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前老婆和她白月光去爬山遇到山體滑坡。

我為了救出老婆費盡體力，在返回再去救她白月光時被淹沒在廢墟裏。

她蘇醒後沒見我，毅然決然簽了床邊的離婚協議書。

可她睚眥必報，為了逼出我，她不惜把我唯一的妹妹撞到殘廢，把我女兒送到孤兒院。

可她不知道，我早就死在那場山體滑坡中。

01

妹妹是天子驕子，是老師口中欽點的舞壇天後。

可，陸曉薇毫不猶豫把她撞到殘廢。

為的，就是報複我。

陸曉薇是我的前妻，婚前，她是人美心善的模範老婆。

婚後，她對我愛答不理甚至在我生日時和她白月光拍了婚紗照。

我以為她恨我。

沒想到她這麼恨我。

妹妹佝僂著身子，腿被撞得皮開肉綻恐怖至極。

我想去扶妹妹，可我伸手後卻徑直從妹妹的身上穿過。

原來我已經死了。

我看著妹妹迷茫無助和驚恐的神情，痛苦萬分。

而陸曉薇從車上下來神情並沒多少變化，反而是竊喜。

她蹲在妹妹旁邊，低聲道：“裴眠眠，你不是說你哥哥最厲害了嗎？是不是隻有把你撞死了，他才會出現？”

妹妹眼神空洞，地上蔓延開一片血霧，她緊咬著唇，昏死過去。

這三年，她從沒停止對我的報複。

甚至，她直接把我們的女兒送去了孤兒院。

孤兒院的生活艱苦心酸，女兒身體不好，常常被欺負。

可她視若無睹，這三年，她從未去看過。

她一直以為我生氣，生氣那日沒有陪我去看我最想看的演唱會。

可我那天真的去了。

票買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入場，就收到噩耗。

知道她那裏出事了，我馬不停蹄趕過去。

也許是心靈感應，我很快找到她所在的地方，拚死拚活把她帶了出來。

將她放在空地上後，我思索一瞬便再次鑽了進去。

隻因，她愛的人在裏麵。

她已經夠恨我了，我不想因為我她會恨上我的女兒。

但，千算萬算，我沒算到我會死在那裏。

也沒算到直到一個月後，我的屍體才被發現。

妹妹心疼我，知道我的苦衷，便隱瞞了這個消息。

卻沒想到等到的是雙腿截肢的消息。

如果再來一次，我希望妹妹別再心疼我。

陸曉薇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罷。

反正我已經死了。

02

死後，我的靈魂總是追隨著陸曉薇。

看她和趙懷生在遊樂場高調表白。

看她和趙懷生熱烈親吻。

看她和趙懷生一起去醫院產檢。

看她知道懷孕後小心翼翼的模樣。

她大概忘了，我們也有個女兒。

一通電話打來，陸曉薇微微皺起眉頭，不悅道：“我都已經把她送到你們孤兒院了，是生是死和我有什麼關係？”

“別說是一萬了，就算是一千你們也別想從我這裏拿！她爸爸是個窩囊廢，我可不是，我說了和她恩斷義絕就是恩斷義絕。”

“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我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女兒小心翼翼的詢問聲，我心漏了一拍。

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

她才十歲。

失去了爸爸，媽媽也不要她了。

她該多傷心啊！

我看著她眉間戾氣漸漸散去，轉而溫柔撫摸著肚子，朝趙懷生柔聲道：“你說我們的女兒叫什麼名字呢？”

“趙歡歡怎麼樣？我隻希望她開開心心的就好。”

陸曉薇俏皮一笑，溫聲道：“我喜歡，是啊，我的女兒，開開心心就好了。”

03

與此同時，女兒被院長背到兒童醫院。

院長身上錢不夠，怎麼也掏不出一千塊。

“她是急性闌尾炎，已經疼好久了，本來孤兒院裏就沒什麼好吃的，她媽媽又不來看她。”

“她太懂事了，懂事得我都快忘了她才十歲。”

原來，她怕麻煩院長，吃了一碗就不再吃第二碗。

每每餓到喝自來水還有從地裏挖紅薯土豆吃。

久而久之，她胃就出了問題。

院長不止一次和陸曉薇提過這個情況，但陸曉薇置若罔聞，並且用最惡毒的話咒罵女兒。

“她爸這麼好命，她怎麼就賤命一條呢？三年前，我差點喪命，她的爸爸直接棄我而去，我憑什麼替他養女兒？”

