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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慶休假前一天,為了慶祝我簽下上億訂單,妻子剛開口要給我升職加薪,她的男助理卻在一邊故意喂她奶油蛋糕。

一向有潔癖的妻子卻眉頭不皺一下,下意識將沾有男助理口水的勺子含進嘴裏。

在場員工頓時紛紛起哄,問他們是不是好事將近。

妻子不僅沒有反駁,反倒當眾給男助理提拔成部門經理。

身邊同事見我一聲不吭,用手肘捅了我一下:

「老許,你都是老板身邊的老臣了,還不給點反應?」

我冷笑一聲,大度將自己的股權轉讓協議扔給男助理:

「升職怎麼夠啊,這些股份,就當作我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了!」

「老許,我說你怎麼一早打印股權轉讓協議,原來在這藏著呢!」

「不愧是跟了陸總多年的老人,消息就是靈通啊!」

包廂裏,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我,隨後卯著勁鼓掌,大聲起哄。

現場氣氛被烘托得十分火熱,似乎這裏就是陸妍和陳子期的婚禮現場。

陸妍卻神情尷尬,怎麼都笑不出來。

我隻覺得諷刺。

剛才她吃陳子期口水蛋糕,給陳子期升職的時候笑得不是挺開心的嗎?

我猛然站起來,微微躬身,對在場眾人賠禮道:

「不好意思各位,我今天有些私事,就不奉陪了。」

不等陸妍開口,我轉身直接離席。

本來,我帶著股權轉讓協議是想和富商借款,解公司資金鏈即將斷裂的燃眉之急。

這些年,公司看起來發展不錯,實則因為陸妍太貪心,資金鏈一直緊張。

要不是我苦苦支撐,從中斡旋托底,公司早就如雪崩一般垮台了。

可現在,陸妍讓我失望透頂,我又何必為她奔忙。

隻是我剛走出去沒幾步,身後,就傳來陳子期氣喘籲籲的呼喚聲:

「許宵哥,等等,你的股權轉讓協議還沒拿走呢!」

一隻手死死拽住我的胳膊,是陸妍。

發絲淩亂,顯然是跑過來的。

她皺眉怒道:

「子期叫你停下,你沒長耳朵嗎?」

我腳步一頓。

陳子期趁機追了上來,滿臉歉意道:

「許宵哥,我不是故意搶你風頭的,隻是我覺得那蛋糕好吃,習慣先和陸妍姐分享了。」

隨即作秀般抓著我的手,把股權轉讓協議塞進我的手心:

「你千萬別賭氣,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快拿回去......」

我抬手,想把協議推回去。

他卻神情慌亂,以為我真要收回,死死攥著協議的手往回抽。

下一秒,他臉色蒼白,佝僂著背,捂著心臟大口大口艱難喘息。

我冷眼看著他演戲。

還真是拙劣的演技,偏偏還有人相信。

隻見陸妍瞬間衝過去接住陳子期搖搖欲墜的身體。

她失聲衝我吼道:

「子期心臟病犯了,許宵,你還不快叫救護車!」

我冷眼看她熟練地從包裏翻出藥給陳子期服下,看一向有潔癖的她毫不猶豫跪在地上。

隻為了讓平躺的陳子期的頭能枕在她膝蓋上,保持呼吸通暢。

我滿眼諷刺。

陳子期發病她不顧一切,心急如焚。

可我胃疼到流汗時,她隻會一臉嫌棄怪我拖累工作進度。

夜晚救護車來得很快。

醫院裏,陳子期靜靜躺在病床上。

陸妍像對待珍寶般輕輕掖了下他的被角。

下一秒,她猛然抬手,抄起股權協議劈頭扔向我,壓著聲音埋怨道:

「都怪你,好端端拿股權協議出來幹什麼!」

「要不你是突然陰陽怪氣搞這一出,子期能被你嚇病嗎?」

我偏頭,股權協議擦過我耳邊砸在地上。

我知道陸妍是因為陳子期病了拿我撒氣。

要是以前的我一定會因為陸妍對陳子期出格的關心吃醋,和她爭吵。

但現在,我隻覺得挺沒勁的。

我嗯了一聲,權當回應。

陸妍一臉詫異。

半晌,她搓了搓手指,語氣柔和了些,將股權書重新遞給我:

「子期他一個小孩,臉皮薄,我總不能不吃那口蛋糕吧,他有心臟病,承受不了......」

「以後別再隨便拿股權出來開玩笑。」

「這次,我就勉強原諒你。」

我知道,這是陸妍給我的台階。

可這次,我不想再向她妥協了。

我淡淡道: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走了。」

陸妍看我良久,半晌,無奈輕歎一聲:

