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怒推開我,不顧還在燃燒的火焰,去拿相冊跟紙鶴。
連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宋芷柔,也臉色慘白鬆開懷裏的蔣恒,衝向那堆火。
可相冊已經燒完了,紙鶴也隻剩下灰燼。
容秋月捧著那堆灰燼,回頭看向我,雙目猩紅:“你瘋了嗎?為什麼要燒掉這些?你知不知道這些積攢了多少年?”
宋芷柔也滿是不讚同地看著我。
我不想挨罵也不想挨打,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
“以前那些照片洗得不太好,我有電子備份,已經找店家重新洗了更清楚的,過段時間就會寄過來。”
容秋月跟宋芷柔原本還想指責我。
可蔣恒低低驚呼一聲,她們就都圍過去了。
“給你新買的唐朝花瓶沒拿好碎了嗎,有沒有傷到你?”宋芷柔趕緊扶起他。
容秋月心疼道:“你個小笨蛋,離了我們你可怎麼活!”
蔣恒裝模作樣道:“你們別隻光顧著我,也看看阿航。他收拾行李,該不是生氣要走吧?”
容秋月想都沒想:“他一個孤兒,全靠我跟柔柔,離開我們他能去哪兒?他那麼多次犯錯我趕他走,也沒見他真有骨氣滾!”
宋芷柔也笑了:“你不用擔心阿航。他情竇初開喜歡的就是我,這些年最大的願望就是跟我結婚,怎麼可能走?”
她跟容秋月一心哄蔣恒,沒人理會我。
過去三年,她們一開始傷害我,還會忐忑。
她們恨我山洪時“拋下”她們離開,厭惡我處處“欺負”蔣恒還“顛倒黑白”,卻又不願意放我走。
我那時一心隻想揭開蔣恒真麵目,跟她們解釋清楚。
哪怕受再大委屈,也沒想過離開。
後來,她們就變得理所當然,再也不在意我的感受,更不會擔心我走。
不過她們怎麼想,我都不在意了。
我不想再看三人黏黏膩膩,上樓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來洗漱吃飯,然後拎著行李箱準備回京。
行李箱咕嚕咕嚕響。
宋芷柔第一個問我:“你去哪兒?”
我不覺得她會關心在意我,頂多是怕我跑了,沒人給蔣恒當槍手。
我住院那段時間,她已經撤掉了我這個設計總監,讓蔣恒頂替了我的位置,還想讓我給他當助手。
這些都是同事告訴我。
我被惡心得夠嗆,看宋芷柔這張臉都覺得厭煩。
但我不想橫生事端,隻低聲道:“阿輝結婚,我去參加他婚禮。”
“他是本市的,你拿行李箱幹什麼?”
“他未婚妻是京市人,婚禮在那邊辦。”
“哪天回來?”
“三天後。”
“那天你洗的照片也就出來了吧?”
“嗯。”
宋芷柔心思細膩,問得也多。
一旁的容秋月卻沒什麼耐心,催促道:“反正他又不是不回來了,別管他了柔柔,阿恒說想養隻貓,等著我們陪他去挑吧。”
宋芷柔平時聽到蔣恒的事,就不理我了。
這次她罕見多叮囑了一句:“得臟病的事讓你頂包,算我跟秋月對不住你,等你回來提前通知我,我去機場接你。”
“到時候我跟柔柔一起去接你的,行了吧?就這麼點小事,你別整天鬧,搞得跟世界末日了似的。”容秋月神色也有點不自在。
原來她們也知道對不起我啊。
我心中嗤笑,卻隻道:“好。”
然後,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不會再鬧了,也不會再回來了。
她們永遠都等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