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沅從浴室出來時,傅景言已經回到房間,正拿著手機發信息。
他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滿是笑意。
見季思沅出來,他立馬收斂神色,眉頭微皺:“你今天怎麼沒給我煮醒酒湯?你是不是又生氣了?”
“我和你解釋過…”
季思沅目光清冷地看著他,輕聲道:
“我沒生氣,逢場作戲嘛,我理解,醒酒湯你不喜歡喝,所以我以後都不會煮了。”
“你衣領不小心沾了唇印,你自己用手搓一下吧,我累了,先睡了。”
傅景言的解釋再一次被打斷,她甚至把他接下來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他以前很希望季思沅能像當妹妹時一樣乖巧懂事,不會和他大吵大鬧。
可現在她真的做到了,他又說不出的別扭。
心口更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隱隱發悶。
傅景言嘴巴微張了幾次,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而季思沅根本沒有理會他,隻是安靜地把頭發吹幹,就上床睡覺了。
她為了準備這個晚餐,前前後後忙活了幾個小時,卻一口沒吃。
剛剛又在浴室裏狠狠哭了一場,她真的已經很累了。
其實傅景言隻要細心一些,多留意她一些,不難發現她紅腫的雙眼。
不過無所謂了,她已經不奢求他全心全意的愛。
或許是因為太累,又或許是因為想通了,季思沅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等傅景言洗完澡出來時,季思沅側在床邊睡得正香,米的大床空出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傅景言擦頭發的手不由得僵住,他覺得她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從前她最喜歡靠著他睡,恨不得時時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可她現在寧願睡在床邊,也不願意挨著他了。
不過一想到季思沅以往那些小脾氣,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估計她就是嘴上說沒有,心裏卻在生悶氣了。
所以才故意冷落他,想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他今天失約,又把她訂的手表送給了那個愛撒嬌的小助理,她不生氣才奇怪。
出於內疚,他打開了手機,在網上訂了季思沅想去看很久的電影,還順手訂購了一條價值不菲的項鏈。
想著明天給她一個驚喜,補償這個周年紀念日的缺失。
做完這一切,傅景言看著空了一大半的床莫名覺得不順眼。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把季思沅從床邊向中間挪,抱著她安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季思沅是在傅景言懷裏醒來的,她一時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最是濃情蜜意,睡覺都緊緊抱著,恨不得融在對方的骨血裏。
那時候他總是主動抱著她睡,說這樣睡才安心。
可後來他越來越忙,回來得越來越晚,甚至徹夜不歸。
即便早早回來,他也不喜歡她黏著他,而是選擇側著睡,方便發信息。
想到這裏,季思沅立馬從這虛假的愛意中清醒過來。
傅景言慣會打一個巴掌,給一顆棗,她該看透的。
她動作一大,傅景言就醒了。
深邃的眼眸還帶了幾分迷糊,很自然地又把她摟緊,喃喃道:“還早,再睡會吧,我不記你遲到就是了。”
季思沅不禁自嘲一笑,是呀,他還是她的老板呢。
她一畢業就和傅景言結婚了,工作也是他直接安排的,給他當秘書。
哪怕這和她的專業並不相符,哪怕她其實有更好的發展。
可就因傅景言一句想隨時見到她,季思沅就義無反顧地當了他三年的附屬。
不過隻要再過一段時間,她就不用再當這個免費員工了。
這樣想想,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掙脫了傅景言的束縛,獨自起來穿衣洗漱。
傅景言也沒了繼續睡的心思,他起來洗漱好,才低聲道:
“我訂了票,今晚帶你去看電影,你最想看的那部。”
季思沅有些詫異,上一次和他去看電影還是半年前了。
她記得當時也是不歡而散的,因為他看了一半,說公司有點事要先走了。
明明她就是他的秘書,對他的行程了如指掌,可他偏偏就喜歡說拙劣的借口。
最後她差點哭了出來,也依舊沒有留住他。
而他隻不過是急著要去給剛入職的小助理秦妍修燈泡。
有著上次的不愉快經曆,季思沅本想拒絕。
可想到以後未必再見,她又輕輕點頭答應了。
“好,我今天有點事就不去公司了,晚上直接電影院見吧。”
傅景言錯把她的詫異當成了驚喜,見她與往日神情無異,也不在意了,隨口應了句就出門去。
等傅景言走後,季思沅才把家裏屬於她又帶不走的東西全部清理了一遍。
她給自己做了一次斷舍離,有些東西該扔就扔了。
如同他們這段本就不對等的感情,也是時候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