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我卻像個笑話。
臉上硫酸潑麵的灼燒感還沒消退,我就看見我的妻子挽著流量小生的胳膊,皺眉看我。
“都說了我們是炒作而已,丁耀翔,毀容是你自己活該!”
她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可當我把離婚協議遞到她麵前時,卻被她撕個粉碎。
她雙眼通紅地瞪著我。
“丁耀翔,連你都要拋棄我?”
“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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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電視裏陳姝晴和當紅小生徐子坤在酒店看夜光劇本的新聞後。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電話:
“王總,你們公司還需要寫歌的嗎?我去。”
“丁耀翔,你終於想通了,太好了,我這就讓秘書起合同!”
我剛掛斷電話,陳姝晴終於回來了。
她一身濃烈酒氣,臉上掛著不正常的潮紅。。
從前,她從來不會在十一點之後回家。
最近卻回來得越來越晚,身上沾著的別的男人的香水味也越來越濃。
“這麼晚了,你在跟誰打電話?”
她醉眼迷蒙地問我,語氣漫不經心。
“王總。”
我輕聲回答,知道她根本不在意。
她果然隻是敷衍地‘哦’了一聲,跌跌撞撞地走向沙發。
我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我默默地低頭拿起手機,開始讓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以往這個時候,我都會給她端上一盆泡腳水,可今天我沒有。
沒有等到泡腳水,陳姝晴終於施舍般地看向我,眼裏滿是厭煩。
“別演了,醫生說你隻是側臉燒了點皮。”
“反正你也不靠臉吃飯,破相了也沒什麼。”
“嗯,我知道了。”
我麻木地回應,右手隱隱作痛。
下午在機場,我被徐子坤的粉絲潑了硫酸。
強酸不僅毀了我的臉,還毀了我的右手。
醫生說,雖然可以植皮,但我的右手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了。
手出問題,這對一個創作型歌手來說,打擊是致命的。
也就是說,我沒辦法再拿起吉他,也沒辦法再流暢彈琴了。
我失去了站上舞台的資本,我的職業生涯徹底毀了。
見我沉默,陳姝晴不耐煩地皺起眉。
她正要繼續說什麼,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她瞬間揚起甜膩的笑容,轉身進了書房。
“嗯,我到家了。”
“討厭,不是你說讓我那麼做的嗎?”
“好啊,下次直接去你家。”
她嬌媚的聲音從虛掩的書房門縫中傳出,刺痛我的耳膜。
那樣的語氣,嬌嗔中帶著一絲曖昧,她從未對我展露過。
電話那頭是誰,我當然知道。
是最近公司力捧的新人,徐子坤。
一個是當紅偶像,一個是金牌經紀人,他們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
鋪天蓋地的,是他們開房的照片、擁吻的照片。
而我這個名正言順的丈夫,倒成了最大的笑話。
在徐子坤的粉絲眼裏,我成了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的可憐蟲。
她們湧進我的微博,肆無忌憚地辱罵我。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也配和我們哥哥搶姝晴姐?’
‘抱著吉他裝深情,你算什麼東西!’
‘還造謠說自己和姝晴姐結婚了?也不怕笑掉大牙!’
......
一句句惡毒的話,像尖刀一樣刺痛著我的心臟。
看到那句‘造謠結婚’,我自嘲地笑了笑,隨手拍下結婚證,回複道:
‘造謠?那你就拿著這份‘假’結婚證去告我吧。’
我關掉手機,不去理會即將掀起的狂風暴雨。
接著,我點開王總發來的簽約合同,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
電話鈴聲剛響,我就知道是陳姝晴打來的。
果然,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咆哮。
“丁耀翔!你瘋了是不是?!”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公布結婚的事對你沒好處!你的演藝生涯還要不要了?!”
“你能不能少給我惹點事?!”
演藝生涯?
嗬,陳姝晴,我的演藝生涯早就毀了。
從我被徐子坤那個瘋子粉絲潑硫酸的那天起,就徹底毀了。
我閉了閉眼,忍住眼眶的酸澀,想跟她說我要跳槽去王總那的事。
“姝晴,我......”
