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好友碧青小仙下凡攢功德,
她化作病嬌攝政王的姨娘,我則是陰鬱將軍的房中金絲雀。
他倆都有一個共同的白月光,
我倆表麵為愛隱忍獨守空房,實則背後聊八卦撩男倌無所不做。
直到後來,這倆人的白月光真的回來了,
還讓我倆各種背鍋受傷害,
夜半,碧青找到了我,“你跑不跑?要跑的話趕緊收拾東西!”
我拽著碧青衣袖,“好姐妹,一生一起走!”
於是我和碧青先後死遁離開。
後來,聽說京城出事了,
病嬌攝政王在府中大擺陣法,夜夜燃白燭企圖複活碧青;
而將軍像個瘋子一樣整日下水撈我,隻為找到我的屍體。
我和碧青正選著新布料時,李帝初回來了。
他推開門那瞬間,我哧溜一下縮到屋內簾子後,
剛躲好,李帝初便走進來,徑直掐住碧青脖子,眼中戾氣頓生:
“碧青,本王曾說過很多次,杳杳早年救過我命,若無她本王不可能坐上這攝政王之位!”
“可你還是不放過她,你怎就如此惡毒!”
碧青頭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恐慌和不敢置信:
“帝初...你...什麼意思?”
李帝初雙目赤紅,“杳杳毒發吐血不止,現在昏迷不醒!毒發前,她在你院中喝了茶用了點心。”
碧青不敢置信看著李帝初,“帝初,你...是說我下毒謀害蘇杳杳?”
“我再厭惡她也不會做這種事!是她陷害我!”
可李帝初愈發惱怒,“可有毒的點心是從你府裏搜出的!”
“本王倒想看你怎麼解釋?!”
碧青流著淚看向他,“帝初,在你眼中我便是這般歹毒之人嗎?”
“我若真歹毒,當年你重傷瀕死,我就不該救你讓你一死了之!”
李帝初剛想開口,護衛一臉慌張走進來,
“爺,杳杳姑娘她情況不好!太醫說,她可能——”,
李帝初聽完後臉色變了,雙眼滿是戾氣,
下一瞬,一個耳光狠狠打在碧青臉上!
我差點驚呼出聲,碧青現在有孕在身,怎麼禁得起這一打!
碧青被打得肚子狠狠撞在桌上摔倒在地,下一瞬她臉上寫滿痛苦,
“帝初...帝初我疼...我的孩子...”
可李帝初像是沒看見般,眼中冷若冰霜:
“你最好祈禱杳杳能醒過來,否則,杳杳受的痛苦你也重新受一遍!”
李帝初衣袖一甩,推門而去,
“李帝初!”碧青疼得哭著嘶喊的聲音撕心裂肺,可李帝初沒有回頭。
我趕緊從簾後出來扶住碧青,
“碧青!碧青!”看著碧青痛苦的臉色,還有身下汩汩的血跡,
我嚇了一跳,“來人啊,請郎中啊!”
碧青狠狠攥住了我的手,她眼底有淚,可臉上十分決絕,
“煥珠,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了,蘇杳杳敢...直接服毒來汙蔑我,保不齊她以後還會做什麼事!”
我聲音哽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考慮這些做什麼?”
碧青嘴邊扯起一抹虛弱的笑,
“如...如此也好,孩子沒了,我也好離開這裏。”碧青聲音很輕,卻如鋼鐵般鏗鏘,
“這個地方,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她眼中仿佛有痛,可我看不真切。
我和碧青是神界靈術微薄的小仙。
升階化境必須積攢功德,積攢功德最快的方法是幫助凡人,因此我和碧青入了凡間,
我去救贖年少遭遇破家被遺棄的陰鬱小少爺顧培安,
她去救贖被所有人背叛又被視為奸臣的李帝初。
我們花了近十年,才將顧培安養成瀟灑倜儻的護國將軍,
把李帝初變成溫和的攝政王。
本來日子過得很好,可蘇杳杳出現後,事情便開始不受控製了,
我在顧培安從不讓我進的書房裏發現了滿滿一摞蘇杳杳畫像,
才知道這麼多年我竟因為與蘇杳杳八分相似當了替身;
而李帝初不惜耗費大量人力,修葺碧青想住卻被拒絕的院子,
修葺好第二日,蘇杳杳便大張旗鼓住了進去,還撥了最得力的下人,
而碧青院落冷清,一個正經大娘子還要被下人克扣。
我和碧青苦中作樂,表麵為愛隱忍,實際上背後拿著錢在外逍遙快活。
可現在,情況開始惡化了,
碧青要走我能理解,可攝政王權勢滔天,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他的眼線,
唯一不被發現的辦法就是死遁。
“我絕不要把命葬於此,隻是煥珠,你...還要在將軍身邊呆著嗎?”
