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考前一個月，我後媽和我爸讓我整容去給我繼妹替考。

最後，我拿著清華的錄取通知單，我繼妹被我後媽兩耳巴子扇進考場。

這一把，我贏麻了。

高三最後一次模擬考，我穩居年級第一，我繼妹高安然年級倒數。

那天回家，我聽見我後媽在大聲密謀。

她想讓我整容成高安然的樣子，去替她女兒參加高考。

我爸剛開始還有些為難，說這樣的話子若就沒辦法參加高考了。

我後媽義正言辭：高子若考不考有什麼要緊，老高你是不是糊塗了，她又不是你的種，你養她這麼多年都是仁至義盡了。

我爸最終還是同意了。

真諷刺啊。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可高安然更不是。

你們這些年對我的冷漠淩辱，難道還不夠嗎？

我推開門。

我爸和我後媽大吃一驚，麵麵相覷。

我後媽假惺惺地問我為什麼這麼早回家。

我一邊換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今天模擬考，我交卷早。

然後背著書包朝臥室走。

「哎......子若，你等等，我跟你爸有事跟你說。」

她著急地喊住我。

兩人心虛地對視了一眼。

「你看你學習這麼好，不像我家安然，你說離高考就剩一個月了，她還是年級倒數，真的愁死我了......」

「高安然三天兩頭曠課，喝酒泡網吧，上課睡得比豬還沉，她成績好才怪。」

我盯著我後媽，一字一頓的說。

她的臉色變了，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她已經裝不下去了，恢複了平時的冷眼相對。

「高子若，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你是你媽跟別人生的野種，我跟你爸養了你這麼多年，你要心裏有數。」

「你整容成安然的模樣，替你妹妹去考試，就當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了，不然，你自己也別想考！」

我後媽手裏拿著平時打我的那條戒尺。

我轉頭看向我爸，他在閉目養神。

自從知道了我不是他親生女兒之後，他就對我冷淡至極。

平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高安然母女騎在我頭上。

「好啊。」

我回答地過於爽快，他兩都吃了一驚。

我走進臥室，關上房門。

從書包裏拿出一張清華自強計劃審核通過名單，我是我們學校唯一的一個。

學校等到高考後才會公布名單，所以除了我，沒人會知道。

這一回，我一定陪你們好好玩。

2

「子若姐，這是我給你買的早餐，你吃吧。」

「隻有你吃好了，才能替我考出好成績呀。」

高安然拿著一份涼透了的早餐，放在我桌子上，一臉賤笑。

高安然平日裏囂張跋扈，明裏暗裏針對我捉弄我。

把我的作業本撕碎扔垃圾桶，往我桌洞裏塞滿發餿的飯菜，逼到牆角扇耳光也是常有的事。

為了還能待在高家，完成學業，我總是狼狽地收拾著一切。

可是現在，大局已定，我沒什麼怕的。

想要讓我整容去給她替考，就用一頓冷掉的早餐來收買我。

我瞥了她一眼，隨手將早餐扔進垃圾桶。

「你......你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別人對你好你還甩臉子。」

高安然氣急敗壞。

「抱一絲啊，我隻是單純地看見你惡心。」

我麵不改色地做著數學題。

「高子若我給你臉了是吧。」

高安然伸起手想要打我，被我一把攔在空中。

我俯在她耳邊警告她。

要是不想你那點破事被人知道，就給我安分點。

她神色慌張起來，立刻變了一副麵孔。

「子若姐，你先學習，我不打擾你了。」

這娘倆變臉的速度比竄稀都快。

3

放學路上，一群男的把我堵在巷道。

「這小娘們的嘴不老實，兄弟們今兒好好調教調教。」

這個高安然，還真是沉不住氣，沒等考完就想對付我。

他們磨拳擦掌地離我越來越近，我有些慌亂。

「都給我滾！」

人群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個穿校服的身影。

褚願生，他怎麼會在這。

「你tm算老幾，敢來管哥幾個的事。」

這群男的迅速圍住了他。

他一把抓住為首的油胖子，在腿上狠狠踢了兩腳，胖子呻吟著跪在地上。

褚願生又把他雙手反剪，胖子疼得眼淚直流。

「哥哥哥，弟弟錯了，你的妞我們不敢動。」

「再敢有下次，我卸了你的胳膊去喂狗。」

褚願生鬆開胖子。

旁邊的社會青年都被嚇怕了，一窩蜂散去。

他走過來看著我。

「沒事吧。」

他關切地問。

打死我都沒想到，他竟然戰鬥力這麼強。

我年級第一，他年級第二，這次報清華自強計劃，我兩從頭到尾都是競爭對手。

學校都傳我們是雙強cp，才貌雙全。

我知道，褚願生喜歡我。

他曾經明裏暗裏表示過很多次，可我都直白地拒絕了。

他很好，帥氣，優秀，溫柔。

可我知道，我們之間有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家境優渥，每次他媽媽來開家長會，處處都透露著養尊處優，謙和有禮。

