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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妻子為和白月光舉辦婚禮,將年僅兩歲的女兒單獨留在家裏。

女兒失足從十樓墜落,搶救無效死亡。

我痛不欲生讓妻子回來幫忙處理後事。

她的語氣滿是不耐煩。

「薑陽隻剩一周了,我辦這場婚禮隻是想要滿足他的遺願,你能不能別鬧了。」

「竟然還拿女兒的命來威脅我,再這樣我們就離婚吧!」

如她所願。

我留下女兒的死亡證明和一紙離婚協議,轉身離開。

可妻子卻慌了,半個月跑遍六十八個城市隻為找回我和女兒的骨灰。

.

「我們已經盡力了,對不起牧先生,請節哀。」

看到女兒慘白的小臉。

我大腦空白,雙耳嗡嗡作響。

始終不敢相信,昨天還抱著我軟聲軟氣喊爸爸的女兒,此時卻像破舊的布娃娃一樣冰冷的躺在病床上。

因為高樓墜落,她小小的腦袋已經變了形。

嘴角還有殷紅的鮮血和吐出的內臟碎片。

我不敢想象她遭受了怎麼樣的痛苦。

醫生惋惜道:「您想辦法聯係一下您的妻子吧,我們用孩子的電話手表給她打過很多次電話,但她都沒有接。」

「孩子變成這樣,母親就算再忙也應該過來見最後一麵。」

醫生的話打斷我的痛苦,我極力克製悲傷讓自己理智下來。

女兒向來是我在帶,可昨天妻子蘇小婉卻主動提出要照顧女兒,讓我放心去出差。

可剛下飛機我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女兒從高樓摔下,等我急匆匆趕到,卻發現妻子不在。

她沒在女兒旁邊照顧本就奇怪,為什麼她的電話為什麼會打不通?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心裏卻莫名閃過幾分慌亂。

我剛準備聯係妻子的朋友,卻突然接到了同事的電話。

「恭喜啊,牧沉。」

「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準備份子錢,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和小婉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怎麼又辦婚禮,小兩口玩這麼浪漫嗎?」

我愣住了:「你說什麼?誰結婚?」

「別裝了,我們在小婉的朋友圈都刷到了。」

說著,同事把一張截圖發到了我和他的聊天窗口。

是蘇小婉發的一條動態。

配文簡潔:【很難忘的一天。】

九宮格的照片,六張是她穿著秀禾服,妝容精致隆重,背景牆上貼著大大的喜字。

最後三張很明顯是在婚禮上,在萬眾矚目中,蘇小婉和一個男人站在儀式台上擁抱,甜蜜的像是一對新人。

她的朋友高舉著捧花,似在為兩個人慶祝。

當看到男人熟悉的側臉時,我原本還沸騰洶湧的怒火仿佛在霎時間被一桶涼水從頭淋下。

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覺得好笑。

我認識這個男人,是蘇小婉公司新來的員工,名叫薑陽。

一年前入職公司後他便瘋狂的追求蘇小婉,從悄悄給她買早餐,送玫瑰,到當眾向她求婚。

蘇小婉言辭拒絕過他很多次,告訴他自己已婚,可薑陽仍不死心,依舊對蘇小婉死纏爛打。

我們一家三口郊遊的時候,他偷偷跟隨,被發現後便拿出蘇小婉的側臉素描,像個孩子一樣委屈的說自己畫了三個小時。

蘇小婉毫不猶豫的撕掉他的畫,並威脅他要報警。

他依然我行我素。

後來我見蘇小婉苦惱,忍不住插手這件事,在發現他工作能力也有很大問題後,提出把他開除。

蘇小婉卻罕見的有些猶豫。

「他性格偏執,如果被開除恐怕很難找到下一份工作。」

當時的我有些詫異,往常在工作上蘇小婉隻注重能力,從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的。

我發覺她有些異常。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她會把年幼的女兒單獨留在家裏,卻陪他結婚。

她和薑陽結婚,那我和女兒算什麼?