“你不要忘了,顧培安和李帝初一樣,都愛蘇杳杳愛到發狂。”
碧青頭上滿是虛汗,輕皺著眉看向我。
我一愣,腦海裏顧培安那張陰鬱的臉反複出現。
心中,閃過一抹鈍疼。
*
兩個時辰後,碧青的孩子沒了,碧青昏睡著還未蘇醒,
我握住她的手,靜靜等待著她蘇醒,
天蒙蒙黑時,碧青才醒了過來,
她看著我,虛弱笑了笑,笑容讓我眼中有幾分模糊,
“煥珠,我...知道你...對顧培安的感情...就像我對李帝初一樣,”
碧青聲音虛弱,卻給了我心臟重重一擊,
“可蘇杳杳是顧培安...最愛的人,煥珠啊...清醒一點。”
清醒?
其實在書房看見那滿滿一摞蘇杳杳畫像時,我便已經醒了,
可我還想再試最後一次。
碧青熟睡後,我便回了府,為碧青準備接下來死遁要用的東西 。
剛回裏屋,便看見了顧培安,他朝我伸出手,我被他一把拽進懷裏,
呼出的氣拍打在我脖頸處,引起我一陣陣瑟縮。
“培安?”我的聲音在顫抖,
顧培安深沉的聲音嗯了一聲,“今日去哪兒了?”
我心中一驚,顧培安身為護國大將軍,手下護衛高手如雲,
知道我的行蹤再輕鬆不過,騙他?想都別想。
“去陪碧青了,她心情不好。”
顧培安點點頭,淡漠的雙眸看著我,但又不像看我,
我知道,他是在透過我看蘇杳杳,
顧培安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呼吸急促,心中狂跳,
可那個想法在我喉間幾欲泄出,惹得顧培安十分不滿,動作加重一番,讓我猛地回過神來,
“培...培安...”
“專心一點!”顧培安呼吸急促,吻如暴風驟雨般落下,
我在這疾風暴雨般的攻勢下軟了身子,繳械投降,
他衣衫僅半褪,可我卻一身狼藉。
雲雨驟歇,我看著他整理著自己,心中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培安。”我喚了他一聲,
顧培安看向我,眼中似乎有柔情,可又一閃而過,我看不真切,
“培安,你什麼時候娶我?”
話音剛落,顧培安身上的氣息變了,臉色也陰沉下來,
“煥珠,你應該慶幸你長得和杳杳有幾分相似,我才會多看你一分。”
“我將你藏起來也是這個原因,別問不該問的,別求不該求的,懂嗎?”
我心中鈍痛橫生,疼到幾乎筋骨寸斷,眼淚奪眶而出,
“顧培安,我陪你從一無所有到現在兵權在手,從百夫長到大將軍,我陪了你十年!”
“這十年裏,你不娶我卻讓我陪你做盡夫妻該做之事!”
“在你眼中我就這樣卑賤嗎?難道我是青樓女子嗎?!”
顧培安皺眉,眼中隻剩不耐和冰冷,
“煥珠,你越界了。”
我呆呆看著他,任憑眼淚打濕了臉,可他最終隻是皺了皺眉,離開了,
好久後,我才回過神來。
碧青說得對,我該抽身了。
一夜無眠,我強撐到第二天晚上,避開身邊的下人去了碧青那兒,
她的精神已經好多了,也能下地慢慢走動了,
“我和你一起走,”我疲憊道,
“那正好,我想好死法了,”碧青笑道,“我跳湖,你服毒,怎麼樣?”
