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鄰居家的老人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病，將我認成了他的女兒。

老人的子女卻直接德綁架我，讓我來照顧她。

「我媽都當著我的麵認你做女兒了，你照顧自己的媽媽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我掛念著老人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也就忍了下來。

但我沒想到，老人搶救的那天，

老人子女雙雙拒絕接聽醫院電話從而耽誤了最佳搶救時間，導致老人死亡。

沒想到在處理好老人後事之後，律師會帶著遺囑找上了門，

而我看見遺囑後傻眼了，老人子女當場瘋了。

0

「囡囡，我的囡囡，你放學啦。」

剛到小區門口，旁邊一個黑影衝上來就想抓我。

我下意識的往後撤了一步躲開，黑影因為沒有支撐，踉蹌了半步後撞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你誰啊，有病吧！」

男人不耐煩的將黑影給推開後說了聲晦氣就離開了。

通過燈光我看清了快要摔倒的黑影人的臉。

「楊阿姨？」

我震驚的拉住楊阿姨的手，扶住她沒讓她摔倒。

「囡囡，媽媽給你做了好吃的，你快跟媽媽回家吃飯。」

楊阿姨渾然不覺自己剛才差點摔倒，而是一臉慈愛的抓著我的手說道。

我皺著眉看著楊阿姨滿身的汙穢，剛想說什麼，但卻被一道不耐煩的女聲給打斷了。

「媽，你又亂跑什麼。」

一臉刻薄的女人身上圍著個圍裙，手上提著把菜刀站在遠處神色不定的看著我們。

我看著菜刀，有些膽寒的退了一步，楊阿姨更是害怕的往我的身後躲。

「壞人......壞......」

「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添堵，生了病還不讓人省心。趕緊過來！」

見楊阿姨一直不動，女人當即惱火的要用手拽楊阿姨。

楊阿姨被嚇得緊緊抓著我的手，我反握住楊阿姨的手，將她護在我的身後。

「你好，請問你是楊阿姨的女兒還是？」

女人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

「我是她女兒，你誰啊？」

聽到女人的話，我的心頓時安了安：

「你好，楊小姐，我是住在你們家隔壁的鄰居林靜蘭。楊阿姨之前跟我聊天的時候，經常會提到你們。」

「前天楊阿姨摔跤進醫院的時候，就是我送去的，不過當時來處理的應該是你的哥哥，所以我們倆這是第一次見麵。」

女人神色莫名的打量了我幾下，驀地笑出了聲，語氣說不上多好：

「你就是我媽一直掛在嘴邊的小蘭啊，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女人打量我的視線說不上友好，甚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

所以我臉上的笑容斂了斂：

「是的楊小姐。說起來，楊阿姨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我記得當時我送楊阿姨去醫院的時候，那個值班的醫生說雖然楊阿姨表麵上沒有什麼傷，但是以防萬一還是要住院觀察一周的啊。這才兩天怎麼就回來了？」

女人抱著胸不屑的輕嗤一聲：

「在醫院住一個星期？你知道那得花多少錢嗎？不是你掏錢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還有，她住院了誰照顧？沒人照顧又得請護工，護工難道不要錢嗎？」

「再說了，她現在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裏有必要花那個不必要的錢。」

我皺著眉看向女人：

「楊小姐，楊阿姨年紀擺在這裏，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摔一跤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而且，楊阿姨不是有退休金嗎？還有醫保可以報銷，這算下來其實要你們自己掏的錢也不多。」

