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晚,未婚妻專門去寺廟為小助理求了一副手串。
這次我沒在發瘋吃醋,而是懂事的取消了婚禮。
未婚妻卻急了,反複問我為什麼。
我隨口胡謅。
「這款手串隻扶正緣,所以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配不上。」
後來,我卻聽說向來寵愛小助理的未婚妻無情的向他索賠上百萬。
隻因為一條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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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蘇婉兒出差回來的消息是人事通知我的。
我滿心歡喜,立刻返回公司,準備接她一起回家。
結果剛經過部門辦公室的門口,就聽到了裏麵嘈雜的談笑聲。
「林程,這次和蘇總單獨待在一起三天三夜,感情有什麼進展嗎?」
「蘇總為了和你單獨相處,這次故意沒帶陸祈年,這麼大好的機會,你們之間肯定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吧。」
說話的人擠眉弄眼。
其他同事紛紛一臉八卦。
林程遺憾的歎了口氣:「可惜了,差一點。」
四周同事一驚:「差哪一點?什麼情況?」
林程沒說話,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偏過頭看向我,眼神裏充滿挑釁和得意。
「快進入正題的時候,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了。」
「我和蘇總都討厭死他了,打電話真不會看時機。」
「不過為了表達歉意,蘇總又給我送了禮物,專門排了兩個小時的隊去寺廟求的手串,保平安的。」
說著他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物盒。
四周像是冷水濺入油鍋,喧囂四起。
我的指尖捏緊,心臟仿佛被人死死攥著。
打電話的人是我。
這次出差,我和蘇婉兒申請和她一起,可她卻拒絕了。
她說這次任務很重,擔心兩個人會影響效率,所以是自己一個人單獨出差的。
她還讓我不要經常聯係她,但在昨晚,我還是忍不住關心她的安全打了通電話。
電話接通後兩秒,對麵卻隻傳來兩聲水聲後被掛斷了。
隨後她發來兩個字【在忙】,那時候她在忙什麼?
我深吐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
我和蘇婉兒在一起十年,經曆過很多,這句話也極有可能是林程為了挑釁我故意說的。
他之前也沒少做這種事情。
極力的忍下情緒,我走到總裁室,推開門。
蘇婉兒正拿著一件西裝外套打量,看到我,幾乎是瞬間,她動作慌張的將東西收起來。
不等我問,蘇婉兒率先擰著眉,臉色不悅。
「陸祈年你又忘了?在公司進我的辦公室一定要敲門。」
這話她跟我說過。
可後來我發現,林程好幾次不敲門進她的辦公室,她卻不以為然。
我好奇的問過可她卻不耐煩的嫌棄我亂吃醋。
「林程是我的助理,敲不敲門又有什麼關係?陸祈年,你不要總把精力放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好好考慮工作行嗎?」
我懶得再因為這種小事和她吵架,直接問她:「這次出差,你和林程一起去的?」
蘇婉兒垂下眼睛,語氣隨意。
「嗯,我忙不過來,有些事情需要林程的幫忙。」
我的臉色蒼白,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那為什麼不叫我一起?這次的項目是我主要負責的,而且我是你的未婚夫,要說幫忙,我能幫到你的比林程要多。」
蘇婉兒眉頭皺起,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專心做好項目就行了,商務方麵不歸你管,林程比你更了解一些突發情況的處理,而且這也是他的工作。」
「你不要總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跟我鬧脾氣,我沒那麼多時間哄你。」
我心疼她累,往常這個時候都會自己默默忍受。
安慰自己林程做的比我更好,所以蘇婉兒才會在一些事情上放棄讓我參與。
可這次我據理力爭:「我是不懂商務,但我也知道上個月就因為林程,弄丟了三個大單,給公司造成了上百萬的損失。」
蘇婉兒一拍桌子站起來:「你這是在懷疑我什麼嗎?」
我想說什麼,可下一秒,我的視線移到她藏到身後的西裝外套。
整個人像是被從頭淋了一盆水。
渾身冷的打顫。
我認出來,那件西裝外套是林程的。
西裝上麵的胸針是當初蘇婉兒當眾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大家都能認得出來。
什麼情況下一個男人的西服會落在一個女人那裏?
結果不言而喻。
之前我不小心將手表落在了她的總裁室,她幾乎是下一秒就扔還給了我,語氣嫌棄。
「不要什麼東西都往我的辦公室裏丟,被大家看到他們會怎麼想?」
她擔心大家會因為我的手表出現在她的辦公室亂想,難道就沒想過這件讓人遐想的西裝外套出現在這裏會被別人怎麼誤會嗎?
還是說,她唯恐別人覺得她和林程是清白的?