我不服,“換過來!我跳湖,你服毒!”
“那等我死了你再死!”碧青毫不退讓,
我更不服了,“憑什麼你先死?我先死不行嗎!”
“我還要安排咱倆死遁後的去處,你在神界就搞不清方向,還指望你來嗎?”
“你先死你先死!”我氣得要命。
碧青叉腰站在桌前,看著桌上的道具半晌,
“煥珠,咱們開始吧!”
藥穀,剛醒來的蘇杳杳正被老道診脈,
她轉過頭,看著李帝初笑了笑,再回頭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隻是勾勾手指,再使出苦肉計,李帝初和顧培安便上鉤了。
那兩個女人也是蠢的,收拾她們太容易了。
可蘇杳杳根本沒發現李帝初此刻的眼神,
他正眼帶陰鷙的看著蘇杳杳,
可不知為何,一想到碧青他便會心慌一分,
而這時,他的心腹一臉慌張跑來,
“爺!碧青,碧青姑娘出事了!”
李帝初心中狠狠一沉。
*
快馬加鞭回到京城,李帝初剛進府,
便看見一身白衣的我流著淚,跪在正廳中央。
放眼望去,府中一片素白。
我看見李帝初神色不定進來時,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看向他,
“恭喜攝政王得償所願!”
李帝初近乎呆滯的看著遍府的素白,嘴唇似乎在顫抖。
“恭喜?恭喜本王什麼?”
我嗤笑一聲,“碧青已死,攝政王可以娶蘇杳杳了!”
“我祝攝政王和攝政王夫人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放肆!”李帝初低吼出聲,
“你們到底在耍什麼把戲!本王又何曾說過要娶蘇杳杳!把碧青給我叫來!”
我流著淚笑著,看著李帝初,報複般輕輕開口,
“她來不了,這時候來不了,以後也來不了了。”
我笑出了聲,笑聲蒼涼,
“棺材就在你麵前,你自己去看啊!碧青正躺在裏麵呢!”
李帝初手顫抖著,他移動著步子慢慢移動到棺材旁,
棺材裏,碧青中毒“身亡”後臉色青紫的樣子,看得李帝初愣在原地。
“碧青?”李帝初聲音中帶著不敢置信,他轉過頭看著我,
“誰害得她,是誰害的她!還有她的肚子...本王的孩子呢!”
我冷笑一聲,“攝政王這話好沒意思,難道不是你害的她腹中孩子流產的嗎?”
“那日你扇她巴掌,她肚子撞到桌子,孩子怎麼能留住!可你當時怎麼做的呢?你看都沒看一眼!”
李帝初眼中布滿血絲,好像想起來些什麼,隨即臉色慘白一片,
“李帝初,當年你重傷瀕死,你知道碧青是怎麼做的嗎?”
我流著淚指著棺材中的碧青,沉聲道:
“那會兒她還是一個農婦,一個農婦身上能有多少錢?”
“是她去了藥店,簽下了幾千兩的欠款字據,背著那些名貴的藥材一點點帶回家!”
“你知道那些藥材有多重有多難拿嗎?她身上根本沒錢租馬車!這些藥材她背了三日!她跑了幾十趟!”
這樁樁件件,每一件事情並沒有說過多言語,可每一件都是碧青在和李帝初說愛他!
“李帝初,你以為她為什麼想住原先蘇杳杳住的院子?”
“她背藥傷了腰!為你誦經祈福鮮血抄經書!她血虧!那個院子有陽光,暖和,可以讓她精神好一點!”
“可你怎麼對她的呢?你打她害她流產,你不讓她住好院子,就連下人都不給分好的!”
“下人們苛待她,不把碧青放在眼裏,更有刁奴跑她房中偷東西!”
李帝初眼底有淚,他呆呆看著眼前的“屍體”,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本王...是有苦衷的。”李帝初的聲音滿是痛苦,
“你有沒有苦衷碧青都回不來了,這些年她過得筋疲力盡,一副毒藥下去也算是解脫,”
“不!!”李帝初大吼出聲,
“本王真的是有苦衷的!那蘇杳杳根本不是好人,若我對碧青好她必然會遭到危險!”
