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又剛好接到一家餐廳的電話,有一個員工有事,讓我去頂個班,當我穿著服務員的衣服推開包廂門上菜的時候,正看到言曉柔坐在一個男生的腿上,她正親手喂男人喝酒。
我和言曉柔四目相對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的推開了吳誌遠,可是她欲言又止,我衝出去的時候,言曉柔到底沒追出來。
或許,言曉柔嫌我丟人。
也或許,言曉柔根本就是打心底瞧不上我,隻是她覺得我好控製,其它人看不上她,我是她權衡利弊的選擇罷了。
當晚,言曉柔破天荒的給我帶回來一個小蛋糕,我知道這是言曉柔道歉的手段。
我仍舊希望抓到這一點點的溫暖,還是選擇了原諒。
隻是從那以後,吳誌遠的名字就像是魔咒一般,總是出現在言曉柔的口中。
比如,誌遠病了,我得去照顧他。
誌遠家裏停電了,找不到電卡,他怕黑。
誌遠沒工作,宋昊你工作了那麼久,肯定有點人脈,幫他找個合適的工作。
就好像在言曉柔的心裏,我是鐵打的,我不會病,我不怕黑,我是工作多,雜,但是我就活該成為別人的跳板嗎?
但是每一次,言曉柔跟我道歉,對我語氣一軟,我就又原諒了。
如今,言曉柔拿著我的救命錢,還那麼理直氣壯,我再也沒辦法繼續原諒下去了。
我掏出了手機,利落的發送了一條。
【言曉柔,我們分手吧,請你把我的錢還給我。】
隨後我遠離了這個出租屋,曾經我和言曉柔有多美好的記憶,仔細一想,不過是我自己幻想的,我每次都會記住言曉柔的好,即便隻是一個瞬間,我也想自欺欺人的覺得她隻是一時糊塗。
這次的病來的突然,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這些年我錯得有多離譜。
言曉柔的消息沒有及時回複,我托宇文紅豔幫我找了一個房子,搬家的時候,也是宇文紅豔幫我搬的。
宇文紅豔是我在福利院認識的,那個時候她會保護我,也會把自己的吃的分給我,即便她也不夠吃。
可後來宇文紅豔被自家人找了過來,原來宇文紅豔是豪門的私生女,她親生父親再無生育能力,偌大的家產無人繼承,這才將她認回。
從此以後,宇文紅豔杳無音信,還是一年前,宇文紅豔出現在我的打工的餐廳,她一眼就認出了我,我們寒暄了很久,後來她怔怔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但是宇文紅豔得知我有女朋友後,隻是笑著將自己的聯係方式給我,讓我有事聯係她,便離開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宇文紅豔打去電話,畢竟在這個城市裏,宇文紅豔是我唯一認識的人了,況且我很急,能有這種雷霆手段的也隻有宇文紅豔了。
宇文紅豔出現的時候,風塵仆仆的,連頭發都亂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
“我來幫你。”
宇文紅豔喘著氣,從我的手上接過了箱子,還是詫異了一下。
“東西怎麼這麼少?”
我有些局促,沒有回答。
是啊,我的東西本來就少,為了節省,我衣服不買,洗漱用品不買,出租屋大多都是言曉柔的東西,我的行李自然輕。
宇文紅豔像是看出了我的情緒,沒再過問,隻是拿著鑰匙將公寓的門打開。
“這是我名下的房子,你不用交房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
仍舊是那句話,卻令我安心。
我沒有跟宇文紅豔解釋為什麼一年前沒有跟她聯係,她也沒問,我們默契的誰也沒提起這件事。
收拾好了一切,我本想留宇文紅豔吃飯,宇文紅豔被一個電話叫走了,大概是公司有事,畢竟現在宇文紅豔的身份不一樣了,我還是有些羨慕她的。
同樣是孤兒,我需要很努力,才能在這個世間苟延殘喘,而有的人,生下來就吃喝不愁。
我癱坐在了沙發上,胃又在隱隱作痛了,我去包裏摸藥,手機突然響起,在空蕩的房間裏聲音異常大,嚇得我身體一抖,將藥掉進了沙發底下。
我彎下腰去撿,可手機響個不停,我隻能忍著疼痛接起來。
言曉柔憤怒的聲音快要刺穿我的耳膜。
“宋昊,你發什麼神經?不就是六十萬嗎?至於離家出走?還鬧分手,以前我怎麼沒覺得你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