注意到我的視線,蘇婉兒的臉色白了幾分,下意識的將西服塞到了身後。
這是她心虛的表現。
「陸祈年,我不想和你吵架,這次的事我之後再跟你解釋。」
「這次出差我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蘇婉兒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連包裝都沒有拆的快遞盒,上麵打滿了廣告,一看就是從網上訂的東西。
敷衍程度和送給林程的精致禮盒完全是雲泥之別。
事實上,她送什麼禮物不重要,隻是給我的一個台階罷了。
換作以往我會立刻收下,然後假裝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將這個爭吵翻篇。
但現在,這個台階我不想要了。
我自嘲一笑。
抬手將她送過來的快遞盒扔進了垃圾桶。
2.
蘇婉兒一時間愣住了。
不等她發火,我轉身離開。
「陸祈年,你站住!」
我沒理會她,直接拉開辦公室的門,結果卻看到林程站在門口。
剛才還要氣急敗壞追出來的蘇婉兒腳步停下。
看到林程後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
林程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笑著衝我打了聲招呼,乖巧道:「蘇總,回國前我把外套落在你的房間了,我來拿一下。」
「嗯。」
蘇婉兒將外套遞了過去,語氣嬌嗔:「下次不要忘記了,丟三落四的,像什麼樣子。」
關心的模樣,好像他們才是夫妻。
林程點了點頭,隨後看到她桌旁的垃圾桶又道:「哎呀,蘇總你買的快遞怎麼不小心掉進去了?」
說著他彎腰就要去拿。
蘇婉兒提前攔住了他:「別碰了,都是垃圾,臟。」
說完,她像是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似的,抬眼望向我,似乎想說什麼,可最後還是保持沉默。
我忍不住嗤笑。
她這是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吧。
「好的蘇總,那我幫您把垃圾倒了。」
說著,林程動作流暢的將垃圾袋束口,隨後直接提起來,蘇婉兒送我的禮物徹底和垃圾裝在了一起。
又或許,這就是他本來的歸宿。
我懶得再看下去,轉身離開。
將車開出來後,我沒打算回家,而是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喝酒。
前些年蘇婉兒流產了一個孩子,身體一直不好。
我心疼她便為了她的身體恢複,推掉了所有朋友的邀請,每日三餐前抽空為她準備營養餐調理身體,雷打不動的做了三年。
剛開始蘇婉兒還領情,經常誇讚我對她體貼。
可到後來,她逐漸不耐煩,嫌棄我總是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用的事情上,為了抗議,她開始每天和林程在外應酬。
那些時間裏,我每晚坐在家裏,等蘇婉兒回家。
等到營養餐放涼,然後再重新做一份,再繼續放涼......
現在想想,蘇婉兒那麼抗拒,自己做那些除了感動自己,又有什麼用呢?倒不如把時間放在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上。
「祈年,你怎麼還沒走?」
在停車場查路線的時候,旁邊突然停了一輛車。
車窗搖下露出了副駕駛上蘇婉兒有些不自然的臉。
駕駛位的林程勾著頭,朝我笑道:「祈年哥,你在等蘇總是吧?別等了,我和蘇總要去參加一場晚宴,估計要很晚才能回去。」
他握住蘇婉兒的手,十指相扣:「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蘇總的。」
蘇婉兒眼神慌亂,下意識想將手抽出來卻沒有成功。
她動了動唇,似乎要說什麼。
估摸著是要解釋他們是為了工作,讓我不要亂吃醋的話。
我懶得聽,直接打斷:「行,那你們玩得開心。」
說完,不等他們說話,搖上車窗,將車開了出去。
我本以為自己心裏應該是痛苦的。
可不知為何,卻並沒有,反而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像是紮在心口的刺,有一天突然被人給拔了。
剛拔的時候是會有些不適應,但等過後,便是暢快。
等到了包廂,朋友們紛紛說我瘦了,問我最近在忙什麼。
忙倒是不忙。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因為蘇婉兒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安。
「以後不會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嘛,能浪一天是一天,敬明天。」我舉起酒杯,痛快喝下去。
酒過三巡,我才高高興興的和大家告別回到家。
回去的路上,我打開手機,發現好幾條未讀消息。
有蘇婉兒的,還有林程發來的。
【祈年哥,蘇總幫我擋了好幾杯酒,估計有些醉了,醒酒湯我放在你家......】
聊天界麵隻有部分顯示。
我懶得打開,直接將消息刪掉,內心絲毫沒有波瀾。
回到家裏,我看到蘇婉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似乎是在等我。
3.