“這些年我為了查清蘇杳杳底細,小心謀劃,可為什麼碧青要這樣對我?”
我驚呆了,許久之後,才悲哀笑出了聲,
“攝政王,碧青腦子不笨的,為何你不和她說呢?這都是你的借口啊...”
李帝初呆呆看著我,無助和絕望籠罩著他。
“李帝初,你不配她生前對你這般好,你壓根不值得碧青對你數十年如一日的愛!”
我哽咽著聲音冷然說完,擺了擺手,讓喪儀隊的人抬棺出發,
“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把我的碧青帶去哪裏?”
李帝初撲過去抱住整個棺材,嘶吼道。
“碧青斷氣前同我說,她與你死生不複相見,讓我來做她的喪儀置辦人。”
“不準碰!本王命令你們停下!停下!”李帝初瘋子一樣抱著棺材哭嚎著,
我皺著眉,“攝政王,你這是在和護國大將軍作對嗎?”
李帝初雙目赤紅,眼神陰狠地看著我,
“我是碧青的好友,陪她一起長大,也算是她家人,”
“碧青死前就這一個願望,能懇請攝政王滿足她嗎?不要讓她在九泉之下還要受你的氣!”
我冷冷說完,帶著儀仗隊離開了攝政王府。
我將碧青埋葬在她曾經最喜歡的青丘湖旁,又在湖邊坐了很久,
才揉了揉紅腫的眼睛準備離開,
轉頭,便發現攝政王府的人一閃而過。
攝政王李帝初無情多疑,就算是碧青死了,李帝初都要再三確認,
所以我知道他們都跟在我身後,但這就是我想要的,
總要讓他們看見碧青的“屍體”,攝政王才真正的死心。
接下來,便是我了。
我回到將軍府,正想將收拾好的東西拿出來,下人卻在外邊報顧培安回來了。
我下意識出門看,愣住了,
顧培安正小心翼翼扶著蘇杳杳,在看見我後,
蘇杳杳臉上閃過一抹得意的笑,隨後怯生生朝我行禮,
“煥珠姐姐安好。”
“妹妹無意驚擾姐姐安寧,隻是妹妹中毒後剛醒,借將軍府一住,叨擾姐姐了。”
我心中冷笑,
她應該是見李帝初因碧青的“死”而悲傷沒了利用價值,便轉過頭來利用顧培安了。
“既你明白是叨擾,那你便去外麵住!”
蘇杳杳眼中閃過一抹憤恨,緊接著楚楚可憐看向顧培安,
“將軍,姐姐可是不喜歡我?我還是隨意找個驛站住下吧。”
蘇杳杳說罷便要落淚離開,卻被顧培安拽住了,
“驛站危險,你一弱女子如何住?”
“煥珠,你有什麼資格讓杳杳離開?”顧培安冷冷看向我,
心中熟悉的鈍痛再次襲來,我氣笑了,衝動開口,
“顧培安,當年你一無所有在路邊乞討,是我帶你回的家!”
“我陪你讀書,開豆腐攤賺錢讓你去軍營,陪著你走到如今這地位,”
“我就沒有資格讓蘇杳杳滾出去嗎!顧培安,你怎麼舍得這麼對我!”
麵對我的質問,顧培安隻是冷冷看我一眼,
“本將軍愛的從始至終隻是杳杳,本將軍當年沒有求你救我!”
“你自作多情一場,本將軍念你救護有功,好吃好喝供著你,你也該知足!”
我悲哀笑了笑,
原來,顧培安厭惡我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那我還有什麼必要呆在這裏呢?
“將軍,您先去沐浴,我陪陪姐姐吧。”蘇杳杳體貼的讓顧培安先行離去,
正屋,便隻剩下了我和蘇杳杳。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你無端出現在將軍和攝政王身邊,左右逢源,讓他們兩個人為了你爭風吃醋,”
“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看著蘇杳杳道,
蘇杳杳笑容越發充滿惡意,
“當然是為了榮華富貴!”
