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隅安想開了之後,發現生活也並沒有那麼難受。
既然愛情不再,彼此隻是相互折磨。
那就好好放手,讓自己去過自由的生活。
他從地下室翻出了許久不見的畫箱,把落了灰的工具和畫板一個一個拿出來清洗整理,
從今天開始,他要把畫畫這本技能重新拾起,完成心中一直以來的畫家夢。
天色很快變暗,桑愉回家時,看到的就是滿地的作畫工具。
油畫顏料氣味刺鼻,女人下意識地想要把林隅安從地上拉起來:「不是叫你不要再動這些了嗎?你不是剛去的醫院,又在折騰些什麼。」
她的語氣冰冷如霜,眉目間隱約閃過一絲煩躁,和白天視頻裏的溫柔模樣截然不同。
林隅安沒想到她會回來,但也不想在此時和他吵架,他神色不變,把東西收拾了起來,隨口扔了一句。
「以後不會了。」
不會再讓你討厭了,我馬上就離開。
男人反常的模樣讓桑榆有些奇怪,可她仔細一想,可能隻是為她早上的離開而生氣。
「隅安。我早上真的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回頭咱們結婚紀念日,我補償你好不好?」
「你不用找借口。」林隅安的聲音很平靜:「我已經看到新聞了,我和遲耀也有好多年沒見,還沒來及祝賀他。取得這麼大的成功。」
林隅安從前是個很喜歡吃醋的人,可現在卻異常的平靜,
見他不在意,可桑愉卻罕見的慌張了起來。
「那些是記者亂寫的。我們隻是朋友。」
即便這個朋友曾在學生時代對她表過白,之後又死纏爛打好多好多年。
「我明白。」他點點頭,清瘦的臉上沒有什麼不滿:「餓了嗎?飯菜都在微波爐裏。你自己熱熱吃吧」
桑愉沒說話。
男人沒有和他爭論,可她的心裏卻並不輕鬆,林隅安異常的反應讓他心裏產生了不妙的預感,她剛想開口繼續解釋,
可門口卻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阿愉,你好了沒?」
大門被突然打開,輕快的語氣伴著寒風吹了進來,
外麵在下雨,冰冷的雨水吹在林隅安的身上,讓男人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愈發透明。
「怎麼這麼不小心?淋著雨就跑進來了?我不是說一會拿傘去接你?」
女人的注意力立馬被引走,而對方自然地把外套披在桑愉身上。
他和少年時沒什麼分別,臉部棱角愈發分明,桃花眼上揚,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
這就是遲耀。
林隅安怔了怔,沒有說話。
「好久不見啊。林少爺。」
「哦不,應該叫妹夫。」
他語調輕佻的,三分嬉笑七分打趣。
林隅安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自己和桑愉隱婚的消息女人竟然會告訴遲耀。
可想來也是,從學生時代起,他們就沒什麼秘密。
遲耀的出現的讓桑愉有些緊張,她剛想開口解釋,話茬卻被遲耀搶過,
「啊,對了,妹夫別誤會。我現在是阿愉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剛外麵雨太大了,才來呆一會。今晚過了,我就離開」
原來,這就是桑愉會突然回家的原因。
林隅安自嘲的笑了一下,避開桑愉緊緊盯著他的視線,坦蕩的回看向遲耀,
「沒事,我不在意,好久不見,老同學。」
說完,便轉身離開,沒有一絲波瀾,或許是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如今這點傷害如今根本不算什麼。
桑愉看著林隅安的背影,攥緊了拳頭。此刻,心裏的不安異常的猛烈。
林隅安收拾著自己的畫具,遲耀帶進來的雨水淅淅瀝瀝落在地上,浸濕了他的好幾卷畫紙,他的眼神不甚在意,
這是桑愉十七歲那年送自己的生日禮物。
林隅安之前存了好多年不舍得用的寶貝,
現在卻被肆意的對待,紙張邊緣長了不起的黴菌,他隨意的撿起,毫不猶豫的丟進了垃圾桶,
沒什麼舍不得的,都是老舊的物件罷了,
扔了就扔了。
「隅安?」
照顧好遲耀回來的桑愉恰好就看見這一幕,她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的就張口喊了對方的名字,
「怎麼了?」林隅安的頭也不抬,隨意的附和著,
「這些畫紙......怎麼就扔了?」
「哦......」林隅安像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他眉眼彎彎,笑的渾不在意,
“沒用了,自然就扔了。”
她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回答,可一轉眼,男人就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林隅安還有一個月就要離開,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沒時間跟女人在這裏糾纏,
至於癌症......
林隅安心頭劃過一絲怔愣,但很快就堅定了眼神,
就把它埋在心底,當作個永遠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