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潯風回來了。
我強撐著因感染高燒不退的身體,為他倒水,卻險些摔倒。
“不過放了點你的血,至於這麼要死要活嗎?”
他扶住了我,語氣卻極不耐煩。
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希望也被他冰冷的言語潑滅。
想當初,他也是坐在床前,練功走火入魔,重傷瀕死,是我心血和畢生靈力,才撿回了他一條命。
似乎他已全然忘記。
為此,直到現在我還隻能勉強維持人形。
“秋茉是你的小妹,我關心愛護她也是應該的,你應該理解。”
我沉默無言,氣氛尷尬,他皺著眉頭焦躁起身,似是安慰般開口。
“更何況她體內的上古神龍的血脈,是鮫人族全體的希望,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我和她,也不過隻有青梅竹馬的情分,你不要吃飛醋,隻會顯得你多餘和做作。”
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玉鐲,憐憫般遞給我,“這是給你的補償,總之,這次多感謝了你。”
正說話間,秋茉身邊的下人冒失的闖了進來,一下跪在地上哭道。
“潯公子,我家公主舊疾複發暈過去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潯風臉色大變,騰的起身,將鐲子隨往桌上一扔,奪門而出。
我盯著上麵粗糙的龍紋,想起秋茉的手上也似乎有一支一樣的。
她的那支雕紋細致,玉質又好,全然不似這隻粗製濫造。
我怔怔看著鐲子,笑著笑著突然流出了淚。
現在的我簡直像個笑話。
沒過多久,潯誌奪門而入。
我心一顫,沒來得及說話。
他粗暴的拽過我的手腕,拿出一柄小刀,對著我手腕上滲人的瘡口,麵無表情的紮了進去。
強烈的刺痛讓我幾乎暈厥。
殷紅的血順著剛結痂的傷口流入瓶中,足足灌滿一大瓶,他才止住我的傷口。
他抬頭看到我慘白的臉色,毫不掩飾的皺起眉頭,滿臉嫌棄。
“不過區區一瓶血,還能要了你的命?你別裝了!”
“比起你,茉姨可慘多了,身負神龍血脈,卻因血脈強大承受不住疾病纏身。你如此下等肮臟的血對茉姨有用,應該感恩戴德。”
說罷他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轉身出去。
熟悉的身姿,和曾經那個小小的背影慢慢重疊。
那時候,旁人嘲笑我出生怪異返祖,卑賤下等。
那個小孩會憤怒的護在我身前。
用稚氣的話語說著狠話嚇退那些人。
會在沒人的時候心疼的抱住我,稚聲稚氣的安慰我。
可現在,他卻如同當年嘲笑的人一樣,一聲一聲的罵我下等肮臟。
多荒謬。
仿佛秋茉才是他的親媽,而我不過是我泥坑裏爬滾的下人,甚至還要我感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