“行了行了,不就是因為那些照片嗎?”
她不耐煩地打斷我。
“都說了是炒作!炒作你懂嗎?假的!”
照片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
我們的七年婚姻,也是假的嗎?
陳姝晴,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我疲憊地掛斷電話,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
這是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身心俱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帶著點同情。
去茶水間接水的時候,我聽到他們在背後議論我。
“所以說,姝晴姐真的給丁耀翔戴綠帽子了?跟那個徐子坤有一腿?”
“可不是嘛!今天徐子坤不過就是練舞扭到腳了,陳大經紀人就差沒把他的臭腳丫子含嘴裏了,心疼得喲......”
我手一抖,馬克杯摔在地上,碎成一片。
茶水間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我,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我什麼話都沒說,默默蹲下身,一片一片撿起碎片,扔進垃圾桶。
我把自己鎖在錄音室,機械地按著琴鍵。
該死,我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我已經......不能彈琴了。
這時,門被‘砰’地一聲推開,陳姝晴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丁耀翔,小坤急需一首新歌壓黑熱搜,你趕緊寫出來,下班前給我。”
“就寫......愛情主題吧,正好也能反駁他插足別人婚姻的謠言。”
她還是那麼強勢,那麼理所當然。
絲毫沒注意到我的異樣,也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
*
我給別人寫歌從來不眨眼,可這次,她分明是在淩遲我的心。
我自嘲地笑出了聲。
是啊,我算什麼東西呢?
“陳姝晴,我和你結婚三年,在你眼裏原來是黑熱搜嗎?”
“現在,你還要讓我給徐子坤寫歌,要我親手給你們的愛情譜曲?”
錄音室瞬間安靜得可怕。
陳姝晴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過分了,慌亂地想收回話,卻被我打斷。
“好,我寫。”
我心灰意冷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陳姝晴,這是我為你寫的最後一首歌。
這首歌結束,我們就結束。
陳姝晴怔怔地盯著我的背影,突然開口:
“耀翔......”
我沒有回頭,輕聲問:
“陳經紀人,還有事嗎?”
“......寫歌的錢,我一會兒轉給你。”
坐在錄音室裏,我點開和陳姝晴的對話框。
三年,我給她發了三千四百五十六條消息。
她回了四十三條。
看著屏幕上那十萬轉賬,我沉默片刻,點了退回。
晚上八點,陳姝晴的電話打了過來。
“丁耀翔,你在哪?”
我攥緊手機,聲音艱澀:“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跟你說,歌很好聽。”
她的聲音難得溫柔,卻像是在對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
停頓幾秒,她又補了一句:
“辛苦你了。”
還沒等我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徐子坤的聲音。
年輕又刺耳,像是在炫耀著他的勝利。
“耀翔哥,我聽說這首寫我和姝晴姐的歌,是你寫的,真的嗎?”
“耀翔哥真是音樂才子啊,寫的每首歌都這麼好聽。”
他繼續說著,每一句讚美,都像是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哎,不像我,什麼都不會,隻能靠姝晴姐照顧才能火起來。”
徐子坤話音剛落,陳姝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哪有這麼說自己的,我們小坤分明很棒。”
陳姝晴溫柔地打斷了他。
“你啊,就好好練舞練歌,其他交給我就好。”
交給她就好......
曾經,她也這樣溫柔地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如今,她的溫柔,隻屬於他。
安慰完徐子坤,她再次對我說話時,語氣驟然冷淡下來。。
“我忙完就回去,不用等我。”
說完,她掛斷電話。
不用等你?
陳姝晴,我永遠不會再等你了。
我要走了,徹徹底底地離開你!
然而我剛收拾好行李,手機卻收到她發來的定位和留言:
‘耀翔,你來公司一趟,幫我帶件外套。’
離婚協議還捏在手裏,我僵硬了片刻,終究還是拿起外套,驅車前往。
然而,辦公室裏的一幕卻讓我如墜冰窟。
——徐子坤正撐著陳姝晴辦公椅的兩邊扶手,吻了上去。
開門的聲響驚動了辦公室裏的二人。
看到我,陳姝晴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是不悅。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回家了嗎?”
