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陸澤燦！」

蘇曼曼是猛然驚醒的，眼角帶著未幹的淚痕。

「我在的。」倚在門邊的我忙飄過來。

看到我後，蘇曼曼長舒了一口氣，用手掩住了哭紅的雙眼，重重地歎了口氣，「你不問我要去和誰約會嗎？」

我的心酸酸的，卻也隻能嘴硬說，「隻要不是張天昊，都可以。」

她伸手摘下了左手戴著的鑽戒，舉在我眼前，「那關於這個，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嗎？」

我無言。

她慘笑，猛地把戒指扔向我。

「都可以，好一個都可以！陸澤燦，你死了倒是灑脫！」

戒指穿過我的身體砸到了牆上，又反彈掉在了窗邊，閃閃發光。

「陸澤燦，你死的太早了吧......我可怎麼辦才好......」

蘇曼曼又哭了，她把戒指撿起來，擦幹淨，卻沒有再戴上，隻是放在了枕邊。

她換上了好看的裙子，化了一個美美的妝。

不愧是美妝博主，一點都看不出憔悴和傷心了呢！

「好看嗎？」她打理好頭發，在我麵前轉了一圈，掀起一陣香風。

我酸溜溜地說，「我覺得素顏比較好看。再說你都多久沒在我麵前化過妝了，見誰啊這麼隆重。」

蘇曼曼少見地翻了個白眼，「你少管。」

然後就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出了門。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我飄在她身後，看她見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男人，大多都能聊挺久。

有的是醫生，有的是高管，有的也是研究員。

不是，怎麼還有老頭子啊？！

我漸漸的被磨得徹底沒了脾氣，每天隻能氣呼呼地盡量飄遠一點。

直到這天，我看見蘇曼曼打扮的尤其漂亮，去見了張天昊。

為什麼？

為什麼啊！

她明明，明明知道我的死張天昊他脫不了幹係！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我腦海裏形成、發酵。

我的腦袋開始嗡嗡作響，心臟像是被狠狠攪動著，死了這麼久，眼淚卻第一次決堤。

我甚至說不出來整話，隻能叫著我最愛的人的名字。

「蘇曼曼⋯⋯」

她沒有回應我，還是在和張天昊談笑風生。

「曼曼，你真是個特別的女人。」張天昊舉起酒杯杯向她示意，「不同於那些隻看重我錢的女人。」

蘇曼曼微微一笑，輕聲回應：「昊哥，你小看我了。我看重的，是你的...潛力。」

張天昊饒有興致，「說起來，你之前拒絕我，我還以為你真的一心隻喜歡陸澤燦那樣的......老古板呢。」

我看見蘇曼曼桌下的手緊緊抓住了裙擺，抓出了不少的褶皺。可她最終還是鬆開了手，輕輕撫平了那些褶皺，雲淡風輕。

「提他做什麼，掃興。不如喝酒吧。」

分別的時候，張天昊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奇怪，今晚怎麼感覺這麼冷呢，有點陰森森的。」

說著還想去摟蘇曼曼的腰。

我氣的要命，緊緊地往他身上貼，凍不死丫的！

蘇曼曼輕巧地一側身避開了，勾唇一笑，「天不早了，昊哥，早點回去吧。畢竟，夜路走多了，總是容易見著鬼的。」

6、

待蘇曼曼身邊終於沒了其他人，她才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口，「怎麼的，陸澤燦，看著我天天換著男人見，你終於沉不住氣......」

「你是不是在繼續調查華天集團的事情？」

我強行打斷了她，急急問道。

她頓了一頓，眼淚再次湧出，「你個王八蛋終於發現了？你還真的以為我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嗎？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我的聲音帶著顫抖，「太危險了，曼曼，這實在太危險了，你不該卷進來的。

「其實那天我都準備要放下了，我打算辭職帶你離開這個城市的，我鑽戒都買好了......差一點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蘇曼曼搖了搖頭，「我太了解你了，陸澤燦，你熱愛生物也熱愛生命，我喜歡的就是你眼裏有光的樣子。你不會忍受的了你的研究成果被人用來做惡的。」