“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我的女兒在醫院裏湊不出醫藥費。

她和趙懷生的女兒一出生就備受寵愛。

如果她知道我是為了救趙懷生死的，她會不會沒那麼恨我了呢？

答案不言而喻。

她還是恨的。

恨我強迫她嫁給了我，可我也是情非所以的，是趙懷生找到我說陸曉薇她爸爸要業內封殺他，隻有我能破局。

而我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向陸曉薇隱藏了事情的真相。

結婚當晚，她徹夜不歸，留我一人難堪。

我把趙懷生當發小，趙懷生卻把我當背鍋俠。

在我和陸曉薇解釋時，他模棱兩可，更加坐實了我強迫她結婚的罪名。

女兒的出生更為坎坷。

陸曉薇不止一次說要打掉孩子，我無可奈何，隻能退讓。

她卻得寸進尺，說生了孩子我就不能管她了。

早知道女兒現在這麼慘，我就不讓她出生了。

04

病房裏，妹妹低低抽泣著。

見到陸曉薇，她微微怔愣，旋即冷聲道：“你就是個惡魔！這些年，你不僅燒了我哥辛辛苦苦買的房子，還把我哥的女兒送到孤兒院，現在讓我雙腿殘廢，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聽到她聲嘶力竭的控訴。

我隻覺得無力。

如果不是我，爸媽不會死，女兒也不會這麼慘，妹妹更不會在藝考前夕雙腿殘廢。

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

陸曉薇嗤笑兩聲，勾唇輕笑道：“還有什麼是我做不出來的？我想想，是不是隻有殺了你，裴默才會出來？”

“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動手。”

不，她可是我妹妹啊。

結婚前，妹妹和陸曉薇關係不錯。

說到底，還是妹妹的功勞。

如果不是妹妹在陸曉薇大出血的時候獻血給她，她怎麼會活生生站在這裏？

曾經的救命恩人，現在卻反目成仇。

我看著陸曉薇的背影，隻覺得陌生。

對我的恨，把她的良心吞噬的幹淨。

她忘了，妹妹給她獻完血後身子一直不好，可因為陸曉薇是我老婆，妹妹毫無怨言。

妹妹眼眶裏的淚搖搖欲墜，她倔強地擦了擦道：“我不怕死。”

陸曉薇處之泰然雲淡風輕道：“也不知道，你這個引以為傲的臉被我毀了，你那個哥哥會不會氣得把我殺了。”

我眼睜睜看著她從口袋裏抽出鋒利的刀片。

渾身瞬間顫栗起來。

害怕恐怖和無助交錯雜糅，彙聚成一團。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將妹妹的臉刮得體無完膚麵目全非。

事後，她拿出鏡子得意洋洋的放在妹妹手上，輕聲道：“這隻是個勸誡，如果裴默再不出現的話，下一個，就是她的女兒。”

“他當做寶貝的東西，我會一個個毀了它。”

我想，如果不是她趙懷生需要腎源，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找我。

也永遠不會知道我死了。

至於為什麼她知道我和趙懷生腎源匹配。

是因為從頭到尾，趙懷生都在算計我。

他算對了我會幫他，也算對了陸曉薇會因為他讓我捐獻腎臟，而這個腎源匹配，則是陸曉薇連哐帶騙帶我去醫院的。

他們從始至終都在算計我。

而我從始至終都在為他們著想。

甚至把陸曉薇救出來了，我還要擔心陸曉薇會恨我，然後連坐到女兒身上。

也怕趙懷生死了，陸曉薇知道了會瘋。

反正隻是死了一個我，誰也不會在乎。

05

陸曉薇回家後。

見到過來看望她的陸爸微微一愣。

要知道，自己當年結婚和陸爸大吵一架後，陸爸就再也沒有主動聯係過她。

“裴默呢？”

陸曉薇沒了好臉色，冷眼旁觀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當年你和他的一出好戲還嫌不夠好？”

陸爸不明就裏，看著她道：“曉薇，你在說什麼？什麼一出好戲？”

陸曉薇哼笑兩聲，覺得陸爸明知故問不再說。

她和陸爸一直不對付。

隻要她喜歡的，陸爸一定會否定，甚至在終身大事這件事上，她也要被脅迫。

和我結婚，是奉子成婚。

而罪魁禍首，就是趙懷生。

他知道我的道德感強的人，就算是被下了藥迷了心智，我也會負責到底。

而那時陸曉薇和趙懷生正慪氣，一怒之下答應了我的求婚。

隻是在結婚那晚她再次心軟，半夜丟下我和趙懷生喝了一夜的酒。

“看來你們是冒矛盾了。”

他伸伸手，遞了張卡過去，解釋道：“這是裴默讓我給你的錢。”

陸曉薇一巴掌打掉，嗤之以鼻道：“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就會放過他的女兒？想都別想，這點錢，我不稀罕！”

“裏麵有五十萬。”

她眼裏浮現訝異猜測之色，旋即被厭惡和譏嘲吞噬。

“看來他過得不錯，能拿出五十萬了，以為拿這點錢就能擺平？你去跟他說，如果不回來簽腎臟捐贈書的話，他就再也見不得他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