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初戀空降公司。
搶我客戶,奪我職位,慫恿老板當著全公司麵羞辱我。
老娘擺爛不跟他們玩了,直接坐等被開。
離職後,公司骨幹跑了,客戶沒了,眼看就要倒閉。
老板哭著求我回去,說要提拔我當總監。
我正坐在市中心的總裁辦公室裏開著香檳。
誰還不是個總了?
0
最近公司新入職了一個前台。
有訪客過來,她也不通知,等客戶給我打電話了,我才知道人家都在接待室坐了一個小時了。
我連忙趕過去道歉,並約了下次請他吃飯賠罪。
客戶走了之後,我生氣地斥責她為什麼不告知我有訪客。
她衝我翻了個白眼:「我很忙的,偶爾忘了也很正常,你衝我發什麼火!」
這可是我維護了很久的客戶,心裏的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知不知道這可能讓我們流失一位老客戶!」
她放下了手裏的口紅:「我們公司客戶那麼多,又不缺這一個。再說了,人家跟我們合作是因為看重李總的名氣和實力,又不是因為你一個小銷售,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我把手指攥得發白,心裏默念三遍「莫生氣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傻比遍地由他去」,然後沉聲警告她不能再有下次。
她冷笑一聲:「嗬,你天天出去跑業務跑傻了吧,也不問問我是誰,還敢威脅我?」
我確實不知道她是誰,但並不妨礙她是個傻比。
有同事看到我們倆起了衝突,等我回工位之後,她悄悄拉著我說:「唐姐,你最好不要惹那個前台,她是大老板親自招進來的。」
我擰眉,前台還需要老板李景輝親自招?
同事跟我解釋了一番,原來這位蘇小姐,是李景輝的初戀。
倆人大學談了四年,本來都準備結婚了,結果女方家嫌李景輝沒錢就吹了。
蘇蓉後來嫁人做家庭主婦,前兩年男的出軌,兩人離了婚,蘇蓉迫不得已出來找工作。
她把簡曆投到我們公司遇到了李景輝,才終於揚眉吐氣,做了回人上人。
我大概知道情況之後,心裏一沉。
李景輝堂而皇之把他初戀招了進來,那我對他來說,又算什麼?
02
這家公司原先各個主要位置都坐著李景輝的親戚,是典型的家庭作坊式企業。
但李景輝幾年前有雄心,想把公司做大做強,於是說服一眾親戚,在關鍵職位招攬了一批有能力的人。
我就是他挖過來的銷售。
一開始,我純粹是想幹出一番成績。
到後來,陪他一路披荊斬棘的戰友情變了質。
他在深夜失眠時會打我電話,要我哄他睡覺。
胃疼時會央求我,一定要喝我熬的粥。
有時陪客戶喝到半夜,他喝到吐我就架著把他送回家。
他醉得胡言亂語,鬧騰夠了,最後安靜地凝視我:「唐夏,沒有你我可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兒依賴你了。等公司穩定下來,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空蕩蕩的屋裏,隻有我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拉到紅樹資本的那天,他在慶功宴上當著全公司說:「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唐夏,這次能讓紅樹注資,她功不可沒,遇見她是我的幸運。」
他在同事的歡呼聲中,微笑著端起酒杯,遙遙衝我碰杯。
關係親近的同事也曾打趣我:「唐夏,李總看你的眼神真的不一樣,你說,是不是要成老板娘了?」
我笑著讓她別瞎說,但心裏卻在暗暗期待。
但還沒等到李景輝的表白,蘇蓉就出現了。
他親自把初戀迎進公司。
卻一句話都沒跟我解釋,好像曾經的曖昧全是我一廂情願。
但偏偏我沒有身份去責難他,畢竟,他從未說過愛我。
我以為至少能維持表麵的體麵,但沒想到,過兩天蘇蓉就主動挑釁。
我走進公司時,蘇蓉坐在前台悠悠地說:「有些人呀,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妄想做老板娘,以為別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嗎?」
我捏緊手中的包,冷冷說:「沒人教過你怎麼說人話嗎?」
她咬牙切齒道:「你也得意不了太久了,早晚我會讓你在公司待不下去!」
等李景輝把我叫到他辦公室時,我才明白蘇蓉的話指的是什麼。
他做出犯難的樣子:「唐夏,是這樣子,前段時間你們銷售部門不是有人辭職嗎,也沒招到合適的人,你看蘇蓉怎麼樣?她聰明懂事,長相也討人喜歡,你看看能不能帶帶她?」
聰明懂事,討人喜歡?