混亂的情緒占據了我的大腦。

我還是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撥通了妻子朋友的電話。

「麻煩讓蘇小婉接電話。」

「小婉她不在......」

她的朋友一如既往的替她掩護。

我從不會懷疑蘇小婉,換作以前真的會相信她們。

我火氣上湧,譏諷的毫不留情:「她不在,和薑陽結婚的人難道是你嗎?」

那端沉默下來,窸窸窣窣兩秒這才傳來蘇小婉心虛的聲音。

「牧沉,你這麼凶幹什麼?吃嗆藥了嗎?」

不等我說話,蘇小婉又道:「好了,別鬧了,我知道你看到我的朋友圈了,但這件事我本來就想告訴你的。」

「薑陽前兩天確診癌症隻有三個月了,辦這個婚禮,我隻是想完成他的遺願,沒有別的意思。」

「而且我們隻是辦個婚禮又沒有領證,不算數的,我就知道你會小題大做,等我回去跟你好好道歉,行了吧。」

蘇小婉沒發現在提到薑陽的時候,她的用詞已經變成了「我們」。

我還是極力克製崩潰的情緒,「那你知不知道,女兒她......」

不等我說完,那端插來一句男聲:「小婉,我們該去敬酒了,長輩那桌一定要多喝兩杯才行,表示我們的誠意......咦,你在打電話嗎?」

「牧沉打來的,我就知道他會找我來興師問罪。」蘇小婉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薑陽語氣委屈道:「讓我來跟他解釋吧,小婉姐,這件事你本來就是為了我。」

「不用,他就是喜歡上綱上線,一點小事揪著不放,晾他幾天事情過去就好了。」

「你先去換衣服,別讓大家等急了,這邊我能解決。」

「就算是為了女兒,他也不可能跟我離婚的。」

「......」

聽著蘇小婉愉悅溫柔的嗓音,我的心幾乎涼到了極點。

而她似乎也反應過來我們還在通電話,語氣輕了幾分:「牧沉,女兒還在家裏等著,你既然出差回來了,就回去照顧女兒吧,我很快就回去。」

話音剛落,我再也忍不住,崩潰道。

「蘇小婉,女兒死了。」

2.

對麵霎時間安靜下來。

很快傳來蘇小婉氣急敗壞的聲音:「牧沉,你有病吧?」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你生氣歸生氣,咒女兒幹什麼?」

我嗓音痛苦,淚不可控製的落下來。

「我沒有咒女兒,是真的。」

「她一個人在家裏從陽台上墜落,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現在還在醫院,你來見女兒最後一麵吧。」

縱然再生氣再憤怒,可蘇小婉畢竟是女兒的母親。

女兒那麼喜歡她,如果真的有靈魂肯定會想要再看到媽媽最後一眼的。

可蘇小婉卻笑了:「演的還挺像!」

「牧沉,你撒謊也該注意點邏輯,女兒才兩歲連路都還不會走呢,怎麼去陽台?又怎麼爬上陽台的窗戶?」

「行了,女兒是我懷胎十月出生的,是我身上的一塊兒肉,我把她放在家裏自然是確定她是安全的!」

「你別在這兒無理取鬧了,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隨即不等我說話,蘇小婉很快掛斷了電話。

掛斷前我還聽到薑陽催促她的聲音。

我心如死灰,跪在女兒小小的屍體前,握著女兒冰涼沒有溫度的手,再也忍不住,崩潰嗚咽,痛哭出聲。

短短一天,我失去了女兒。

也失去了妻子。

昨天還幸福美滿的家庭,在今天徹底支離破碎。

過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我不停的在想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可我和蘇小婉在一起十二年。

我們互相陪伴,從校服到婚紗,愛情一路平坦。

有了女兒後,我們愈發體諒彼此,相信對方。

她不想待在家裏做全職媽媽,想要代替我接手公司,我便毫無怨言的留在家裏照顧孩子將公司的事宜安排好後全權交到她的手裏。

我們之間偶爾會有些小摩擦,可我們彼此都珍惜感情,每次都有人先低頭。

我怎麼都想不到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心裏薑陽的份量比我和女兒還要重。

是薑陽死纏爛打,在公司樓下大張旗鼓將蠟燭擺成心形,她卻以他還年輕擔心他履曆出現汙點阻止我報警的時候?