就因為這個?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蘇杳杳朝我靠近,臉上盡是猙獰,
“本來我快要成為攝政王夫人了,可你非要用碧青那個賤人的死來打擾攝政王!”
“那好啊,既然如此,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蘇杳杳猛地拽住我的手將我往前拉,我來不及掙脫開來,
蘇杳杳便重重碰倒桌子,尖叫著摔在地上!
我懵了,而下一瞬,顧培安出現在了門口!
“煥珠,你在做什麼?!”顧培安怒吼著衝進來扶起蘇杳杳,
蘇杳杳哭得撕心裂肺,
“姐姐,我真的愛慕將軍多年,求您開恩,把我當個玩意兒一樣放在府中就好了!”
“隻要姐姐能留我在府中,我願意為姐姐做牛做馬!打我罵我都使得的!”
我看向顧培安,企圖用盡最後一絲希望,
“顧培安,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的!”
顧培安看向我,眼中一片冷厲,
“你故意推杳杳摔倒,行跡瘋魔,看來我是過於縱容你了,”
“明日,我會派人押你去弘法寺受罰,不學乖,就別想再回來!”
弘法寺是管教世家少爺小姐的嚴苛之地,去那兒的人就沒有活下來的!
顧培安,你心夠狠!
顧培安扶著蘇杳杳離開,隻剩我一人獨留在正屋,
我一直靜靜呆到半夜,直到窗外竹笛輕輕響了兩聲,才恍然回神。
那是碧青的暗號,
我倆前日商量好的,按照計劃,碧青先行服用假死藥,
碧青蘇醒後,從棺材裏早就準備好的逃生機關中逃出,給我暗號,
暗號響起時,便是我離開之時。
我擦了擦臉上殘留的眼淚,回到裏屋,將早已準備好的行頭纏在身上,靜待天明。
第二日一早,我穿上一身素白來到青丘湖邊,
青丘湖每逢夏季便水流湍急,水深莫測,是跳湖的好去處。
我靜靜站在湖邊等待著,直到身後傳來顧培安慌張的聲音,
“煥珠!你要做什麼!”他的聲音在發抖。
我轉過頭看著顧培安,他臉上寫滿慌張,手伸出來,仿佛想將我從湖邊的石頭上帶下來。
“顧培安。”我笑著歪頭,看向顧培安,
“我這一生犯了三個錯,”
“在路邊救下你,不惜傾盡所有隻為讓你一飛衝天,這是第一錯,”
“在將軍府多年,隱忍至今卻被無辜陷害卻沒還手餘力,此為第二錯,”
“愛上你,放下一切在將軍府受委屈那麼度多年,此為第三錯。”
“煥珠!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先下來,我慢慢說與你聽好不好?”
顧培安眼底仿佛有淚,可他的眼淚太過廉價,我再也不想相信了。
“顧培安,若沒有你,我本是自由自在的,缺錢了就去擺攤,有錢了就到處遊玩,”
“而不是被你困在那黑漆漆的將軍府,永無出頭之日!”
“我陪了你十年,我有幾個十年呢?”
“煥珠,我答應你,隻要你不做傻事,我馬上娶你!我說到做到!”
顧培安聲音帶著哽咽,“我並非不愛你,若我不愛你,你怎麼可能——”
“顧培安,”我退後一步,打斷了他,
“那十年的一廂情願,就算我送你,願你以後平安順遂,所愛皆所得。”
“不!不!煥珠!!”顧培安衝過來,卻還是沒拉住往下跳的我。
入水瞬間,我聽見顧培安絕望的嘶吼。
我閉著氣,任由自己下沉又隨著水流往下飄,
等適應溫度後,往青丘湖的分岔口遊去,
那裏是一片山林,是碧青和我說的彙合地,
我劃動四肢遊到分叉口後,湍急的水流緩和了許多,
我在力竭之前掙紮爬上岸,剛上岸便聽見了碧青的聲音,
“煥珠!快來!這裏這裏!”
我抬頭,看見碧青在不遠處朝我揮手,還升起了火,烤起了野兔子。
我們花了點時間烘幹了衣服,將東西吃完後,
背起包袱離開了山林,離開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