是李景輝初戀濾鏡太重,還是蘇蓉在他麵前故意裝成另一副樣子?
我的語氣冷了下來:
「我帶不了她,銷售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要的是值得培養的聰明人,不是連訪客上門都不通知的蠢貨。」
他的臉也拉了下來:「唐夏!那件事我聽說了,但她才剛入職,犯個小錯而已,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人事調動的郵件已經發了,我把你叫來隻是通知你一聲。」
「李總,既然已經做好決定了,又何必假惺惺地來詢問我意見?」
五年,我早就摸透了他的脾氣。
剛才他假裝犯難的樣子,真是讓我反胃。
03
蘇蓉抱著東西來我們銷售部的時候,穿了一身大紅色的裙子。
「聽說有人勾搭了李總五年都沒上位,還敢跟我叫板。嗬,真是不知好歹。」
她看著辦公區說:「這兒太擠了,我不喜歡,我想坐那裏。」
她伸手一指我的辦公室,挑釁地看著我。
部門同事氣不過想說話,被我攔下。
逞一時口舌之快也沒什麼意思,她既然故意要來銷售部作威作福,我就得好好給她來個下馬威。
「那是銷售經理的位置。如果每個像你一樣的普通員工都要求獨立辦公室的話,李總早就破產了。」
「你!」
她瞪我,我沒管她,徑自走入辦公室。
這間不到十平的小屋,是我用五年拚命換來的。
這裏的裝修並不豪華,甚至稱得上簡陋。
辦公桌並非實木的,中央空調到夏天會漏水,窗戶朝西,采光也不夠好。
隱約還能聽到門外蘇蓉的吵吵嚷嚷。
她說她的電腦卡,要求換新電腦。
我曾經滿足於這一隅的安寧。
但現在,我眼神晦暗,隻想問自己:
你曾經白白付出真心,最後就隻換來被當成踏板,換他初戀上位。
唐夏,你就真的甘心嗎?
我讓同事把產品資料發給蘇蓉,她立馬推開我的辦公室,氣衝衝闖進來。
「唐夏你什麼意思?光給我這些,客戶資料呢?」
我淡定地說:「基本的禮貌都不懂?見上司要先敲門。」
「你別轉移話題,為什麼不給我客戶資料?」
「現有客戶都有專門的同事去跟,我憑什麼把他們辛苦維護的客戶資源分給你?」
「那我怎麼成交?你想讓我業績墊底出醜嗎?」
「你故意刁難我!唐夏,你走著瞧!」
她氣急敗壞地跑出去,紅色長裙的袖子被門把手勾住,她踉蹌一下,臉色更難看了。
還真是被她請到了救兵。
李景輝又把我叫到他辦公室。
「唐夏,你不要仗著資曆欺負蘇蓉,帶頭霸淩孤立同事,真的不像你的作風。」
我攥緊了拳頭:「是我欺負她,還是她仗著你的偏袒騎在我頭上?李景輝,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批客戶是怎麼拉來的嗎?」
「是我陪著你,喝到快胃出血才求來的!」
他怔了一下,表情不自在:「現在不能跟從前比,你自己手頭不是還有很多老客戶嗎,你平時這麼忙,也維護不了這麼多人吧。」
「你是要我把我的客戶分給她?」
我抑製住暴躁的心。
他赤裸裸的偏愛讓我徹底寒了心。
我的心冷了,拳頭硬了。
冷笑一聲:「行啊,李總,既然你親自要求了,我當然不能不答應。」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唐夏,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其實我知道這幾年她過得不好,我卻一直享受榮華富貴,心裏還是對她很虧欠的。你能為我退讓,我真的太高興了。」
嗬,他不是不知道他初戀在我這裏作天作地,隻是想讓她在我身上發泄不滿,好彌補他心裏的歉疚而已。
我是什麼解壓玩具嗎,活該任你們揉捏?
