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婚的事情,倒也好說,無非就是讓我們紀家被人議論幾句,可暖暖畢竟是個女孩子。”
紀子行看向裴暖暖,眼中滿是心疼。
裴暖暖見他替自己說話,頓時委屈又湧上心頭,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宋珠是過來人,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立刻心領神會。
她深切地看向紀子行。
“多虧了你把我們暖暖帶出來,要不然還指不定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呢。”
紀子行聞聲愣了一瞬。
他當時礙於麵子,隻顧著倉皇逃離,哪裏還記得裴暖暖。
要不是她哭著扯住自己,央求送她回家,他早就把她拋之腦後了。
不過看著宋珠的目光,他還是恬不知恥地答應下來。
“宋阿姨不必跟我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宋珠臉上的笑意加深,看著紀子行越看越滿意。
她喝了口茶,悠悠開口。
“楚楚做的那些事情是我們裴家對不起你,不過我看你也並不在意她。”
宋珠微微掀起眼皮,觀察著紀子行的反應。
見他並未抗拒,她才自顧自的往下說。
“左右兩家聯姻的事情不能破,不如你跟我們暖暖試著相處一下。”
“媽,你怎麼能說的這麼直白呢。”
裴暖暖忍不住嬌嗔一聲,臉頰羞紅一片。
垂下眸子不敢再看紀子行。
宋珠笑的意味深長。
“我這女兒打小矜持,臉皮又薄,張不開口,我就豁出這張老臉,把這張窗戶紙給戳破了。”
裴暖暖是宋珠身上掉下來的肉。
知女莫若母,裴暖暖那點小心思,她一眼就戳破了。
紀子行沉默,思忖片刻,看向裴暖暖。
那滿眼深情,不像是萬花叢中過的花花公子,反倒像是癡情種。
“其實不瞞您說,從最開始我就覺得暖暖很好,隻不過礙於......”
那個女人的名字是整個裴家的禁忌,誰都不能提。
所以紀子行點到即止,沒有再往下說。
宋珠轉頭看向裴父,柔聲開口。
“既然兩個孩子有情,那咱們也不能棒打鴛鴦,你看這事不如就這麼定了吧。”
裴父目光掃過兩人,緊皺的眉頭鬆散幾分。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這麼定起來吧。”
要是擱在往常,裴暖暖定然高興的不得了。
可現在她卻半點兒也笑不出來。
回想起自己在酒吧碰見的那個男人,眼前的紀子行頓時黯淡無光。
根本無法同他相提並論。
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度,一眼望過去就知道並非凡類。
宋珠發現裴暖暖出神,不著痕跡的掐了她一下。
裴暖暖這才勾起唇角,害羞地答應下來。
待紀子行走後,裴家再次陷入沉寂。
三人坐在一起,各有各的盤算。
宋珠終究是按耐不住,攀上裴父的脖頸,滿臉討好。
“那筆遺產,是不是還得想想辦法?”
裴亦楚已經結婚了,無論結婚對象是誰,按照遺囑的規定,她都會繼承她母親的遺產。
裴亦楚的脾氣他們都是見識過的,難免不會因為這筆遺產鬧翻了天。
到最後,他們反倒得不償失。
裴父現在是聽不得一個裴亦楚,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這件事先不急,她要是來要,就想辦法拖著她。”
“可是她今天敢當眾羞辱暖暖,明日說不定就得騎到你頭上,這還怎麼得了啊。”
宋珠皺著眉頭,看似是為裴父擔心,實際上也中劃過一抹算計。
“他敢!”
裴父怒喝,嚇得宋珠瑟縮了一下。
她急忙幫裴父順氣,柔聲哄著。
“照現在這趨勢,好像真沒有她不敢的事。”
裴父抬眼瞪過去,眸色不悅。
宋珠原本就是要故意激怒他,此時根本不怕。
“我倒是有個主意,要是她徹底消失,這筆遺產找不到繼承人,不就自然而然歸我們了嗎。”
宋珠眸中帶著笑意,可藏在眼底的,是滿滿的殺意。
裴父眼神閃爍。
他視財如命,無時無刻不想把這筆遺產歸為己有。
可是他沒想過做謀財害命的事。
裴父想都沒想,直接回絕。
“你瘋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宋珠撫上裴父的胸膛,輕輕幫他順著氣。
“你看你,生這麼大氣做什麼,我也就是隨口說說。”
“我倒覺得媽說的是個辦法。”
裴暖暖掀起眼皮觀察著裴父的反應,小心翼翼的開口。
裴父指著裴暖暖,剛想破口大罵,就被她攔了下來。
“爸爸,以咱們家的實力,堵住別人的嘴,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裴暖暖給裴父倒了杯茶,以示討好。
“姐姐那個不爭氣的老公您也看見了,沒實力沒背景的,到時候隨便給他點錢,就打發了。”
裴父聽完這句話陷入沉默。
看著他的反應,顯然是把裴暖暖的話聽進去了。
宋珠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趁熱打鐵,繼續勸說。
“看著是鋌而走險的事,可仔細想想,也沒那麼凶險。”
裴父長歎了口氣。
這筆遺產但無論如何也要得到。
如果裴亦楚是個乖乖女,他自然可以讓她舒舒服服的過好日子。
可裴亦楚偏偏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偏要將這份遺產奪過來。
那就別怪他不顧念父女之情了。
“好,這事就這麼定了。”
裴父攥緊拳頭,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宋珠和裴暖暖交換了下眼神,眼中的得意更甚。
天光已經大亮,裴亦楚才清醒過來。
她睡眼鬆醒,剛要起身,痛得發脹的頭讓她倒吸了口冷氣。
“嘶,好痛。”
她坐在床上,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
她昨天到底喝了多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她隻依稀記得,她和沈薄妄拚酒,至於後續的事情,她全然忘記了。
裴亦楚費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就瞧見沈薄妄站在廚房坐早餐。
沈薄妄應該是剛洗完澡,此時赤裸的上身。
腰間鬆鬆垮垮紮著個圍裙,後背還帶著未擦幹的水珠。
裴亦楚眯著眼睛仔細看過去,才發現他背上似乎有幾道紅痕。
記憶瞬間回籠,充斥著裴亦楚的大腦。
她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剛想轉頭躲回臥室,身後就傳來沈薄妄的聲音。
“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