而我，隻不過是一個死了媽的私生女。

我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為什麼要幫我這種人？」

他被我的問題一愣，俊朗的眉目微微一蹙。

「你......哪種人？」

這回換我不知如何作答了。

私生的？永遠不被接受認可的？寄人籬下的？

最後我脫口而出：

「壞人。」

他輕輕一笑，走到我身邊。

「那剛好啊，我也是壞人，壞人就該跟壞人在一起，不是麼？」

他溫柔地看著我，我耳根有點發燙。

4

回家，高安然吃驚地看著我，顯然不相信我能毫發無傷地回來。

「高子若？你竟然回來了？」

「不然呢？在路上被人打嗎？」

我一邊換鞋，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她。

「要不是你還有點利用價值，我早就派人來搞死你了！」

高安然氣急敗壞。

「子若回來啦，阿姨洗了水果，快來吃吧。」

我後媽這兩天對我格外殷勤。

我知道，她怕我考場上撂挑子不好好考，耽誤她寶貝女兒一年的時間。

「不用了，沒興趣。」

我徑直走回房間。

身後高安然在不滿地嘀咕，我後媽著急打斷她說話。

演戲不累麼？笑死。

我對著書發呆，滿腦子都是褚願生幫我解圍的場景。

他的格鬥能力，他的眼神，處變不驚的神色。

他絕不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霸。

我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還是給他發消息。

「有空？聊聊？」

對麵秒回。

「晚七點，摩天輪。」

5

傍晚的海風很涼爽，我到那的時候，褚願生已經到了。

他穿著幹淨清爽的T恤和短褲，白淨的球鞋。

粗略估計一下，全身加起來能有小一萬。

摩天輪閃爍的燈光映出他高高的身影，身姿挺闊，很好看。

他遞給我一杯咖啡。

「卡布奇諾，多糖。」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我疑惑地問他。

「強訓的時候看你經常點。」

我抿了一口咖啡。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炙熱的眼神讓我有些不自然。

「你還挺能打架的。」

我試圖轉移話題。

他笑笑。

「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保護我媽。」

他略微一頓。

「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

我急忙打圓場。

「如果沒打算說，就不會跟你出來。」

微風浮動，褚願生柔軟的碎發在風中輕晃。

在鹹鹹的海風中，他對我講了那一段往事。

他爸一窮二白的時候，他媽就跟了他。

一個窮小子，一個小家碧玉。

但是愛情蒙蔽了少女的雙眼，他媽媽不顧家裏的勸阻，義無反顧地嫁給他爸。

後來生意做的越來越好，人心也易變。

他爸出軌，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他媽，也打他。

但他爸知道，如果離婚，他媽能分走一半財產。

所以他一邊出軌，一邊威脅他媽不要跟他離婚，否則就弄死褚願生。

他媽給他起名願生，願意生長。

褚願生一邊學著反抗，一邊暗中搜集他爸出軌家暴的證據。

攢足了證據，他就去派出所，出軌視頻，家暴視頻，他媽和他的驗傷報告。

他爸被判故意傷害進了局子，淨身出戶。

褚願生轉頭看著我。

「我做完這些的時候，才上初一。」

他語氣平靜，就像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

夜幕勾勒出他充滿朝氣的剪影。

我無法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得克服多大的恐懼，才能做完這些事。

他輕輕把手搭在我肩上。

「所以，子若，欺負我們的人，一定要加倍報複，沒有人生來就該備受侮辱。」

他眼神堅定。

他年幼時地跌宕，讓他有了今日地處變不驚。

他想幫我，他有手段。

不是所有人都能生活在陽光中。

在陰冷潮濕的地方，生長著像我和褚願生這樣的人。

一度被以為，就該卑微生活著的人。

6

課間，褚願生給我一個文件袋。

裏麵是我和我爸的一份親子鑒定。

六年前，我媽乳腺癌晚期去世，不到兩個月，我爸就帶來了我後媽，和高安然。

可能對我心懷愧疚，所以我爸一直很照顧我。

可是有一天，我後媽遞給他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高子若跟高雄，無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