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樣的日子已過就是一年。
我被挪回了家中,而這一年間,霍柏川和程沐顏不止一次在我身邊親密糾纏,他們不知羞恥地親熱,程沐顏的嬌喘在我耳邊一次又一次響起。
每一次都像一場曠日持久地淩遲。
和程沐顏戀愛的這麼多年間,我把她當心肝寶貝來寵愛。
怕她害怕、怕她難受、也怕她受傷,每次親密我都小心翼翼。
隻要她一皺眉、一流淚我就立刻停下。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在霍柏川身下是那麼主動放蕩。
她叫他“小川哥”,不停地訴說著自己的喜歡,甚至配合霍柏川做一切曾經我不舍得她做的事。
而在她看來,這些不是我的體貼,而是我不如霍柏川。
“大嫂!說啊,我是不是比我哥那個老男人強多了!”
“小川哥,小川哥,你好棒,你是最厲害的!”
我就這麼聽著身邊不堪入耳地喘息聲,眼淚在黑暗中無聲地落下。
那麼苦澀,卻無人在意。
親弟弟和未婚妻在身為植物人的兄長身邊偷換,這樣的日子已經是尋常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家裏的傭人忽然在門外敲了敲門。
身邊的兩個人被嚇了一跳,霍柏川惱羞成怒地大聲咒罵:“什麼事!”
傭人戰戰兢兢地答道:“二少爺,程小姐,顧小姐來了。”
霍柏川聽完頓時不悅地低斥了一聲。
“她怎麼又來了!這一年她幾乎天天來,顧氏難道不用做生意嗎?!”
霍柏川口中的顧小姐,是我青梅竹馬的發小顧華琅。
顧家和霍家是世交,我和華琅從小一起長大,如果不是程沐顏的突然出現,或許現在我和華琅孩子都會跑了。
我出事這一年間,華琅天天來看我。
也正是以為她每天都來,太過上心,霍柏川和程沐顏才不敢對我做什麼手腳。
反正我也是植物人,醫生說幾乎沒有蘇醒的幾率了,他們不想節外生枝,老老實實等著我咽氣就行了。
二人收拾了一下儀容,出去把華琅迎了進來。
顧氏現在的當家人是華琅,在華琅麵前,霍柏川狗腿聽話得很。
“華琅姐,您其實不用天天來,我把我哥照顧得很好的。”
”華琅姐,我上次跟你說那個投資,您看看......”
相比霍柏川的討好,華琅的聲音卻冷冷地。
“我是來看你哥的,合作的事之後再說,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哥聊一會兒。”
霍柏川被懟了也不敢發脾氣,隻好退出了房間。
一時間,房間裏就隻剩了我和華琅兩個人。
華琅用棉柔巾輕輕幫我擦著臉和手,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滾燙地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這個在外人麵前成熟冷靜,有魄力的女總裁,在我麵前哭得像個小女孩兒。
“霍庭琛......”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你知不知道,霍氏已經一團亂了,幾個元老都來找我,說你弟弟要賣掉公司的股份,這樣下去整個家都會被他敗光。”
“我能替你守一年、兩年,可我管不住一輩子。”
華琅握著我的手,淚如雨下。
“我求求你,你醒過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三十歲生日,你答應過我的,三十歲這年要幫我實現一個願望。”
“我的願望就是你醒來!”
“霍庭琛,我要你醒來!”
這一年來,華琅在我麵前掉了很多次眼淚,然而這一次我的心劇痛無比。
華琅哭了好一會兒,才被一通電話交回了公司。
她的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
我想起她十八歲那年,我送給了她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我說在她三十歲這年,我會完成她一個心願。
往事曆曆在目,我的情緒也忍不住翻滾湧動。
思慮間,霍柏川和程沐顏再次回到了臥室裏。
霍柏川滿口咒罵:“他媽的!這時我們霍家的公司,憑什麼她要管著我?!”
“賤人!我早晚讓她知道厲害!”
程沐顏也很不悅:“她不過就是仗著跟霍庭琛關係好,家裏又有勢利,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其實早就對霍庭琛有意思!”
“真不要臉!”
我簡直要被這兩個畜生氣笑出來。
他們自己不知羞恥,竟然還敢罵華琅不要臉!
我怎麼能甘心?
我怎麼能讓愛我、關心我的人這麼痛苦難過?
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霍柏川毀了父母辛苦創建的基業?
我怎麼能讓他和程沐顏這樣苟且偷情逍遙法外?
黑暗中,我的指尖輕輕顫抖了幾下。
而沉浸在自己謀劃中的霍柏川和程沐顏,並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