她望著我，眼神溫柔卻堅定，「你來不及做完的事情，我來替你做。」

可是我的曼曼，她隻是一個愛美又愛哭的小姑娘而已啊！

我怎麼可以讓她陷入這樣的危險當中？

我瘋狂地搖頭，「不要再繼續調查下去了，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不知覺間，我怎麼哭的比她還厲害了，眼淚模糊視線滑落，又化作水霧消散在空氣裏。

「曼曼，放下吧，我都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了，你也該......走出來，去好好生活，去談一場新的戀愛，好好把你的美妝博主事業發揚光大。」

不要為了已經死去的我，深陷這沼澤。

蘇曼曼帶著哽咽的聲音，是那麼哀傷，「可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死的卻是你？

「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我顫聲追問，「那把收集的證據匿名寄出去就好了啊，為什麼還要一一去見那些相關的人？」

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有的甚至隻能用色誘才能約的出來！

「匿名舉報信，你不是試過了麼。」蘇曼曼嘲諷地撇撇嘴，「我可不想像你那麼慘兮兮的，到時候，可沒人在給我收拾爛攤子了。」

確實啊，華天集團的業務涉獵之廣泛，內核之黑暗，其保護傘之強大，要真的打倒它，難於登天。

不然我也不會慘死街頭，還這麼久抓不到真凶。

我無法想象蘇曼曼也置身這樣的危險之中。

可她說，「陸澤燦，我很後悔在你最黑暗的那段時間裏，沒能理解你。

「然後，我永遠失去了你。我追悔莫及。

「我確實曾經很害怕的，可如今有你陪著，我很安心。

「我希望，我們都不要再留有遺憾。」

7、

張天昊開始對蘇曼曼展開極為猛烈的追求。

他送蘇曼曼昂貴的禮物，帶她出入各種高級餐廳，甚至帶她去看她最喜歡明星的演唱會。

他毫不掩飾如今對她的迷戀。

張天昊的行為在外人看來無疑是浪漫的，但對跟在蘇曼曼身後飄著的我來說，卻實在一種折磨。

我恨的牙癢癢，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這些，都是我想給蘇曼曼卻沒能來得及的啊......

蘇曼曼已經習慣了，在身邊有人的時候，從來對我目不斜視。

唯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會和我說上幾句話。

我的小哭包，如今哭的很少了。

她白天總是對著張天昊，對著其他人笑靨如花。

可每天晚上的失眠、驚醒的噩夢和眼角的淚哼無不彰示著我的死亡對她的折磨。

共同的朋友不知內情，甚至打電話來罵她，「蘇曼曼你可真的絕情啊，真是白瞎了陸澤燦這些年對你那麼好！絕交！」

有些知道她有男朋友的老粉絲，也議論紛紛。

「博主最近好像沒吐槽她男朋友了誒，是和好了還是分手了？」

「博主博主，我昨天好像在xx演唱會上的vip坐席看到你了！旁邊那個是你對象嗎？好帥好有錢的樣子啊！」

「之前不是傳博主的對象好像出事了嗎......就是前段時間那個很嚇人的街頭案來的。」

「呸呸呸，哪有人死了對象還能這麼淡定繼續天天直播的，肯定是謠言唄！」

「但是前段時間博主真的狀態特別差。不過也可能是生病了？」

......

蘇曼曼對這些或辱罵或好奇的試探，從來不正麵回應。

她隻是掛著麵具般的笑容，一一應付過去。

我好難過，可我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安安靜靜地陪著她，偶爾虛虛地環抱住她，試圖給她一個擁抱。

可我的擁抱，帶來的再也不是溫暖，而是陰冷的涼意。

蘇曼曼卻很習慣，隻是夜裏每每都多披一件衣。

又是一次高級餐廳的約會。

極其私密的包廂裏，張天昊坐在蘇曼曼對麵，他的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在享受一場隻有他自己知道規則的遊戲。

