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該走了

還沒進門，我就被冷水兜頭澆下。

風一吹，凍得我瑟瑟發抖。

“顧先生，我在給池塘灌水，你怎麼回來也不打聲招呼。”

張超手拿著水管，卻直至我渾身盡濕，才把手中的水管放下。

我勉力睜眼。

卻發現我先前在李家悉心培育多年的玫瑰，現在全被挖出，直接扔棄在草坪上。

原來的花圃，此時已經變成了小池塘，花農正在裏麵種荷花。

我沒有說話，轉身想走。

隻是渾身濕透的不適感令我難受，沒走幾步就打了一個寒顫。

李錦與李安安兩姐妹坐在客廳，見我這般模樣交換了眼神，同時流露出輕蔑的神情。

她們似乎在嘲笑我剛回來就裝模作樣。

“顧年，我還知道回來，我以為不回來了呢。”

李安安附和著李錦的話語：“他媽死了，他爸帶著他這個拖油瓶入贅我們家，除了這，他還能去哪兒？”

我的心驟然一痛。

突然想起初到李家的那天，李安安緊緊握住我的手，不讓我緊張，逗我開心。

她說：“顧哥哥，從現在開始這兒就是你家了。”

李錦甚至主動讓出最大、最舒服的房間給我住。

後來，我們換了很多的別墅。

但她依然保留著，把最好的房間給我的習慣。

工作後，她把房子買到公司附近，並告訴我房子已經在我名下，承諾以後這也是我們仨的家。

直到，張超成為我的司機後，他隨意地進出別墅。

每天，他不是纏著李家姐妹，就是想方設法讓兩人討厭我。

剛開始，看在他家境的確不好的份上，我沒有太為難他。

沒想到，他卻越發過分，當著我的麵砸碎了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我無法忍受，上前質問，卻被推開。

李錦沉著臉說道：“阿超生活很艱難，你何必跟他一個司機過不去呢？”

李安安也跟著說：“阿超才畢業，你比他大多了，怎麼不能寬容點？”

望著母親破碎的遺物，我第一次感到迷茫和無助。

從那天起，一切都變了。

我對她們而言，不再重要。

我的司機，逐漸取代我，成為這房子的男主人，逼著我盡快離開。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接著呆在這裏的想法。

看著被搞得一團糟的房子。

我現在的想法隻有一個。

就是馬上整理行李走人。

剛上樓，我看到自己的東西被亂扔在走廊。

而李錦挽著張超，正指揮傭人搬運我的東西。

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勝利者的傲慢。

“顧年，你和你爸一樣，都是我們李家養的一隻狗，既然不懂事，那就好好學學規矩！”

“從現在開始你不用去公司了，你的工作就交給張超，你和他換換，你就好好當個司機。”

李安安更加惡劣，僅僅隻是為了討好張超，她竟將我爸買給我的生日禮物砸爛。

“顧年，你以後最好別再招惹阿超，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的。”

如果是之前的我聽到這番話，一定會傷心到夜不能寐。

可現在我要走了，也不想和她們計較。

怪沒沒意思的。

於是，我點點頭，笑道：“對對對，你們說的都對。”

“我會快點搬走的。”

“李總既然覺得我是廢物，耽誤了公司發展，那我辭職吧。”

李錦隻是冷冷地笑了笑。

“你果然和阿超說得一樣，就想賴在我們李家。隻是可惜，公司姓李，我是不會分一分錢給你的。”

“不過，考慮到你爸爸，我就勉為其難地不跟你計較，給你個司機的工作。”

“你要記住你在我眼裏，隻配做個司機，多得想都別想。”

我從李錦身邊徑直走過，低聲說：“我不會多想。”

這個地方曾留給我許多美好的回憶。

但終究，不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