一旁徐子坤臉上滿是得意,我這才明白,定位和短信都是他發的。
“對不起姝晴姐,我怕你晚上著涼,所以讓耀翔哥給你送件外套過來。”
徐子坤故作委屈,卻掩蓋不了他眼中的惡意。
他又故意再次揭我傷疤。
“耀翔哥,你的臉沒事吧?我那些粉絲太衝動了,實在不好意思,你別往心裏去。”
說著抱歉,但他話裏話外絲毫沒有歉意。
即使看到我,陳姝晴也沒有讓徐子坤走開的意思。
反而笑著安慰他,說自己沒有生氣。
他們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而我,隻能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渾身冰涼。
“陳姝晴......”
我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無視她被打斷的不悅,我麵無表情地遞上離婚協議。。
聲音顫抖著,卻無比堅定。
“我給你和其他人在一起的自由,我們離婚。”
聽到我的話,陳姝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格外精彩。
從慌亂到錯愕,最後定格在一種可笑的憤怒上。
她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差點從徐子坤腿上摔下來。
那站不穩的模樣,反倒像極了我曾經哄她開心時,她故意撒嬌的樣子。
“你說什麼?離婚?”
她提高了聲音,尖銳刺耳。
仿佛我不是要和她離婚,而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就因為我和徐子坤炒作,你就要和我離婚?”
我疲憊地看著她。
這個我曾經愛到骨子裏的女人,此刻在我眼裏,卻陌生得可怕。
“真的隻是炒作嗎?”
“陳姝晴,你還要我親口說出來,說你背叛了我,說你......”
“閉嘴!”
‘啪’地一聲脆響,我的話被陳姝晴狠狠一巴掌打斷。
“你要離婚,我不允許!”
*
她眼眶泛紅,欲哭未哭。
“丁耀翔,你除了整天抱著你那把破吉他,還會幹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徐子坤年輕有活力,他懂我想要什麼,你呢?你懂嗎?!”
她指著我的鼻子,歇斯底裏地怒吼。
“你隻會像個木頭一樣,隻會寫那些無聊的歌!”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條喪家犬一樣,你配得上我嗎?!”
是啊,我配不上她,從一開始,我就配不上她。
我和陳姝晴相識在大學校慶上。
她是台上耀眼美麗的天之驕女,而我是後台默默無聞,拿著吉他配樂的樂手。
當時,她要在台上唱一首《城裏的月光》,但沒有人會彈這首歌。
就在大家麵麵相覷,她想掃興換首歌時,我鼓起勇氣舉起手。
“我......我會彈這首,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伴奏。”
‘城裏的月光,把夢照亮。’
‘請溫暖他心房。’
唱到這句時,陳姝晴深情款款地看向我。
這是我們愛情的開始。
她告訴我,她從小就有個歌手夢,也有個天生的好嗓子。
我告訴她,我期待她站上世界舞台的那天。
可誰曾想世事無常。
五年前的一場商演,讓她燒啞了嗓子。
她沒辦法唱歌了。
嗓子壞了之後,陳姝晴就性情大變了。
她不再抱著歌手夢不放,而是轉型去做歌手背後的經紀人。
生活裏,她對我也越來越不耐煩。
甚至每當她看到我拿起吉他,她都會歇斯底裏地吼我,再砸壞它。
我理解她、心疼她,但我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沒想到,她會這麼過分。
我自嘲地笑了笑,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扔在她麵前,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簽字吧。”
陳姝晴卻突然冷靜下來,她拿起離婚協議,看也沒看,直接撕了個粉碎。
“想離婚?沒門!”
她將碎紙屑盡數灑在我的臉上,分明在說著狠話,自己卻淚流滿麵。
“丁耀翔你以為你是誰?你終於承認早就想拋棄我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從我嗓子壞了起就看不起我!”
“還想甩了我?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