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澤戀愛七年。
這七年間我把整顆心都掏給了他,人人都知道我愛慘了他。
直到有一天,他在酒吧喝醉,我去接他,
看見他和新招的女秘書激情擁吻。
並訴說自己這些年過得有多膩,多難受。
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但當我真的離開後,他又出現,慘然地拽著我。
「求你了,江清,沒你我活不下去。」
林澤簽了個大單,一定要去酒吧和兄弟們慶祝。
一直到很晚他都沒有回來,我很擔心,便決定去酒吧接他。
可是到包廂門口開了一條縫,林澤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沒在一起時感覺她特別好,現在隻覺得她一身缺點。」
我一怔,放下了要拉開門的手。沿著縫向包廂裏麵看去。
昏暗的環境下,林澤就坐在沙發的中間,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說話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了,但他依舊很積極地繼續剛剛的話題:「她天天管我,我煩...都要煩死了,有時候,甚至想幹脆分了得了。
說完這些,他似乎覺得很解氣,繼續拿酒往自己嘴裏灌。
邊灌邊對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進行批判,包括我對他飲食的控製,不許他抽煙等等。
最後他摟緊懷裏的女秘書,深情道:「還是你這樣的帶勁,比江清好太多了。」
可他忘了,明明是他自己身體不好,不可以多吃重油重辣的食物。
熱戀時,我說要幫他調理身體,管理他的飲食,他也笑著答應。
不許他抽煙,是因為我的爸爸是個大煙鬼,明明已經把肺抽壞了,卻不管媽媽怎麼勸,都不願放下他的煙,最後死於肺癌。
我那時還是小學,就失去了爸爸,所以我從小便討厭煙味,林澤知道這件事後,向我保證,自己一定不會抽煙,我那時很感動,但我告訴他那是他的自由,適當一些我不會說什麼。
可時間久了,這些事情竟然也可以成為他對我不滿的導火索。
站在門口的我隻覺得身上有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到全身。
我突然覺得裏麵坐的那個人有點陌生,和我印象中的人不太一樣。
但不知為何,在聽到自己相戀多年的男友這樣說自己,我並沒有當場哭出來。
我隻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悄悄碎掉了。
聚會結束後,林澤被他的兄弟們扶著送回家。
他真的喝了很多,已經意識不清了。
他的兄弟們把他放下後,就要離開了,臨走前還叮囑我:「嫂子,澤哥今天晚上喝了不少,你多照看點,剛剛送他回來的路上還一直叫你名呢。」
聽到這些,我內心不禁冷笑,不愧是林澤的好兄弟們。
如果是平時,林澤喝成這樣,我聽到這些後,可能就氣消了。
但今天不一樣,聽了林澤酒後的那些話後,我暫時並不想管他。
所以我任由林澤躺在沙發上,自己回房睡覺。
躺在臥室的床上,我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半夢半醒間回想起和林澤的初見,我們是在大學裏認識的,他和我同一屆。
我們認識也純屬偶然,大學剛開學軍訓期間,我把水卡弄丟了,因為我的水卡有卡套,很好辨認,所以我在學校表白牆上發完找水卡的帖子後不久,就有人加我了。
這個人就是林澤。
我們約定好了時間和地點,等我第二天到了後,遠遠看到有人邊招手邊向我走來,當時是接近傍晚了,他又是逆著光,所以等他走近我才看清楚他的樣子,白嫩嫩的臉,因為是笑著,所以感覺有滿滿的少年感。
他將水卡還給我後,便跟朋友們離開了。
事情到這裏本應該戛然而止的,可是幾天後我卻收到了林澤的消息,內容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我們學校的大橘學長,呆頭呆腦地在吃著它麵前的罐頭。
「我看你朋友圈也投喂過它,所以拍給你看看。」林澤的消息傳來。
也正是這個開頭,使得我們之間有了話題,時間久遠,我隻記得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從大橘聊到學校,最後以晚安結尾。
也是從這以後,我們日漸熟絡起來,也開始時不時跟對方分享日常生活。
等我的室友告訴我我會邊聊天邊傻笑時,我突然意識到,我喜歡上林澤了。
但我並不確定林澤的想法,所以在後麵幾天裏,我開始對林澤冷淡。
我以為這樣能把我的心思壓下去,但很快我就發現,這個方法根本不可行。
我是一個凡事都要講清楚的人,所以在下一次林澤約我出去時,我決定把這件事說清楚。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那天,他向我表白了,於是我們在一起了。
事情發生的太快,可我卻隻感到滿心歡喜。
現在想想,我當初能喜歡上他,說明他留給我的印象很好,而且這些年來,我依舊很喜歡他。
所以,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或者說我壓根沒睡多久,心裏有事就是很容易失眠。
出了臥室,我發現林澤依舊躺在沙發上,想到昨晚的事,我走過去把林澤搖醒。
宿醉的林澤睜開眼睛,反應有些遲鈍,但看到我還是下意識喊了句:「老婆,怎麼了?」
說完看向四周,發現自己在客廳,也感受到了身上的不適,他語氣不悅道:「你昨晚沒幫我清理?還讓我在客廳睡的?」
看到我臉色冷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好,便急忙找補:「老婆我沒有怪你,隻是我昨晚太高興了,喝多了,我不該說你的,我錯了,老婆。」
他一如既往地會在我生氣前承認自己的錯誤。