看著電腦裏密密麻麻的客戶資料列表,終於下定決心,老娘不幹了!
04
辭職是不可能辭職的。
主動辭職連賠償都拿不到。
但我可以擺爛,不動聲色地擺爛。
我導出了一些客戶資料交給蘇蓉。
她揚著那遝資料耀武揚威:「之前嘴那麼硬,現在還不是要乖乖把客戶交出來?非得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客戶給你了,你去談合作吧。」
我沒接她的話茬,她冷哼一聲拎著包走出辦公區。
結果第二天,她就氣鼓鼓地找上我。
「唐夏,你故意的是嗎?你給我的客戶都有病,跟考試似的一個勁兒問問題,讓我解釋什麼骨科係統,是故意騷擾我嗎!」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她,語氣平靜地說:「你怎麼解釋的?」
她目光閃爍:「不就是某種兄妹文麼。」
我氣笑了,這姐們兒平時看的東西還挺花。
「是橈骨頭假體係統,可以運用在骨科手術中。120頁ppt和280頁pdf你是一點兒都沒看啊,什麼都不懂,你是怎麼有膽量約的客戶?」
她梗著脖子:「你也沒告訴我他們會問啊!」
我一摔文件:「蘇蓉,你是剛上幼兒園嗎?這種最基本的事還要教?那你吃飯用不用我嚼碎了喂你?」
她花容失色,做出一副嫌惡的樣子:「你惡不惡心!你就是看我搶了你的風頭,在李總那裏失了寵,故意欺負我!」
她再次氣跑之後,我給客戶打了個電話:「宋總,謝謝了。」
那邊爽朗地笑笑:「這算什麼,咱倆幾年的交情了,我拿你當妹子看的,幫忙也就是順手的事兒。」
「不過那女人也是讓我開了眼界,老李還真打算重用她?說真的,你要在那邊受了氣待不下去,我這邊隨時歡迎你的加入!」
我再次跟他道了謝,婉拒了他拋出的橄欖枝。
蘇蓉果然又跑到李景輝那裏告狀去了。
不過李景輝最近正在美國出差,他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唐夏,你得對蘇蓉包容一點,她幾年沒待過職場,很多事不習慣,你是前輩,就讓讓她吧。」
「我最近在這邊考察新品,事情不太順利,這幾天每天都睡不到4小時,實在沒有心力再管多餘的事,從前我睡眠不好時你都會心疼我,現在也心疼我一下吧。」
這話說得曖昧,要是從前他故意賣慘,我會心疼半天,但現在我已經徹底清醒了。
他用曖昧的承諾釣著我,哄我為他付出真心,卻遲遲不肯真正表白。
他若真的心疼我,當初又怎會不顧我發燒,硬要拉我去跟客戶應酬?
在他眼裏,我隻是個好用的工具而已。
甚至不需要太高的薪酬和職位,隻要讓我以為他對我動了心,我就鞍前馬後,為他任勞任怨。
現在想想,他對我流露出的好感,又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到頭來,我隻是個被耍得團團轉的蠢女人!
我怒火中燒,心臟像被攥緊一樣生疼,隻能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好,你在美國忙你的,不用管這邊的事。」
李景輝,我從來不欠你什麼,你欠我的,也該還了。
半個月後,李景輝從美國回來,看到銷售部門開天窗的業績表,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