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靜靜地跟在黛珠的身後，看著她用力一揮衣袖破開了我寢殿內室的門，飛身進去四處尋找我的身影。

“澗墨，你出來，別躲了！”可回答她的隻有空無一人的回音。

那日過後，白雲便帶著我生前所有的物件回到了鳳族，如今這裏除了一塊牌位香爐，什麼都沒有。

她不死心地掀開我床上的被子，打開我那已經積了灰塵的衣櫃，直到看到內室暗處放著的牌位時，她終於相信了我去世的事實。

“你可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麼？澗墨上神死了便死了，有何可惜的，你如今又來作甚。”不知何時，白雲從門外走來，看到被悲傷籠罩著的黛珠，她一臉不屑地說道。

“澗墨的骨灰在哪，把它給我。”黛珠看著白雲，命令道。

白雲因為我，對黛珠積怨已久，現如今，已經不怕她了。

她的語氣驟然冷冽，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憑什麼給你，你難道忘了當初是怎麼對他的了嗎？”

“你若不記得的話，那我就幫你回憶回憶。”

“與妖城那一戰，逼迫他去交換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雲霄師弟，他在裏麵受盡了虐待，散了半生修為，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又取了他的精血，你明知道他屬性為火，最忌諱寒，可你卻將他關進鎖仙穀，那可是極寒之地啊！”

“身上三粒解金丹，你一粒不剩地全要走了，可有考慮過他的安慰？”

“如今你還有什麼臉來要他的骨灰！”白雲猛地一拍桌子，黑色的木頭在頃刻間四分五裂，化為灰燼。

“我不知道，他不是上神嗎，又有鳳族的靈力傍身，隻是幾粒解金丹怎會要了他的命，我......”黛珠好像很心痛，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夠了，我幾次三番地告訴你，澗墨上神死了，他死了，可你卻一直在忙著陪你的心上人，忙著大婚。”

“上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為你重塑金身，替你扛了那十萬雷擊，又日日為雲霄續命，你不能既要又要。”白雲存心膈應她，句句都直戳黛珠的心門上。

“你說什麼！十萬雷擊是澗墨替我扛的，那......不是雲霄嗎？”黛珠一個飛身過去，瞬間抓住了白雲的手，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這你可就要去問你那心愛的雲霄師弟了。”白雲將她的手甩開，背過身去頓了一會兒，毫不留情地說道：“骨灰不可能交予你，澗墨上神他也絕對不會想再見到你，若不是他生前那麼愛你，今日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將你碎屍萬段。”

白雲趁黛珠失魂，奪走了屬於我的鳳凰翎羽，徹底隔絕了黛珠對我的最後一點念想。

“黛珠，你是這世界上最可悲的人。”她冷冷留下這一句，隨後略施法術，連同我的牌位一同消失在這寢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