白大人的家眷,真是失禮失禮。」
「我與小妹在家本就是不受寵的,來運城也是為了重新生活。」
二人觥籌交錯之間,隱約聽見隔壁桌客人的閑談。
「誰不知道,這江佑白本就是江家庶子,要不是靠著清河王府,哪有現在的風光。」
「照我看啊,就是個吃軟飯的。」
「吃軟飯,也是人家皮囊好,要不你怎麼沒有軟飯可吃。」
他們齊聲大笑。
眼見江佑白變了臉。
我知道,該我上場表演了。
我走上前,一把掀翻了他們的桌子。
「我看你們才是一群老婆舌,自己沒能耐保衛邊疆。」
「如今吃了幾日飽飯,就在背後嚼人家舌頭,還自詡清流名士。」
「呸,可真丟人。」
幾人聽完我的話,又覺得無言以對,就悻悻的離開了滿樓。
我準備離開,卻被白珩叫住。
「哥哥竟與江將軍在此,白嫿有禮了。」
「想不到,白娘子竟是女中豪傑。」
「小妹失禮,還望江兄見諒。」
就這樣我被他們留在了席麵上。
也許是因為同為庶出生活艱難,又或許是在我身上他找到了崇拜感。
總之,我知道,他對我有好感。
男人不都喜歡小意溫柔,柔情似水嘛。
4
第二日,我應要求去給郡主送胭脂。
我雙手捧著胭脂跪在地上。
霍宣坐在貴妃椅上,侍女在一旁捧著葡萄。
我餘光掃著郡主府內的侍女,竟然沒有一個好看的。
眾人人前稱讚郡主夫婦二人鶼鰈情深,背後卻議論郡主實乃河東獅。
「我今日叫你來,想必你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吧。」
「回郡主,奴婢蒲柳之姿怎敢覬覦將軍。
奴婢早以心有所屬,並且在菩薩麵前發過誓,非他不嫁。」
聽完我的話,霍宣從貴妃椅上站起來。
吩咐侍女接過我手中的胭脂。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不過你的臉也真是太紮眼了。」
我深深的低下頭。
「好了,你走吧。」
腿已經跪麻了,我艱難的站起來。
離開郡主府,我隱約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我。
走進小巷口,突然有四個男人向我圍過來。
他們用著猥瑣的表情看著我。
一邊搓手,一邊向我走來。
我驚聲大叫。
就在他們四個向我衝過來的時候。
江佑白出現了,三下五除二趕走了流氓。
我眼含淚水,低著頭不語。
「白姑娘,你安全了。」
「江將軍,我......」
「你......」
我欲言又止。
江佑白拍拍我身上的泥土。
「放心,我不會讓她傷害你。」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我收起情緒,朝著牆頭說道。
「出來吧。」
白珩跳下來,戲謔的說道。
「走吧,回家看好戲。」
5
白珩拿出一麵鏡子,正是郡主府內的景象。
「霍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霸道的過頭了。」
「江佑白,怎麼動那小賤人你心疼了?」
「我就知道,你對那狐狸精有意思。」
「我就有意思又能怎麼樣。霍宣你再如此混不講理,明天我就納她作妾。」
「江佑白,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江佑白,你可別忘了,你今天的榮華富貴都是怎麼來的。」
「要是沒有我清河王府,你還是個連下人都不如的江家庶子。」
霍宣氣紅了眼。
「不勞你提醒,我時時刻刻都記得你們霍家的大恩大德。」
江佑白摔門而去,躲在書房裏喝著悶酒。
一邊是潑辣的霸王花,一邊是純情的小白花。
這些年確實是靠著妻子發達的,但是她的占有欲卻讓他感到窒息。
就連身邊連一隻母蒼蠅都不能出現。
酒過三巡,白嫿的窈窕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若是白嫿是我娘子該有多好啊。」
我與白珩相視一笑。
他與霍宣的嫌隙越大,我成功的機會就越大。
可就在這時,春日樓的掌櫃急忙來找我。
「小姐,不好了,清河世子指名要見您。他說,他說要是見不到您,就要把咱們店砸了。」
想必是霍宣跟他訴苦了。
他也是個護妹狂人。
無論霍宣做什麼,他都全力支持。
正因為他的縱容,才使霍宣膽大妄為,視人命為草芥。
我跟著掌櫃的回到春日樓。
路上便覺得心神不寧,像有事發生。
果不其然,竟然有人想要刺殺霍安。
若是這人能成功,也算幫我了結了一個禍害。
說是遲那時快,刺客繞過霍安的守衛,
他撒了一把藥粉,迷住霍安的眼睛。
一把長劍直直向他逼來。
就在要刺穿他時,我奮不顧身的擋在了他身前。
守衛反應過來,擒住了刺客,可他卻咬破嘴裏的毒藥自殺身亡。
我的鮮血染紅了霍安的衣衫。
他慌忙的抱著我去找大夫。
我用虛弱的語氣對他說。
「霍霍將軍,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
「死前,我得告訴你,我......」
「我......我在菩薩......菩薩麵前發誓了,今生......」
「今生隻鐘情......你......一人。」
「別說話了,你不會死,不會死的。」
「本世子不會讓你死。」
6
他召集城中名醫為我治病,告訴他們我要是死了。
就讓他們全體陪葬。
沒人的時候,卻是白珩為我用靈力修補身體。
他埋怨我為什麼沒跟他商量就私自行動。
若是真傷了經脈,他也救不了我。
在他們的護理下,我漸漸好轉。
卻也落下了心悸的毛病,每逢月圓之夜。
需要白珩用九尾狐的靈力幫我紓解。
因為救命一事,霍安日日來看我。
他說我與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他想娶我為妻。
我害羞的點頭答應。
但是轉過頭卻告訴他,霍宣好像對自己有所不滿。
會不會傷了他們兄妹的和氣。
他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
誰也不能傷我半分。
我依偎在他的懷裏,心裏卻知道霍宣可不是那麼輕易能放過我。
果不其然,霍安宣布要娶我的第二天。
霍宣就派人燒了我的春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