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公再次選擇他的白月光,
就連十月懷胎的孩子也無條件的選擇她時。
我終於放棄了,離開了這個地方。
果然父子連心,一樣賤。
直到三年後,這對父子突然出現在我的門前。
我輕輕拉住顧謹言的手,手心都在顫抖。
顧瑾言隻是冷漠的回頭,眸光疏離。
我以為我早就能適應了,畢竟已經十年了。
但看著他比對陌生人還冰冷的目光,我還是會心痛。
「今晚能不能不走,今天是兒子生日,我都準備好了。」
「你陪著他,他會很高興的。」
我的聲音都在顫抖,這是我第一次卑微的請求他。
顧瑾言明顯愣了一下,隻是輕輕扒開我的手指,輕聲說道。
「別鬧,聽話。」
說完轉身就走了,隻給我留下一個背影,從不回頭,一如從前。
可是我早就看見了,他手機屏幕裏蘇年發的信息。
「哥哥,出來聚一聚,我有驚喜告訴你。」
還沒有時間給我感時悲秋。
顧念像個小炮仗一樣,猛的推了我一把,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沒用的媽媽。」
「我要蘇年阿姨當我的媽媽,我要蘇年阿姨當我的媽媽!」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十月懷胎的孩子說著最傷人的話。
都說小孩子不懂事,其實他們才是做勢利眼,最懂時局的人。
我慢慢的蹲下身子,不顧自己的右腿的傷,用自己最溫和的話語和顧念交流,輕輕攬住孩子的背部。
「念念,是誰教給你這麼說的?」
我的眉間含著幾分愁思,眼神卻直勾勾的看著他。
卻被他一把推在地上。
「沒有人這麼教我,是我自己想這麼說的。」
「你就是個什麼也不會的替身,硬生生的賴上了爸爸。」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媽?」
顧念轉身就要離開,卻看見了桌子上的蛋糕和我給他求的平安鎖。
直接化身成桌麵清理大師。
將它們全部推下桌。
我跌坐在地上,渾身發軟,根本就躲避不及這些。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落在我身上,平安鎖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連忙用手去接,卻被劃出血淋淋的口子。
顧念明顯被這一變故驚到了,轉身就跑上了樓梯,再也不見蹤影。
就像他爸爸一樣。
我的心莫大於死,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低聲自嘲。
「原來顧家人的心都是這樣的,無論怎樣都沒法改變。」
我已經流不出任何眼淚了,因為眼淚早已經流幹了。
媽媽突然得了癌症,需要50萬才能進行手術。
一下子壓垮了,當時剛上大一的我。
家裏的親戚知道了這個情況,連忙將我拒之門外。
向銀行抵押房子,銀行也說隻能借10萬。
我失魂落魄的經過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吧時,突然看見了門口上的招聘廣告。
「招聘18~28的女生,月薪10萬。」
我像瘋了一般闖了進去,天無絕人之路,我簡直要抱著路邊的痛哭流涕。
「我要應聘。」
沒想到經理看見我的臉,直接把我推薦給了顧謹言。
我被眾人推搡著進行著一係列化妝穿衣打扮,就像一個商品一樣,呈遞給顧謹言。
忐忑不安的我,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不敢有一絲鬆懈。
顧謹言隻是靜靜的處理著文件,絲毫不在意我的存在。
直到不經意的抬頭看見了我的臉。
「好像。」
他突然失聲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顧謹言終於舍得把文件放下,屋裏安靜的隻能聽見皮鞋聲。
我根本不想錯失這個機會,即使身體在發顫,依舊注視著他。
顧謹言狠狠捏住我的下巴,像是要卸掉它。
我吃痛的發出聲音。
顧謹言卻直接把卡甩到了我的身邊。
「你是誰派來的?你是很缺錢嗎?」
還沒等我理解這裏全部的信息。
顧謹言直接狠狠的吻了上來,他用雙手遮住我的眼睛,深情的吮吸下半張臉的每一寸。
「果然是個賤人。」
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地下情人,拿到了錢,我馬不停蹄的給醫院交了手術費。
可是已經太晚了,我已經沒有媽媽了。
可能是顧謹言良心大發,害怕我出什麼事情,也可能是沒了我,他就再也找不到那麼像的替身了。
他撐著雨傘看著默默待在墓前的我。
「這就是她的命,每個人都逃不出命運的擺布。」
其實說來非常的諷刺,來參加我媽媽葬禮,隻有我的金主。
我如同浮萍,隻能依偎在一塊兒石頭上,並把它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我卻忘了,石頭是沒有心的。
我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戀愛腦,整顆心都撲在他的身上。
除了上課,其他的時間都是在為了籌備和他的見麵,即使他和我見麵,隻是為了宣泄欲望。
身邊人都罵我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勾走了顧謹言他的魂。
隻有我知道每當我們兩個在一起時,他總是會用布蒙住我的眼睛。
因為隻有我的下半張臉才最像他的白月光。
他是我的恩人,即使把我當替身,我也要報答他。
顧謹言突然失聯,我像瘋了一般拚命找他。
就連警察都沒有找到的線索硬生生的被我找到。
我不顧一切的用盡各種方法來到了一個小山村,向廢棄的工廠跑去。
在我來之前我早就把位置發給了警察。
顧謹言被人捆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臉色蒼白,唇齒幹裂,已經許久未進食的模樣讓我心痛。
那時的我真是傻,沒有做任何準備就倉促的來到了這裏。
等到他們終於離開的時候,我才敢躡手躡腳的跑到顧謹言的身邊,迅速的給他解綁。
「顧謹言,你一定要堅持住。」
滿眼都是淚水的我,卻不敢耽誤一點兒救援的時間。
遇到了顧謹言,我好像突然變成了神經病。
會為他的難過而痛哭流涕,會為他的高興而興奮異常。
我好像突然能共情他的一切,喜歡他喜歡的好像是中了魔。
顧謹言像是不可思議的看見了突然出現在這裏的我。
這是他第一次抬起正式目光看向瘦瘦小小的人。
他沙啞的聲音,急促的驅趕著我。
「你是不是傻?快離開這裏。這裏有監控。」
話還沒有說完,一群人直接闖了進來。
他們直接將我狠狠的摔在地上,將我的右腿用扳手狠狠的敲斷。
那一刻我在想什麼呢?
