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驟然發緊的窒息,將我從回憶拽回,竟發現黛珠斬斷了我和她的道侶契印。
床邊整整齊齊放著一個托盤,上麵是火紅的繡著金線的婚服,紅得像晚霞注入。
九鳴婚衣。
結為道侶沒有聘禮,隻有信物,這東西給誰,就是一個契約。
“師姐,你這是......”雲霄看著端到他麵前的婚衣,眼中燃起了驚喜,卻極了將其壓住,假意推拒:“不行,師姐,這萬萬不可,你和澗墨師兄可是夫妻啊!”
“如果當年不是你替我受了一部分的天劫,你也不至於墮入人間,那時我以為你死了,痛苦無處宣泄,與澗墨成婚,是因他與你有幾分相似,如今你回來了,我隻想每刻都與你一起。”黛珠伸手撫上雲霄的臉,鄭重其事地說著,“隻要你能好起來,上至碧落下至黃泉,不惜一切代價我都會救你,區區一個澗墨,何必在意,他阻礙不了我。”
我跟在他們身後笑得悲涼。
是啊,區區一個我,如何能成為她一屆女帝的絆腳石。
很快黛珠就去往鎖仙穀,告訴了我這個喜訊。
隔著一牆,她語氣淡漠地道:“澗墨,你我之間的婚約我已解除,你知道我割舍不下雲霄,所以......望你能夠理解。”
“你我五百年夫妻,我本不願如此,但雲霄歸來,他說他的夙願就是做我的夫。”
“若你能願意,我允你留在行宮當個醫仙,必要時也能替我救雲霄,你若不願意,就別出現在我們麵前了,我不想讓雲霄不開心。”她雖說得平淡,但卻字字透著威脅。
多可笑啊!事到如今,她還想著把我榨幹喝盡。
將我囚禁在這一方峽穀,不過是將我當作給雲霄續命的靈藥罷了。
我無奈一笑,確實整個仙界沒人比我更精通醫術了,若非存在著可利用的價值,她如今斷斷是不可能在這同我好好說話的。
人被利用到我這個地步,當真是開天以來第一遭。
黛珠的聲音落下許久,而我始終未給回複。
她竟一掌掀開了牆麵:“你是啞了不成......怎”,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我早已神魂俱滅,死後肉體恢複了原身,自行回到了我的偏殿,這裏早已什麼都沒有了。
黛珠見不到我,以為我逃走了。
她衝著空蕩蕩的峽穀,冷笑:“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澗墨,我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