「行了,臉色那麼難看,好像我怎麼你了一樣。」

「我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這麼不穩重,就算我給你升職,也不能服眾,多給你轉點煙錢,行了吧?」

說著,她拿起手機操作起來。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親屬卡額度上調到兩百二十元的消息。

這麼多年,她怕我亂花錢,不僅收走我所有工資,每個月隻給我兩百零花錢,每一筆支出還要她過目才行。

一日三餐,家中水電,大小事情都是我的,每次超支和她要錢,她都用審視目光看我,讓我如芒在背。

現在,這二十塊錢的煙錢,她都轉得不情不願。

可是陳子期隻是向她撒撒嬌,她就豪爽拿出一張銀行卡隨他刷。

我不是沒和她爭吵。

她隻冷冰冰看我,說陳子期是她的助理,要負責應酬和她的生活,多拿點錢是應該的,反而責怪我全是不合理開支。

我無奈,隻能做些副業補貼自己,每天連軸轉的工作,沒有一秒鐘休息,身體早被累垮了。

耳邊陸妍還在喋喋不休勸我少花點錢,公司到現在這樣不容易。

看著手機屏幕上二百二十的數字,我隻覺得可笑。

我冷著臉,反手將親屬卡解綁。

她的錢,我不需要,更不稀罕。

抬眸,我淡然對她道:「知道了。」

轉身走出病房後,我徑直給多年沒聯係的兄弟打去電話:

「老王,我想通了,下周一幫我辦入職吧。」

2

電話那頭立刻激動地連連稱好,

他和我聊起他所在的國外大廠條件多麼優越,多麼歡迎我這種人才。

一直到金烏西沉,我才麵帶笑容地放下手機。

他說的沒錯,要是當年我接受他的邀請去海外創業,現在不說風生水起,也是小有成就。

這十年,為了陸妍的公司,我拒絕了無數大廠的邀請,拿著最低的薪水,幹著最多的活,實在是浪費青春。

現在,我累了,隻想為自己而活。

回到家中後,我飛快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出來。

其實除了一些生活用品,我什麼也沒有,在這個家宛如過客。

家裏的貴重物品都被陸妍上鎖了。

上到裝珠寶的保險箱,下到她裝禮服的衣櫃,防賊似的防著我。

書桌抽屜裏,一個壓在最底層的遊戲機引起我的注意。

這遊戲機,是我和陸妍創業初期買的。

那時候我們賺了不少錢,我一時激動,就買了這個遊戲機犒賞自己。

可還沒玩幾次,陸妍就說我這樣是玩物喪誌,對公司發展不利。

她不讓我玩,我就絕對不會去動。

在我心裏,她的命令就像是無形的鎖。

可現在,我再也不會把她的話奉為聖旨了。

我把遊戲機拿出來,按動開機鍵。

屏幕亮了起來,竟然還沒有壞。

我打了兩把,操縱人物跳躍,行走,擊殺BOSS。

依舊是當初的遊戲,我卻絲毫沒有當初激動興奮的心情了。

就像我和陸妍一樣,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我索然無味地將有些落灰的遊戲機放回原位。

再抬頭,才發現手機上的時間已是淩晨。

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加班到這個時候,現在還不算困倦。

隻是明天還要趕飛機,我準備早些休息。

洗漱完我躺在床上,卻刷到了陳子期的朋友圈。

照片裏,陸妍趴在他病床邊睡覺,滿臉恬靜。

配文是:「隻是有點不舒服,老板就來照顧我,這麼好的老板你們羨慕了嗎?」

我冷笑一聲。

他還真是不放過一絲炫耀他和陸妍親密關係的機會。

看來今天陸妍要照顧陳子期,不會回來了。

這樣也好。

我將手機放到床頭充電,隨後閉目睡覺。

我睡得很沉,卻沒想到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被開門聲驚醒。

下一秒,陸妍的聲音響起:

「許宵,我回來了!快餓死了,給我煮個麵吃。」

以前無論多晚我都會等她回來,給她準備宵夜,幫她放好熱水,伺候她到入睡。

今天我翻身下床,直接反鎖上房門,防止陸妍打擾我。

奇怪,每次陳子期犯病,陸妍都衣不解帶的照顧,從不回家的。

第一次她夜不歸宿時,我還以為她出了意外,無比焦急。

找警察一查定位才發現她在陳子期家照顧發燒的陳子期,給他洗衣做飯。

陸妍當時還斥責我控製欲強,讓她窒息。

回神,陸妍不停拍門,疑惑道:

「你鎖門幹嘛,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我餓了!」

「難道你不等我就睡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許宵,你怎麼回事?」

以前她覺得我半夜等她,是因為沒用心上班,所以半夜睡不著,冷聲讓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現在我不理她了,她卻又不開心。

真難伺候。

我翻了個身,皺眉將被子蒙過頭。

陸妍還在拍門,語氣軟了點,無奈道:

「我就知道你還在生氣,可我不是回來了嗎?」

「許大帥哥,我真的好餓,冰箱裏怎麼什麼都沒有?」

我依舊沒理她。

她的聲音逐漸暴躁起來,一字一頓威脅我:

「許宵,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走了!」

以前我最怕陸妍不著家,她這句話精準捏住了我的軟肋,所以她隻要這麼一說,我都會低聲下氣地哄她別走。

但現在我隻希望她別在家吵到我睡覺

我摸索著床頭櫃,找出靜音耳塞戴上,美美睡了。

......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卻格外清醒。

客廳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警惕地走出去,才發現是陸妍。

她正在客廳熨衣服,微抿唇瓣,滿臉認真。

我有些疑惑。

她怎麼沒在醫院照顧陳子期。

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她抬頭,隨後立刻拿著剛熨好的白襯衫走上前來。

陸妍將襯衫往我身上比對了一下,點點頭,滿意道:

「還挺合適的,顯得你整個人精神多了。」

我看了眼衣服標簽,是陸妍常買的高奢品牌。

下一秒,她轉過頭去,抖了抖白襯衫的袖子,自言自語道:

「你和陳子期身材差不多,你穿起來還行,他穿起來肯定更帥,我眼光還真不錯。」

「隻是放了幾天怎麼還起褶皺了,熨半天都不平,這可不行......」

像是想到什麼,她轉身,勾勾手指叫我:

「你在家不是經常熨衣服嗎,你來。」

我在心中冷笑。

我就知道,陸妍怎麼可能會想要挽回我,她心裏從來隻想著陳子期。

我搖頭,表示拒絕。

陸妍卻毫不意外,一撇嘴:

「就知道你這個醋精不會幹,算了,子期不會嫌棄我的。」

她抬手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驚呼一聲:

「糟了,快到他吃早飯的時間了。」

說著,她飛快找出禮盒,將衣服細細疊好放進去。

比起和她鬥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折身回屋,將離婚協議書往她身前推了一下:

「走之前,先把這個簽了吧。」

陸妍看都沒看,隻顧著整理禮盒的邊邊角角,頭也不抬,隨口道:

「有什麼公務改天再說,我還要去醫院照顧子期,很忙。」

我堅定攔住她,拿起離婚協議書遞向她。

「用不了你一分鐘時間。」

陸妍微微皺眉,這才看了眼我手中的東西。

下一秒,她瞳孔驟然一縮。

3

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什麼,眉間染上不耐煩,厲聲道:

「許宵,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要開染房啊!」

「就因為我昨天吃了一口蛋糕,你就吃醋,還鬧離婚?」

「這麼多年淨長歲數,不長腦子!」

我搖頭,繼續把離婚協議書往她身前遞,堅定道:

「離婚吧,你也好給陳子期一個名分,不是嗎?」

「許宵!」

陸妍真的怒了,一把搶過離婚協議書,將其撕成了碎片。

「我都說了我和子期真的是純潔的關係,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鬧,慶功會不辦了,你也別想升職加薪了!」

她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氣衝衝地轉身就走。

我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既然這樣,我還是先把辭呈交上去吧。

我打開手機,無數消息彈了出來。

「經理,你國慶竟然不加班嗎,怎麼這個點了你還沒來?」

「稀奇啊老許,我怎麼在工位上沒看見你啊,拚命十三郎不拚了?」

我沒回他們。

我先把辭呈遞交給了人事部,隨後找律師公證了股權轉移的協議。

我說到做到,把股份送給陳子期當作新婚禮物,決不食言。

誰知沒過多久,辦公軟件直接彈出來辭呈被駁回的消息。

我打過去詢問,人事部隻為難道:

「許經理,是陸總駁回的,我們也沒辦法。」

「這是陸總發的定位,讓你有事去這裏找她。」

果不其然,正是她和陳子期常去的那家酒店。

等我趕到時,包廂內早已是一片火熱。

「陳總,您年輕有為,以後公司就靠您帶著我們發展壯大了!」

「陳總,我敬您一杯,也祝您和陸總感情越來越好!」

我狠狠皺眉,一把推開包廂門。

屋內,所有人都傾斜身子,簇擁著在主位坐著的陳子期。

他穿著今早陸妍帶去的衣服,看起來已然是個職場精英的模樣。

而胸前,赫然別著部門經理的胸牌。

見到我,屋內的觥籌交錯都停了,仿佛時間靜止一般。

陳子期站起身,打破僵局。

他走到我麵前,哥倆好似的拉著我的手往桌邊帶,笑道:

「許宵哥,你怎麼才來啊,我等你好久了,你快入座吧!」

我嘲諷一笑,直接甩開他的手。

還入座什麼,都隻剩下殘羹冷炙了,當我叫花子嗎?

從我露麵時就坐得筆直的陸妍終於動了。

她將陳子期護在身後,隨後雙手抱臂,對我冷嗤一聲:

「某人不是想辭職嗎,怎麼巴巴找到公司團建的地方來了?」

我環視在場員工。

基本有頭有臉的人全都來了,都是我相熟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通知我這件事。

他們麵露尷尬,眼神閃躲不敢看我。

用後腳跟想也知道,肯定是陸妍讓他們瞞著我的,怕我出來搗亂。

這哪是什麼團建,活活一個陳子期升職大會啊。

陸妍仰著臉,用鼻子出氣,哼了一聲,傲嬌道:

「許宵,我看你根本就不適合當部門經理,這位置你高攀了。」

「你太浮躁,以後還是從實習生做起吧。」

老板發話,其他職場老油條自然明白什麼意思,紛紛捧場。

「是啊許宵,我看啊,你最近有點飄了,還是聽老板的指派吧。」

「以前你可是全年無休的,今天甚至沒加班,我看啊還需要再曆練。」

陸妍身後,陳子期挑眉看我,唇角止不住的上揚,滿眼得意。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輕輕扯著陸妍的衣袖,勸道:

「陸妍姐別這樣,我才進公司半年,和許宵哥一個級別已經是我高攀了,許宵哥畢竟呆在公司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陸妍眉目流轉,不屑道:

「你是憑自己的實力升職的,某人倒是倚老賣老。資曆久就能升職的話,這個總裁他來當啊。」

我嘲諷一笑。

當初創業時我心疼她,從來自己承擔最多,在實踐部門遊走,讓她當高高在上的決策者。

這麼多年我兢兢業業為公司創造價值,陸妍卻睜眼說瞎話,仿佛我一文不值。

我挑眉,冷漠道:

「陸總,麻煩你盡快通過我的辭職報告,否則我將申請勞動仲裁。」

陸妍不以為意,冷笑一聲:

「行了,許宵,別裝了,弄得和真的一樣。」

「你除了公司,還能去哪兒?別忘了你在公司的股份。」

她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仿佛已經看穿了我,覺得我隻是在鬧脾氣。

可惜,她大錯特錯。

我冷然道:「陸總,我的股份已經轉移給了陳子期,我什麼都不要,隻想離職。」

瞬間,陸妍表情凝固,怔怔看著我。

法務部的人在她耳邊小聲道:

「陸總,我們確實收到了許宵方律師發來的股份轉移的公示。」

一旁看好戲的陳子期想不到天降橫財,瞬間眼神明亮,他漲紅著臉推辭道:

「許宵哥,你別因為賭氣給我股份,快,怎麼樣我才能把股份還給你?」

我差點被他這拙劣的表演逗笑了。

陸妍則瞪大眼睛,深深皺眉,露出了一種迷惘的表情,仿佛遇見了一道無解的難題。

她似乎才意識到,我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走。

想通這點的瞬間,她慌了。

她勉強維持住自己外表的冷靜,隨後循循善誘,又給我畫起了大餅:

「許宵,我們公司就要上市了,你要是聽話,懂事,用不了多久我就給你升職,你以前說的那件事,我也答應你。」

我覺得可笑。

到現在,她連堂堂正正說出和我公開婚姻狀況的勇氣都沒有,還是含糊其辭。

我就像一頭被胡蘿卜吊著走了十年的驢,不停吃她的大餅。

這次,我真的不奉陪了。

我一臉冷漠,打開手機裏電子機票,感歎道:

「陸總,時間不等人啊,我的飛機快要起飛了,有什麼事找我律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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