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鑄造大會前一夜,我把自己鎖在鑄造崖。
族長被關在外麵大吼,質問我為什麼要放棄此生唯一成為煉器師的機會。
而我斬斷右臂自毀雙目,毅然決然縱身跳入熔岩火海。
前世,為了成為煉器師,我嘔心瀝血打造出一把神器。
可就在選拔那天,我親手製作的神弓射出的金烏器靈啄瞎我的右眼,隨後落在族長女兒的手裏。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寧無雙成為了部落新任煉器神師。
而我則被冠以全族之恥的帽子,被當作竊賊斬首示眾,屍體被掛在樹上被蟲鳥啃噬殆盡。
直到身首異處那一刻我都想不明白,分明是我親手打造的神器,為什麼就認了寧無雙當主人?
帶著不困惑和不甘,我重生回到族長語重心長找我談話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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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父親殞命後,多年來便在無人能繼承天巧族煉器神匠的頭銜。”
“無雙雖為他的弟子,那不爭氣的丫頭資質不足,即便你爹當年傾囊相授也難成氣候。”
“眼看咱天巧族即將沒落,身為族長我慚愧啊!”
族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捶胸頓足,隨後目光炯炯看向我。
我剛恢複神智,腦海裏浮現自己當時慘狀,脊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如今看向自己完整身軀,以為之前是做噩夢。
可那種真實的痛覺揮之不去,提醒著我一切是發生過的。
我重生了。
見我愣神族長寧德伸手輕撫我的腦袋,滿眼都是期望。
“蘭心,你身體裏流淌著真正的神匠之血,是全族的希望,重振天巧族榮光靠你了。”
“過陣就是神器鑄造大會,這段日子你多辛苦一些,爭取到時一鳴驚人,成為新一代的煉器神師。”
看著那不易察覺的奸笑,我恨不得將他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明明是想哄騙我做出曠世神器,成為他女兒寧無雙的墊腳石。
但此時理智告訴我必須隱忍,因為我要弄清上一世的真相。
“族長,我會的,哪怕犧牲性命。”
族長滿意點點頭,離開了。
上一世,我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蒙騙,寢食俱廢地製作神器。
族長見我苦思冥想如此拚命,於是便傳授了我方法。
他說真正的神器往往都伴隨著器靈的加持才能發揮最大威力,否則與凡品無異。
想要讓它們擁有器靈,那必須要以奇珍異獸作為材料。
我經他提點隻身前往凶險無比的靈山,幾次險些喪命,終於捉到了那隻傳說中的金色神鳥。
頂著烈火焚心劇痛,我將神鳥的皮肉製成弓柄,羽毛做成箭尾,打造出了金烏弓。
這把神弓不僅威力驚人,還能夠根據使用者的意念鎖定目標。
天巧族人人都心靈手巧,可隻有少數人掌握著製作法器的技術。
我則充分繼承了我爹神匠的衣缽,金烏弓已經不能用法器來形容了。
而是曠世神兵。
父親去世後的十年裏,再也沒人做出來過曠世神兵。
直到我被接回寨子後,才得以重現於世。
煉器師認證的那天,我拉開弓弦準備震驚全族人。
而射出的弓箭蘊含著巨大能量化身成金烏魂一飛衝天引得全場驚呼時,那金烏突然急轉調頭衝向了我,眼前頓時一片炫芒。
“啊!”
伴隨著慘叫,我的一隻眼球被金烏啄了出來。
金烏隨後落在寧無雙肩膀上,用沾著我鮮血的喙梳理自己的羽毛。
寧無雙微笑著摸了摸金烏,撿起我身旁掉落在地的弓箭。
“我說我製作的金烏神弓怎麼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偷了!”
全族人憤怒地吼著衝上來,對我拳打腳踢。
“一個賊也膽敢自詡神匠之女,真不要臉!”
“手腳不幹淨也就算了,竟然敢偷族長女兒的寶貝,簡直該死!”
“你對得起族長的栽培,對得起全族人的期望嗎!”
刺痛心靈的話遠比身體上的痛處更令我受傷。
而那些被我比下去的凡夫俗子們也開始借機報複,宣泄著對我的嫉妒。
曾經我為了部落可謂嘔心瀝血,可最後卻落了一身罵名。
我想解釋可右眼的劇痛讓我牙齒打顫說不出一句話,隻得捂著不斷滲血的空洞,用僅剩的一隻眼死死盯著寧無雙得意的臉。
隨後她笑容僵住,拔下金烏還在燃燒的羽毛直接刺瞎我僅剩的眼睛,還假裝善意說道。
“蘭心被我的金烏記恨,不弄瞎另一隻眼絕對會被啄死,到時誰也攔不住。”
失去雙眼的劇痛讓我倒在地上絕望的叫喊。
“我沒有偷東西,那金烏神弓明明是我做的,為什麼要冤枉我!”
族人認為我冥頑不靈,經長老會研究,決定要處死我以儆效尤。
頭顱被斬下那一刻,我的魂魄飛出身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遺體被鞭屍,最後掛在寨子門前的大樹上被烏鴉啄食。
無論是死前還是死後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我親手打造的神弓會攻擊我,還認寧無雙為主。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如果這一世我不做這把金烏弓,大概就不會因它而殞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