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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情相悅兩情相悅
花卷

第一章

京中許多人做了同一個夢。

夢中仙人拿出一副我的畫像,告訴他們必須與我兩情相悅,

否則就會在三月內死去,無法可解。

可我是個殺手,

生來就不會愛人,隻會殺人。

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暗殺絕不憐惜人質,接活絕不暗戀雇主。

入行五年,在圈內有口皆碑。

但今天,我破例了。

我和我的雇主,二皇子裴瀲,睡了。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某個月黑風高夜,京中許多人做了同一個夢。

夢中仙人拿出一副我的畫像,告訴他們必須與畫中人兩情相悅,

否則就會在三月內死去,無法可解。

起初並沒有人在意這個有點離譜的夢。

直到幾日後,定遠將軍的兩個兒子先後在夜裏無故暴斃。

緊接著,安國侯家的長公子意外溺水,

刑部尚書的小兒子被人發現吊死在房梁上。

再然後,皇後母家的侄兒喝水被嗆死,

幾個富商巨賈家裏的公子哥兒聚在一塊兒吃飯被噎死。

這些人死亡的時間、地點都不相同,

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他們都曾同身邊人提起,自己做了這麼一個怪夢。

短時間內出了這麼多條人命,由不得人不信。

到最後,甚至連太子也中了招。

他是個記性好的,被驚醒後,連夜命人將我的樣子畫在了海捕文書上,

還給出了普通人十輩子也掙不到的賞金。

這下好了,殺豬的不殺了,賣雞的也不賣了,

全城人地毯式地搜索我。

我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殺手,就這麼變成了人盡皆知的妖女。

偏偏我對此毫不知情。

那段時間我接了裴瀲的單,一直在蹲點丞相的小兒子薑懷,兩耳不聞窗外事。

薑懷真的很難殺,我費了好些心思才在城郊的寺廟將他殺掉。

太子滿城貼海捕文書的時候,我正在裴瀲後院砍骨頭。

丞相家的小兒子看著細皮嫩肉,骨頭卻硬得很。

我帶的小刀都被砍鈍了,才勉強把他的頭割下來。

裴瀲就是在這時候,從房裏急匆匆地跑出來。

他隻穿著玄色的裏衣,頭發四散在肩頭。

臉色比我割下的腦袋還要蒼白,乍一看就像是沒幾天命可活的癆病鬼。

“十一,怎麼辦,我要死了。”

他盯著我,眼神裏惆悵中帶著幽怨,幽怨中帶著絕望。

“慢走不送。”

我頭也沒抬。

要死了不去找郎中,而是在殺手麵前晃,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嗎?

裴瀲心理素質很好,無視了我的嘲諷,自顧自往下說:

“我馬上就要當皇帝了,現在還不能死。”

哦對,裴瀲是皇子。

還是個幹大事的皇子。

這些年他麵上裝乖賣巧博賢名,背地裏弑兄殺弟無所不為。

當今聖上有十二個兒子,讓他和太子謔謔得隻剩對方。

如今他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太不劃算。

但是這些和我都沒有關係。

我站起身,朝裴瀲伸出手,讓他把剩下的工錢結了。

任務完成,我得走了。

裴瀲乖乖將錢遞給我,卻又順勢握住我的手腕,可憐兮兮道:

“十一,你先別走,隻有你能幫我了。”

手裏多出來的工錢留住了我的腳步。

裴瀲趕緊將京城中關於我的怪夢,以及其所引發的一係列後續都告訴了我。

還沒等我消化完,又用很憂傷的語氣接著道:

“我也夢到你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迅速理清了現狀。

首先,我暫時失業了。

作為一個神秘的殺手,太子這麼一折騰,至少我在京城是沒法混了。

其次,我現在不能離開裴瀲的王府。

如今我就是行走的金條,雖然我功夫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全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雙手等著抓住我。

最後,我得幫裴瀲活下去。

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如果太子見不到我,那意味著還有兩個月他就會死了。

到時候裴瀲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帝。

有皇帝當靠山,我混江湖就更容易了。

而且我還能從裴瀲那敲一大筆錢,實現財富自由。

橫豎都是不虧的。

有錢不賺是傻蛋,我碰了碰蹲在我腿邊裝小狗的裴瀲。

“怎麼幫你?”