「我覺得你們還是商量一下去醫院就醫吧，不然......」

「我媽倒是跟你說的多啊，怎麼，她是不是連她存款有多少都告訴你了？你這麼關心她，那你來照顧她啊。」

女人不耐煩的打斷了我，見我不說話，她不屑的輕笑了一聲後一把抓住了楊阿姨。

「假惺惺。」

說著女人拽著楊阿姨就走，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也不管有沒有抓疼她。

我還想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這確實是人家的家事，

所以我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02

我是個孤兒，在這個城市摸爬滾打了快三十年終於是有了個屬於我自己的小家。

自從我搬來小區之後，給我最多幫助的就是住在我隔壁的楊阿姨。

久而久之，我跟楊阿姨的關係就親近了許多，

我也逐漸從她的嘴裏知道了許多她家裏的事情。

在得知楊阿姨已經有兩個孫子的時候，我還震驚了一下，

因為楊阿姨現在才50歲出頭，就已經能體會到兒孫繞膝的快樂了。

當初的我不明白楊阿姨為什麼會在我說完後，嘴角還是笑著的但是神色卻明顯的黯然了下來。

直到後來有一次過節，

我看見楊阿姨的兒女們掛著虛偽的笑，拿著廉價的補品來看望楊阿姨。

我剛替楊阿姨開心了沒一會，就看見他們手上拿著一個鼓鼓的紅包，眉開眼笑的又離開了。

房間內隻剩下滿桌的飯菜跟楊阿姨無奈的苦笑。

再後來他們就不怎麼來了，隻是每年都準時準點的給楊阿姨寄來那些不值錢的補品，

順便再不怎麼走心的編個理由告訴楊阿姨他們回不來。

但我覺得要不是為了讓楊阿姨轉錢給他們，他們說不定連編個理由都不願意。

說起來楊阿姨前天會摔跤，也是因為他們。

就是因為他們說今年過節會回來看楊阿姨，楊阿姨一個激動才會在買菜的路上摔了一跤，

結果現在他們連花錢給楊阿姨看病都不願意。

正想著，我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你......」

剛打開門，我就看見楊阿姨藏寶似的將手上的零食放到我的手裏：

「囡囡，你最愛吃的糖，你吃你吃。」

我看著麵前衣衫淩亂氣味難聞的老人，心中一陣的酸澀。

「楊阿姨，我是小蘭，不是你女兒囡囡。」

實在是看不下去一向愛整潔的楊阿姨以這樣臟汙的形象示人，

我軟聲跟楊阿姨說道：

「楊阿姨，我幫你洗個澡換身衣服好不好啊？」

楊阿姨沒有說話，隻是用蒼老的手摸著我的臉：

「囡囡啊，囡囡......」

我輕歎一口氣，剛準備帶楊阿姨進去，就看見楊阿姨的兒子在樓梯上看著我們。

見我看向他，他當即笑容滿麵的跟我打招呼。

「小蘭，又見麵了啊。」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男人突然叫的這麼親熱，但我還是禮貌性的朝他點了點頭。

「楊先生，下次你們還是將家門關好，省的楊阿姨又一個人亂跑，不安全。還有，楊阿姨是個很愛整潔的人，你們......」

「叫的這麼見外幹什麼，你叫我一聲哥也行啊，我媽可是一直都很喜歡你呢。」

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點燃了一支煙：

「一開始聽我妹說，我媽抓著你喊她的小名我還不相信呢，這原來是真的啊。」

聞到難聞的煙味以及被人不禮貌的打斷話語，都讓我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男人也不在乎我的回答，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說起來，小蘭啊自從你搬來這個小區之後，沒少受我媽的照顧吧。你沒錢吃飯的時候，是我媽給了你一口飯吃吧，還有你這房子，前段時間一直是借我媽的錢還的貸款吧。小蘭啊，我媽幫你這麼多，現在她得了阿爾茲海默症，你現在是不是要回報一下？」

「阿爾茲海默症？」

我震驚的抬眼看向坐在我家的沙發上，行為舉動像個小孩的楊阿姨。

難怪啊，難怪楊阿姨會一直拉著我的手叫我囡囡，

原來是得了這種病。

男人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放在腳下碾了碾後，抬頭看向我笑的燦爛：

「是啊，小蘭，既然我媽都把你錯當成她的女兒了，那不如從今天開始就由你來照顧我媽吧。」

03

「什麼？」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看著男人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麵色難看的說道：

「楊先生，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楊阿姨平常對我很照顧，我也很感激她，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們將楊阿姨直接甩給我的理由吧。再說了，照顧楊阿姨是你們為人子女的本分，推給我一個外人算是怎麼回事？」

男人笑著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誒，小蘭，你這話說的不就跟我們生疏了嗎？我媽都當著我的麵認你做女兒了，你照顧自己的媽媽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再說了，你看我媽依賴你，信任你的樣子，你忍心放任她不管嗎？」

「而且你看啊，你跟我媽相處的時間那可是比我們這些親生的子女多多了，她的那些生活習性啊，吃飯習慣啊都是你更了解，由你來照顧她，她才能更舒坦啊。你瞧瞧我妹妹照顧的，你這還要再過一次手，多麻煩啊，不如你直接接手過去好了。」

「再說了小蘭啊，我家住在市裏，這來來回回又費錢又費力的何必呢？更何況我還是個男人，照顧我媽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而我妹妹又嫁人了，她有她自己的婆婆要照顧，肯定是不能天天待在這裏，全心全意的照顧我媽的。」

「我這算來算去啊，就算的你最合適了，更別說，你本來就是個醫院的護工，照顧老人你更加有經驗。當然了小蘭啊，你要是不願意照顧我媽的話，那我們就隻能讓她一個人在這裏自生自滅了。」

我不敢置信的聽著男人說出來的話：

「楊鐸遠，那是你親媽！是生你養你，一個人把你拉扯這麼大的親媽，你怎麼能因為她生病了，就這樣對她？」

男人無所謂的笑笑，手上把玩著廉價打火機：

「誒，你這話說的，我怎麼對她了？我不是把她交給了更讓人放心，更加專業的你嗎？」

想到楊阿姨的一片真心喂了狗，我就一陣的惱火：

「這件事你們想都不要想。」

男人聽到我這話，臉上掛著的笑逐漸垮了下來：

「林靜蘭，我媽對你那麼好，現在她生病了，在我們都沒有空的情況下，你幫忙照顧我媽一下怎麼了？我原本還以為能被我媽掛在嘴上誇讚的是個多好的人，結果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知恩不圖報，狠心白眼狼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我還真是要被男人恬不知恥的話給氣笑了：

「楊鐸遠，你自己說這話不覺得搞笑嗎？到底是誰白眼狼，你心裏沒點數嗎，你除了找楊阿姨要錢，你還會幹什麼？」

「林靜蘭，我告訴你，這人你願意照顧也罷，不願意照顧也罷，反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不會再來了，如果我媽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我就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