還是那次旅遊,薑陽跟蹤我們被發現,妻子卻沒有像之前那麼厭惡的時候?

又或者是我實在忍受不了薑陽對蘇小婉的騷擾,找到他私下談話,卻被他激怒差點動手,結果蘇小婉恰好看到,警告我不要插手太多的時候?

......

我渾渾噩噩的想著,始終沒有個結果。

一直到晚上,妻子也沒再打來電話。

我強行打起精神準備處理女兒的後事。

這時,手機響了一聲,我點開發現是薑陽發來的圖片。

照片上,蘇小婉或許是喝醉了,醉醺醺的躺在大紅色充滿喜氣的床上,隱約還能看到旁邊的牆壁上掛著兩人的結婚照。

【不好意思牧沉,小婉姐酒喝的有點多,今晚恐怕要在我這裏睡了。】

【我會照顧好小婉姐的,你別擔心。】

我還沒回複,薑陽又發來一條視頻。

視頻裏,薑陽將鏡頭對向蘇小婉,笑著問道:「小婉姐,你今天開心嗎?」

蘇小婉眼睛都沒睜,嘟囔著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話。

薑陽繼續問:「那你是今天開心,還是和牧沉結婚的時候開心啊?」

聽到我的名字,蘇小婉皺了下眉頭,翻了個身。

口齒清晰了些。

「不記得了,別跟我提他。」

「都已經結婚那麼多年了,老夫老妻的,哪兒還有什麼感覺?」

「今天還拿我們的女兒威脅我,要不是女兒還需要他,我早就想跟他離婚了。」

「別問了,快去洗澡,早點休息。」

「好,聽小婉姐的。」薑陽衝著蘇小婉親了一下。

蘇小婉這才睜開眼睛,要說什麼,薑陽卻摁住她:「又不是第一次了,小婉姐害羞什麼。」

隨即視頻戛然而止。

看到最後我的心竟然出奇的平靜下來。

我知道薑陽是在故意激怒我,但追究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不是第一次了。

看來蘇小婉的心早就在某個時刻已經完全偏向了薑陽。

沒必要讓她再來見女兒了,女兒也未必想看到她。

3.

翌日我約了最有名氣的入殮師給女兒化妝,與此同時,我去了陵園為女兒選擇墓地。

選下一處臨山傍水的地方後,在交定金的時候,我又看到了薑陽和蘇小婉。

兩人正十指相扣,笑著說些什麼。

看到我,蘇小婉的臉色閃過刹那的心虛,很快卻又皺緊眉頭。

「牧沉,你有完沒完,不是說好讓你好好在家照顧女兒嗎?你跟蹤我來這兒幹什麼?」

提到女兒,我忍不住捏緊指尖。

還未等我說完,蘇小婉冷笑一聲。

「今天倒是比昨天演的真了點,還在這兒學薑陽選墓地。」

「但我昨天讓朋友去小區看過了,沒聽到有小孩子墜樓的意外。」

「你就別再鬧了,我說過,等事情結束,我會跟你們解釋補償的,快回家去吧,不然我是真的要生氣了。」

我望著她,輕聲嗤笑。

女兒墜樓的事情已經上了本地新聞。

但凡她抽出時間關注,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可她不願意離開薑陽,隻是將關心女兒的事情簡單的交給並不靠譜的朋友。

薑陽在一旁道:「小婉姐,你也別對牧沉這麼凶,說不定牧沉是為撒謊的事情來跟你道歉的呢。」

「而且,他選的這塊墓地看起來位置挺好的,我蠻喜歡的。」

聞言,蘇小婉也接過旁邊銷售手裏的墓地圖,看完後點了點頭,道:「確實挺不錯的,我們就要這塊了。」

銷售猶豫的朝我看了一眼:「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已經交完定金了,您如果想要的話,需要和這位先生協商。」