「回來這麼早?」我頭也不抬的問道。
蘇婉兒抿唇:「晚宴我沒去,一直在家裏等你。」
「哦。」
我懶得戳穿她。
「你出去喝酒了?」她皺了下眉頭問我。
我剛要說話,卻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林程身上的鬆木香水味。
胃裏一陣翻滾,我衝到廁所,將胃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蘇婉兒站在門口,眉頭皺的更緊:「陸祈年,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那麼小心眼,就隻因為一件小事就喝成這樣,你覺得自己像話嗎?」
「我沒喝多,是你身上的香水味。」
我漱了漱口,聞到隱約的鬆木香還是有些反胃,但胃裏的東西已經都吐完了。
蘇婉兒臉色變了變:「我和林程什麼事都沒有,他隻是......」
「隻是你的助理,我知道。」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蘇婉兒還想說什麼,我直接打斷,關上浴室的門。
連續吃我兩次閉門羹,我以為蘇婉兒會就此放棄。
誰知她竟然隔著門又道:「陸祈年,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這樣幼稚,不相信我,怎麼讓我放心嫁給你?」
聽著門外的聲音。
我忍不住譏笑一聲。
結婚?她還記得自己要和我結婚嗎?
這兩年來,因為她對林程的放縱和偏愛,全公司所有人都在猜測她要和我悔婚。
換作往常聽到她這句話我早就心懷憧憬,原諒她之前做過的一切了,可現在,我沒有回她。
「蜂蜜水我放在門口了,你記得喝,等你醒酒後我們商量結婚的事情。」
說完,隔了半晌,腳步聲逐漸遠去。
我沒理會,洗完澡後很快便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既往剛來到工位,便聽到大家圍著林程正在高聲談論。
「林總助,不對,是林總監,聽說蘇總又要給你升職,恭喜啊!以後有了好的機會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是啊,林總監這才來公司多久就連升三級,我敢肯定蘇總對你肯定有意思。」
林程高昂著頭,笑容得意,卻佯裝謙虛道:「你們也不要這麼說,萬一被陸祈年聽到就不好了,畢竟他們現在還有婚約呢。」
旁邊的同事立刻諂媚道:「早晚的事嘛,哪個女人不喜歡年輕有活力的?他自己留不住蘇總的心,也怪不得別人啊。」
林程滿意的笑出聲來,擼開袖子,露出腕上的手串,將腳搭在我的桌子邊緣。
我忍無可忍的走上前:「走開。」
林程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他抬眼看著我,眼神挑釁。
「祈年哥,你也發現,被別人占著位置挺難受的吧。」
「有些人自己沒有先見之明,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反倒急了。」
其他人都聽出來他在諷刺我,紛紛幫腔附和。
我並不意外。
她們敢這麼對我,都是吃準了蘇婉兒對我的態度,知道即便欺負我,蘇婉兒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我深吐了一口氣:「你確定不讓開?」
林程沒說話,隻輕笑著看向我,一副料定我不敢動他的模樣,甚至挑釁般拍了拍我的臉。
大家紛紛捂著嘴,幸災樂禍的笑。
我推開他的手,掃了一眼四周,抬腳狠狠地踹在椅子上。
林程猝不及防,身子猛地後仰,驚恐的摔倒在地,滿臉狼狽沒有了剛才的悠閑。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公司動手。
四周的同事也驚呆了眼。
「陸祈年,你......」
林程氣急敗壞,剛要說什麼這時門口一陣騷動。
蘇婉兒走進門,冷著臉問道:「怎麼回事?」
有人立刻指著我,出聲:「蘇總,陸祈年打人!林總監什麼都沒說,陸祈年突然就動了手。」
林程一改剛才的凶神惡煞,滿臉委屈的望向蘇婉兒。
「沒關係蘇總,可能是我在哪裏惹到了祈年哥,我隻是摔了一下,沒什麼大事的。」
「而且祈年哥畢竟是你的未婚夫,不要因為我影響你們之間的關係。」
四周的同事聞言,紛紛小聲替林程打抱不平。
蘇婉兒看向我,嗓音冰冷。
「陸祈年,向林程道歉。」
又是這樣,根本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但凡我和林程發生矛盾,她便會讓我道歉。
我嗤笑一聲,沒有說話。
「蘇總,沒關係......」林程又要說什麼。
可下一秒,「啪」的一聲。
蘇婉兒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她的語氣沉冷:「我再說一遍,道歉!」
突然的動作讓四周的人都愣住了,隨即他們或同情,或像看戲般的眼神看向我。
我的心徹底涼了。
縱然我猜到了蘇婉兒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維護林程,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她會為了林程當眾給我一巴掌。
蘇婉兒繼續道:「你別覺得委屈,這是公司,你先動手就是你的錯。」
「即便你是我的未婚夫......」
「已經不是了。」
不等她說完,我淡聲打斷她。
「蘇婉兒,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