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風,當年你不過是街邊乞丐,為了填飽肚子不惜偷竊,是本宮見你可憐,才將你送到膝下無子的衛老將軍身邊,讓你有了今日的殊榮,如此重恩你難道忘了嗎?”
我神色淡淡,不怒自威,哪怕穿著最粗糙的麻衣也顯出矜貴冷然的威儀。
四周霎時間靜了下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衛臨風。
他是衛老將軍膝下獨子,背靠衛家,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功績,可京中名門依舊高看他一眼,將他當成下一個少年將軍培養,很少有人知道當年那段過往。
衛臨風瞳孔緊縮,沒想到我當著所有人的麵將他最不堪的過去說了出來,幾乎是咬著牙開口:“無稽之談!我是衛家獨子!你們都是傻了嗎?還不快來人將她給我拉下去,打上二十大板!”
太監們作勢就要圍上來。
我冷眸掃他們一圈,一字未言,卻壓得他們喘不過來氣,咽咽唾沫僵在原地。
“本宮是陛下親封的明珠公主,誰敢對本宮動手,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我又看向那些貴女,“這假冒的公主想殺了本宮,你們誰去請陛下過來,日後本宮必有重謝。”
烏泱泱的人群中很有人心動,悄悄從角落處離開,直奔陛下寢宮而去。
可沒等他們將父皇帶來,就有轎輦往這處緩緩而來,正是寵冠六宮的淑妃。
所有人連忙朝她跪拜。
唯獨我站在原地,微眯起眼打量著她。
當年母後過世後,父皇悲痛不已,而淑妃憑借著與母後的幾分情誼,趁虛而入,從一個小小答應成為今日寵妃。
淑妃剛下轎輦,就看到了我,神色間立刻多了驚惶,像是看到了鬼般。
她下意識喊出聲:“你怎麼在這?”
“淑妃娘娘,好久未見了,還認識本宮嗎?”
淑妃一怔,唇剛張開又緊緊閉上,臉上多了幾分嘲弄的冷笑:“自然記得,你不就是明珠身邊的一個低賤宮女嘛,三年前和野男人私通逃出了皇宮,現在居然還敢回來。”
對於她的回答,我半分不意外。
淑妃做了母後多年替身,在父皇麵前裝的溫柔小意,可心底早已妒恨母後多年,巴不得我死在外麵。
其餘人凝重的神色明顯鬆動,訕笑著附和。
“淑妃是明珠公主的母妃,絕不可能認錯,這女子肯定是冒牌貨。”
“是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挑釁陛下最寵愛的明珠公主。”
“肯定是以前跟在公主身邊,心生嫉妒,這才想出了這麼怪異的法子。”
......
巧兒鬆了口氣,上前挽著淑妃臂彎。
“母妃,你怎麼過來了?”
“本宮剛剛安寢,就聽到有個賤婢敢冒充你的身份,便過來看看到底是誰這般大膽,現在母妃來了,一定會為你做主。”淑妃拍了拍巧兒的手背,又揚起下巴吩咐:“嬤嬤,這賤婢以下犯上,掌嘴二十!”
嬤嬤跟了淑妃多年,膽子頗大,幾步便走上前,死死控製住我的雙手,甩了我一個巴掌。
本就捱了一巴掌的臉鼓得更高了。
可流亡三年,我渾身上下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腦袋被她剛打偏,我立刻回過神,伸出腳猛地一踹,將嬤嬤踢翻在地。
“哎呦!”
嬤嬤倒地,捂著腰痛苦呼喊。
“你!你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我笑了笑,“這就要多謝三年來日夜追殺我的刺客了,多虧了他們,我不僅治好了體弱的毛病,還練就了一身本領。”
“哦,對了。”我從袖口掏出一枚腰牌:“這是我從刺客身上搜到的,淑妃可還認識?”
腰牌上赫然寫著一個“高”字,正是淑妃的娘家姓氏。
淑妃臉上的淡然瞬間消失,死死瞪向我。
“賤人!說的什麼胡話!你們還不趕快將她扔出皇宮!”
我趕忙退讓幾步,將藏了一路的東西從懷中小心地拿出來。
“我有玉璽,誰敢動我,就是死罪!”
手中高舉著的龍紋玉璽散發著瑩瑩光輝,上麵還雕刻著盤旋臥龍,的確是玉璽。
所有人都嚇得臉色一白,來不及思考,膝蓋便軟了下去。
巧兒瞳孔晃動,根本沒想到玉璽在我手中,環顧四周驚慌失措的貴女們,隻能咬牙道:“這是假的!她不過是一個普通丫鬟!手中怎麼可能有玉璽!”
說著,她跑上前,直接搶過我手中的玉璽,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流亡三年,都沒將玉璽嗑一個小角,可她這一摔,直接把玉璽上的龍紋雕刻摔掉了腦袋,白玉濺落四處。
“我是父皇的女兒,怎麼可能不認識真正的玉璽,這就是假的!”
巧兒振振有詞,指著我大喊道:“此人居然敢假冒玉璽!你們趕緊動手,出了事我兜著!”
侍衛們聽到她的話,總算安心了,立刻湧到我麵前。他們身上佩著刀劍,輕易便控製了我的動作,將我的雙手壓在身後,再沒了反抗的機會。
我看著地上破碎的玉璽,倒吸了一口涼氣,“巧兒,你知道摔的是什麼嗎?”
巧兒卻不當回事,得意地走到我身前,鉗住我的下巴,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是明珠公主,我說那玉璽是假的就是假的!”
她眼中閃爍著精光,轉眸看向淑妃道:“這賤婢三年前就跟野男人私通,水性楊花慣了,不如就將她賣到京城最大的青樓。”
我死死盯著她的臉:“若是父皇知道了你摔了玉璽,還敢如此對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巧兒指尖緊扣掌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可立刻鎮定下來。
“還不快將她帶走!”
話音剛落,這鬧哄哄的洞房外麵響起了通傳聲。
“陛下駕到!”
一道明黃色的龍紋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