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宋央央搬到了我的房間。

而我，並沒有去住她的房間。

而是隨便找了一間客房先住了下來。

傭人給我準備的被褥冰冷又潮濕。

我幹脆和衣而眠。

反正沒有幾天了。

熬過去，一切就徹底結束了。

可第二天早晨，我剛起床下樓。

就看到樓下偏廳，擺放媽媽遺照和貢品的桌案那裏。

一片狼藉。

媽媽的照片被人扔在地上，鏡框摔碎了，照片上踩了很多斑駁的腳印。

原本微笑的媽媽，好像在望著我痛苦的哭泣。

貢品也灑落了一地，而宋央央的寵物狗，正在啃食。

宋央央站在一邊，拍手叫好。

我站在那裏，隻覺全身的血瞬間衝到了頭頂。

所有的理智，所有想要隱忍的心思，全都蕩然無存。

我像是瘋子一樣拿起花瓶砸向小狗。

小狗嚇跑了，宋央央尖聲尖叫起來，花瓶碎片劃傷了她的手臂。

“若棠！你在幹什麼，你怎麼能對妹妹動手！”

爸爸的聲音響起時，宋央央已經哭著撲到了他懷裏。

“爸爸救我，姐姐要殺我......”

“若棠，你越來越過分了！”

“你看不到嗎？她扔了媽媽的貢品，弄壞了媽媽的遺照......”

我全身都在抖，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我為媽媽委屈，痛心。

可爸爸隻看了地上的狼藉一眼，皺了皺眉：“那你也不能動手傷人！”

“爸爸......”

“若棠，你媽媽已經去世這麼久了，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宋央央白著一張小臉怯怯開口：“爸爸，是我的小狗不小心碰翻了貢品，我本來想要給姐姐道歉的，可她下樓就衝過來打我，我都沒來得及開口姐姐就用花瓶砸我......”

她舉起流血的手臂，可憐巴巴望著爸爸：“爸爸，不然我和媽媽還是搬出去吧......”

“畜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爸爸瞪著我，忽然抬起手，重重的一耳光落下時。

我忘記了躲開。

他好像也怔愣了一下。

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拉著宋央央去處理傷口了。

我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抬手捂住微腫的臉，眼淚落下時，卻又嘲諷的笑出聲來。

我知道的，這個家，再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