「想的是多虧沒有打顧謹言,不然他在外麵應酬會被別人說的。
多虧我拖延了些時間。」
他們用腳不斷的踢著我的全身,發出悶哼聲,我卻什麼也不敢想,隻敢拚命抱住臉,隻能聽見無數的謾罵聲。
「小賤人,你要幹什麼。」
「弄死她,弄死她。」
好在我報了警,警察很快就來了。
顧謹言和我同時被擔架抬出,他的眼神很複雜,是我從來沒有看過的那種眼神。
是內疚還是愧疚,有一些驚喜,還有一些喜悅摻雜著難以言說的表情。
我那時候被疼的痛不欲生,卻癡癡的看著他那一雙桃花眼。
我想像英雄救美一樣,向他說一句。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有我。」
可是我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狼狽的轉過頭,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這麼醜的模樣。
可是當我在醫院住院時,他卻一次也沒有來看我。
後來很偶然的一次機會,我才知道那段時間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蘇年。
顧謹言守了蘇年十幾年,卻被一個混混橫刀奪愛。
顧謹言隻能退而求其次當做她的哥哥,哪怕他眼裏的愛意已經快溢了出來。
聽說這段時間白月光和這個混混正在準備結婚的事宜。
顧謹言作為她的哥哥肯定不能缺席。
我心裏突然澀澀的,緊緊的咬著下嘴唇。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直到蘇年結婚的那一天,顧謹言喝的大醉淋漓,突然打開房門,來到我的床上,狠狠的要了我,也就是那一天懷上的顧念。
這是做房事,顧謹言第一次沒有用布遮住我的眼睛。
我卻狼狽的拚命躲開他的眼神。
「有什麼好躲的,看著我,看著我。」
「為什麼你的眼裏沒有我?」
顧謹言的眼神太炙熱了,炙熱到我隻想流淚。
我出了病房之後,不知為何我總是經常性的嘔吐,發燒。
顧謹言給我做了全身的檢查,他將報告扔到我的麵前。
「你懷孕了,生下來吧,醫生說你的體質太弱了,這輩子估計就是一個孩子。」
「結婚吧。」
「我正好缺一個繼承人。」
我驚喜的抬起頭,我感覺老天爺終於將好運分給了我一半。
原來《愚公移山》的故事真的是真的。
我終於將這座山移開了。
我竟然天真的以為,是我這些年的愛和伏地做軟起了效果。
老天爺終於開眼了,讓我和他在一起。
「等到孩子長大了,我們兩個就離婚。」
「這是我早就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等你什麼時候同意了,什麼時候簽上字,我會給你一筆錢,讓你保證餘生的生活。」
我的笑臉停在了半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望著他,這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五年。
我卑劣而又懦弱的心理,卻欣喜的點了點頭。
這已經是我們能夠達到最好的結局了。
哪怕隻在一起一天,我們也算是做了一天的夫妻。
我愛他,我愛顧謹言。
不出意外的是我難產了。
「啊,啊,啊!」
而顧謹言作為我名義上的丈夫,本應該在急救室外等待我。
卻被蘇年一個電話叫走了。
我躺在擔架上痛的痛不欲生,汗如雨下,簡直要把整個人都給浸濕了。
我死死的握住他的手。
「顧謹言,顧謹言!別走,別走,好嗎?」
我都不知道當時是以什麼樣的意誌說出來的這些話。
顧謹言隻是用一種漠視的眼神看著我。
「蘇年是我妹妹,她現在在家裏發燒了,沒有人看。」
「你身邊有這麼多醫生。」
「你怎麼能這麼不善良?這樣冷漠。」
隨後顧謹言就焦急的離開了這裏,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樣失態。
我蒼白的嘴唇,上下擺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可是,生孩子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