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薑輕眉早早洗漱穿戴好打算去民政局先登記,剛拉開大門,就見唐晏沉滿身酒氣地闖進來。
酒味裏還夾雜著濃鬱的果香,脖頸處的紅痕相當紮眼。
不怪妻子靈敏,隻能說丈夫太不知遮掩。
唐晏沉毫無所覺,含糊地問道:“又要出門?”
薑輕眉低低地恩了聲,與他擦肩而過。
男人覺出不對勁,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兒?”
她心頭一震,平時都對她不聞不問的,怎麼現在追著問來問去的?
卻聽男人接著說道:“煮了醒酒湯再走。”
薑輕眉呼吸停滯一秒,三年內潛藏的屈辱感齊齊湧上心頭,她緩慢堅定地抽出手:“自己煮。”
唐晏沉想都沒想反問:“我自己怎麼煮?”
她真是太慣著他了。
薑輕眉冷笑:“那不然叫沈小姐來?”
本來還有些醉意的男人瞬間清醒,緊盯著薑輕眉:“你什麼意思?”
她已經走出大門,甩下一句“字麵意思”。
唐晏沉怔怔地看著薑輕眉出門,手裏空落落的,連帶著心情也別扭起來。
她怎麼會知道沈愫之?
不對,他從未遮掩過,她知道也不意外。
她剛才是什麼態度?還是那個薑輕眉嗎?是在生氣他紀念日夜不歸宿?
不過鈴聲很快打斷他的思索。
另一邊薑輕眉從民政局辦完登記出來,給了臨時演員一筆酬勞。
沒辦法,離婚手續繁瑣,非要雙方親自到場,她隻好花高價雇了一個長相大差不差的。
她看著登記表的預計拿證時間,她的婚姻刑期,還剩一個月。
才收好,唐晏沉的電話就打過來:“挑一套家具回來。”
好好地挑什麼家具?
薑輕眉習慣性的沒有多問,打算按照唐晏沉的喜好買,結果收到唐晏沉的信息,每一個家具的樣子都十分詳細,顯然是誰的具體要求。
心中隱隱有猜測,但她不想細想。
她跑了一個上午,終於買齊,跟著送貨師傅一起回家,門一開,傳來歡聲笑語。
唐晏沉正和一個女生親密交談著什麼,那女生穿著一條潔白長裙,長發及腰,笑容明媚清純。
想必這就是沈愫之了。
薑輕眉沒想到,第一次見到丈夫的初戀,是在和丈夫的小家裏。
師傅也會來事,一邊卸貨一邊說道:“祝二位新婚快樂啊。”
眼睛看的當然是唐晏沉和沈愫之。
唐晏沉麵帶尷尬,尷尬之餘是細微的喜悅。
沈愫之則連忙拉開距離,澄清:“我們隻是朋友。”
又對門口的薑輕眉喊道:“你就是會哥的夫人吧?”
師傅發現自己搞錯後就仿佛失去說話功能,悶聲不吭,十分鐘幹完了三十分鐘的活兒。
薑輕眉從容不迫地回禮:“沈小姐,久仰大名。”
的確是久仰大名。
因為早上匆忙的對話,唐晏沉麵對薑輕眉有絲絲的不自然,但還是介紹著:“這是沈愫之。”
“這是我的......額,妻子,薑輕眉。”
額,妻子。
連這兩個字都跟燙嘴一樣,生怕沈愫之指控他不忠似的。
“東西都搬來了?要我說啊,你趕緊和那個鳩占鵲巢的離婚,別占著我們愫之姐的位置。”
聒噪的抱怨由遠及近,停在客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