「沒什麼好協商的,他是我老公,肯定會同意......」

「我不同意。」我毫不猶豫打斷她,朝銷售道:「麻煩拿合同,這塊兒墓地我不會讓給任何人。」

蘇小婉的臉色冷了下來。

「牧沉,你有完沒完?你要這塊兒墓地做什麼?」

「我都已經拆穿你了,你再這麼演下去就沒意思了。」

換作以往,她生氣的時候我已經會妥協了,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一味的妥協,隻會讓她越發肆無忌憚。

薑陽在一旁幽幽的歎了口氣,失落道:「算了,小婉姐,牧沉不願意讓,我們再選其他的就是了。」

「反正人死了之後什麼也不知道了,墓地什麼樣又有什麼區別呢?」

薑陽的話似乎戳到了蘇小婉。

她看著薑陽,眼眶不由自主的泛了紅,最後咬緊牙關,朝我質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讓不讓?」

兩人一唱一和的生離死別的戲碼看得我隻覺得反胃。

我沒理會。

蘇小婉冷笑:「讓你出個差回來你的翅膀就硬了。」

「不讓是吧?」

她隨即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下一秒我的手機便收到銀行卡被凍結的提醒。

蘇小婉得意的朝銷售道。

「他就是一個全職爸爸,卡裏的錢都是我給他的,就算交了定金,也沒有錢再去交尾款了。」

「而我可以雙倍的價錢買下這個墓地,並且會立刻付清尾款,你們想好這個墓地給誰。」

我愣在原地,幾乎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她為了薑陽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公司是我打拚的,我將公司交給她,把資源交給她,她卻拿來為了別的男人來威脅我。

我感覺喉嚨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卡住。

「先生,那這塊墓地......」銷售欲言又止。

我極力的平複下胸口的痛苦,斬釘截鐵道:「簽合同!」

「我有錢,就算沒有我也可以去借錢、去砸鍋賣鐵、去賣血!這個墓地我一定要!」

蘇小婉氣紅了臉:「你......」

「牧沉,你別再惹小婉姐生氣了。」

「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要這個墓地又沒有用,不像我已經快要死了,你就讓一讓我......」

薑陽在一旁挑釁出聲,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揪起他的衣領。

「口口聲聲說著要死,那你現在死在這兒啊!隻要你死在這兒,我立刻把墓地讓給你!」

「你現在倒是死啊!」

想到女兒死前變形的腦袋,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有了想動手的念頭。

可下一秒,臉上猛然傳來一陣刺痛。

蘇小婉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趁著我愣住的功夫,她用力掰開我的手指,將薑陽拽出來護在身後。

因為憤怒,她氣的胸膛上下起伏:「牧沉!他都已經絕症了你還想跟他動手?你怎麼會這麼惡毒冷血?!」

「又是撒謊咒女兒,又是打人,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立刻跟薑陽道歉,不然,我就跟你離婚!」

我嘴裏滿是腥氣。

眼前再次閃過昨晚薑陽發的那條視頻時,她說的那些話。

她皺著眉頭嘟囔說要和我離婚的臉和現在堅定威脅要我道歉的臉重合。

我忍不住嗤笑一聲:「好啊,離。」

蘇小婉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痛快答應。

她像是想要說什麼,卻隻張了張唇,最後咬牙道:「離就離,不過先說好,女兒的撫養權歸我!」

「你為了爭風吃醋,謊話連篇,連女兒都敢咒,我不認為你會照顧好女兒!」

正說著,她的手機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她冷笑一聲,抬眼望向我:「牧沉,你現在跟薑陽道歉還來得及,不然,等真的離婚你什麼都拿不到。」

我沉默的望著她,隻覺諷刺。

見我一言不發,她咬了咬牙,接通電話後摁了免提,毫不猶豫道。

「張律師,我要和牧沉離婚,女兒的撫養權......」

不等她說完,律師打斷了她。

「蘇總,您還不知道嗎?您的女兒昨天從高樓墜落,已經搶救無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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