兩情相悅這件事,有點棘手。

首先,我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殺手。

出道多年,隻有堪稱完美的戰績,沒有任何情感糾紛。

而裴瀲每天兩眼一睜就是奪嫡。

雖然太後、皇帝都曾為他指婚,但他不喜歡家裏有外人。

兩任與他定下過婚約的未婚妻子,最後都被我割下頭,送進了河水裏。

他落了個克妻的名聲,以至於如今仍未娶妻,也沒聽說過有心上人。

幫他砍頭的這三年來,我們兩個一直是非常純粹的錢頭兩清的雇傭關係。

你要說兩麵三刀我兩立馬就能表演一個,

但兩情相悅太有難度了,

實在是有點超出我的業務範圍。

但裴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安慰道:

“十一且放心,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古語雲:不能則學,不知則問。

於是裴瀲挑燈夜戰,熬了幾個大夜將在市麵上淘到的話本都看了一遍。

一會兒笑得如沐春風,一會兒哭得梨花帶雨,

還拿了紙筆連寫帶記。

我原以為他要總結出個多麼好的法子,

誰知最後他一擲千金,將鏡花樓的花魁請到府上求教。

“請花魁幹什麼?”

我搞不明白。

“這你就不懂了吧,”

裴瀲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倒舉著本《癡男怨女錄》侃侃而談,

“一般來說,能兩情相悅的人,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是驚鴻一瞥一眼萬年。”

“但就我們目前的情況來看,一見鐘情差點意思,日久生情差點時間。”

“所以隻能劍走偏鋒,用點花招,勾……吸引對方。”

“吸引著吸引著,感情不就來了。”

他朝我眨眨眼。

這手段是不是有點太不正經了,早知道我應該篩選一下他的話本。

花魁是個實誠人,一來就給我兩潑了盆冷水。

“二位貴人,我醜話說在前頭,”

“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愛上客人。”

“所以我能教的,隻是一些技巧,說白了都是些尋歡作樂的招數。”

“至於怎麼把真心摻進去,就得靠您二位自己悟了。”

“不然就是把床睡塌了,也是無濟於事。”

都說話糙理不糙,但這是不是有點太糙了。

我一分神,就被裴瀲新泡的梔子茶嗆得咳嗽不止。

裴瀲心疼地給我順氣,順手又重新給我倒了一杯茶。

我緩了一會兒,朝花魁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姑娘也要在這兒嗎?”

啊?不是來教我的嗎?還是說要一對一教學?

我疑惑地看向裴瀲,但他隻是嗯了一聲。

花魁得了答案也不墨跡,朝裴瀲道:

“把衣服脫了。”

裴瀲麻溜地脫下了外袍。

“繼續,別停。”

“我讓停再停。”

眨眼間,裴瀲脫得隻剩下裏衣,花魁還嫌不夠,讓他把領口也拉開。

“遮一半露一半,再往下一點。”

“手臂抬起來,免得擱到她。”

“眼睛要含情脈脈,從下往上,慢慢抬眼去瞧她。”

花魁教得認真,裴瀲學得也認真,隻有我在一旁如坐針氈。

我原本以為請花魁是來教我的,再不濟也是教我們倆。

誰知道居然是專門來教裴瀲的。

簡直是倒反天罡。

聖上知道他兒子在外麵幹這個嗎?

裴瀲跟著花魁勤勤懇懇練了好幾天。

到最後,我覺得他連麵相都變了。

以前是陰濕嗜血的男鬼,現在是勾魂攝魄的妖精。

如果他想,南風館的頭牌肯定非他莫屬。

練到最後,我都不敢坐在旁邊陪著了。

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往他身上撒一把糯米。

不管你是誰,都趕緊從二皇子身上下來吧。

但無論怎麼說,裴瀲確實非常努力地想拯救自己的性命,

顯得每日無所事事的我很不厚道。

畢竟是要兩情相悅,光靠他也不行。

為了我美好的退休生活,也為了他的皇位,我悄悄去請教花魁。

但花魁隻給了我一句話。

你隻要不拒絕他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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