我現在頭腦卻異常清醒,我以前明明是一個凡事都要說清楚的人,可是和林澤在一起的這些年,隻要他一認錯,事情就沒有下文了,明明一開始不應該是這樣的。
在林澤打算回臥室再睡一會時,我喊住他,冷聲說:「林澤,我們談談。」
他腳步一怔,下意識想拒絕,可看到我的神情後,便將話吞進肚子裏。慢吞吞地走到我身邊:「怎麼了,老婆,出什麼事了嗎?」
昨晚我曾設想過無數種可能,是不是中間有誤會,可人們常說,酒後吐真言,況且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昨晚的話,絕對是句句發自肺腑,我不能欺騙自己。
所以我直接開門見山,我問他:「林澤,我昨晚本來打算去接你的。」
林澤愣了一下,停頓了一會,才說:「所以,最後......你去了嗎?我當時已經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終於還是死了,林澤知道他昨晚究竟說了什麼,他什麼都知道,所以他才會立刻給自己找補。
看著眼前他和七年前如出一轍的眉眼。
明明以前不管看多少次,都是會覺得心動。
可是今天,我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我問他:「林澤,你還愛我嗎?」
林澤似乎很驚訝我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愣了一會後,看向別處說:「愛啊,怎麼不愛呢。」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林澤有點不耐煩。
我沒有回答,隻是站起來走到陽台,把窗簾拉開後,外麵的陽光立刻湧了進來。
我看著外麵的天空,腦中接受著林澤已經不愛我的事實。
這麼多年,他依舊不會撒謊。
「林澤,你昨晚幹了什麼,我全部都看到了。」
「從頭到尾,包括你和你秘書的事,我全都看到了。」
「你對我不滿已經很久了,你早就想和我分手了,你早就厭煩我了。」
「對嗎?」
我很直接地把話說出來。
林澤卻不可置信地走到陽台,臉色難看地看著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繼續說:「你真惡心,林澤,你也不要再想用什麼理由解釋了,我們分手吧。」
林澤的身子頓了頓。
半晌,他才開口問我:「你認真的?」
「江清,我不就是喝酒說了些不好的話,你至於拿分手威脅我嗎?」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難道就不許我偶爾犯點小錯嗎?」
「你才要反思一下你自己,我每天工作那麼累,你還天天挑我的刺,我真的很心寒。」
林澤越說越來勁,可是是因為知道要撕破臉了,他急切地想把他這幾年在我這裏受的‘委屈’都說出來。
包括我跟他父母見麵時不給他父母麵子這件事,他現在說我不尊敬長輩,害得他被父母狠狠罵了一頓。
可我明明記得,是他的母親先不講理,讓我辭掉工作在家裏服侍林澤,當時正是我事業的上升期,怎麼可能會辭掉工作,我因此和他母親吵了起來,事後林澤給我道歉,說是他母親太想抱孫子了,又對我說了很多好話,我才不再計較這件事。
可現在,他竟然會從這件事情中,得出我不尊重長輩的結論。
我實在忍無可忍,狠狠地扇了林澤一巴掌。
「滾,快從我的家裏滾出去。」
林澤也不甘示弱,放下幾句狠話後,摔門離去。
在他走後,我把他的東西都打包好,扔在了門口。
因為這是我買的房子。
因為父親早逝,母親便很快改嫁了,一開始,她和繼父對我都很好,可是到弟弟出生,慢慢的,母親的眼裏便沒有我了,再加上我長得像父親,我們之間便有了隔閡。
直到有一次,我照顧弟弟時,弟弟突然哭了出來,母親聽到哭聲,走過來什麼都沒問便給了我一巴掌,從那之後,我和母親的關係急速惡化,每天在家裏像寄人籬下一樣,這使得我迫切的想要自己獨立搬出去。
雖然跟母親關係不好,但她每個月都會準時給我打生活費。
所以當我開始上大學時,我每個月都會存一部分,哪怕最後幾天快要沒錢吃飯了,我也不會動這一部分錢,因為它是我唯一的護盾。
我是學設計的,在校期間我也會接一些零活幹,得到的報酬繼續存起來。接不到活的話,我就在周末去做兼職,雖然累了點,但我感到很充實。
畢業後,每月固定的生活費不再打來,也沒有電話來問我最近怎麼樣,但我不關心,整整四年,我存了一筆很可觀的數目,用它付了首付。
錢一下子全花出去了,可我當時的內心卻無比滿足。
我在畢業後接受學長的邀請去他的工作室工作,穩定的收入,加上房子,讓我足以在和林澤提分手時硬氣。
做完一切後,我在沙發上躺下,安靜的環境,加上昨晚沒有睡好,我便在沙發上睡著了。
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我打開一看,是林澤。
接聽後,隻聽見他氣急敗壞的聲音:「江清,你是不是有病?你憑什麼亂扔我的東西?」
我這才注意到已經是傍晚了,看來林澤已經看到他的東西被我扔在了門外。
我翻了個身,說:「我為什麼要給你開門,你貴人多忘事,忘了今早我們已經分手了嗎?」
林澤嘴硬道:「我沒有同意分手,江清,而且現在已經快晚上了,你打算讓我在門口睡覺嗎?」
「不,」我否認道,「你如果睡在門口,我隻會打電話給門衛,讓他們把你趕出去。」
似乎是確定我的態度堅決,沒有給他開門的打算,林澤的聲音冷了下來,冷聲說:「江清,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你那學長之間的破事,這麼急著和我分手,我看你早就被他給上了吧?你倆合夥搞我的吧,你這個賤人。」
聽到這些,我氣得渾身顫抖,對著房門向他罵道:「林澤,你發瘋啊,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尼瑪神經病是吧,你全家都是賤人!」
「江清,你行,你給我等著,等我收拾好,你看我怎麼搞你。」林澤放下狠話,氣衝衝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