輕抿了一口紅酒，張天昊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輕蔑和自信。

「曼曼啊，你聽說過我們華天集團的一些...特別項目嗎？」

張天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的眼神緊緊鎖定著蘇曼曼，似乎想要從她的反應中尋找到什麼。

我的心猛地一沉，張天昊的狐狸尾巴終於藏不住了麼？

還是......曼曼終於取得了他的信任？

「千萬要當心！他很有可能是在試探你是否知道我的事情。」我擔憂地對蘇曼曼說。

蘇曼曼努力保持鎮定，臉上露出一個禮貌而好奇的微笑，「哦？是什麼項目這麼神秘？」

我聽見她的心跳加速，跳的很快，但她的聲音卻平靜如水。

張天昊似乎對蘇曼曼的反應很滿意，他繼續說道：「一些生物科技的研究，比如...人工取卵、體外胚胎和代孕。曼曼，我們公司，幫助了很多想要孩子的人。」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自豪，仿佛在談論的是一項值得誇耀的成就。

蘇曼曼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看見她在桌下緊緊交握的手指已經泛白。

可她知道，她不能在這裏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她隻能強迫自己維持著表麵的平靜，甚至還要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聽起來...很有前景。」蘇曼曼的聲音有些幹澀，她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不那麼情緒化。

張天昊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蘇曼曼的不適，他繼續誇誇其談，講述著華天集團如何通過這些項目賺取巨額利潤，甚至提及他們那些“絕無僅有”的人體實驗。

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在向蘇曼曼展示他的權力和成功。

「這些實驗，都是合法的嗎？」蘇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終於忍不住發問。

張天昊笑了笑，他似乎並沒有聽出蘇曼曼語氣中的異樣，「在華天，我們總是能找到合法的途徑。」

我看著曼曼，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訴說著她的孤獨和無助，她微微顫抖的身體透漏出了她的憤怒與不甘。

可她不能表現出來。

張天昊靠近了她，他的氣息噴在她的頸側，讓她感到一陣寒意。他伸出手，試圖觸碰她的頭發，蘇曼曼本能地後仰了一下。

張天昊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微挑，「這些事......陸澤燦之前，沒和你提過麼？」

他伸出手去觸碰蘇曼曼的頭發，這一次，她沒有躲開。

「曼曼......」我的心在顫抖，「他果然在懷疑你！」

「提一個死人做什麼？晦氣。」蘇曼曼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我一個美妝博主對這些能有多感興趣，不過是看昊哥帥氣又多金，才覺得這些應該很賺錢，想聽你多聊幾句。」

我看著她為了給我討回公道，不得不忍受著這個男人的挑釁和觸碰。

我的心在滴血。

好在張天昊沒有再問，而是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紳士的麵具，「哦，那也是，不提他了。曼曼啊，你要不要考慮，和我在一起？」

一邊說著，手一邊順著蘇曼曼的脖頸往下滑去。

蘇曼曼搖了搖頭，「不了，今天。我有點喝多了，我想我該回家了。」

對！絕不能再讓張天昊靠近她！

張天昊停下了動作，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不悅與懷疑，語氣中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溫柔，「你還是要拒絕我嗎？你還想著陸澤燦？」

蘇曼曼笑了起來，她的手指輕輕劃過張天昊的喉結，語帶誘惑，「哪能呢。明天，是我的生日。歡迎昊哥明晚九點，來我家，拆禮物。」

8、

當晚回到家，蘇曼曼洗了很久很久的澡，仿佛要把背後的一層皮都搓掉。

獨自一人在沒開燈的浴室裏，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

她輕聲呼喚著我的名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思念和痛苦。

「陸澤燦，我好想你。我恨他，我真的恨他。但我必須這麼做，我絕對不能放過他。」

我穿過浴室的玻璃牆，哀傷地看著她，「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曼曼，把證據匿名寄出去，我們離開這座城市吧。」

我知道匿名舉報信很可能又會石沉大海。

在我死前，我已經快要接受我沒辦法阻止華天集團的陰謀了。

它就像一頭巨獸，牢牢盤踞在這座城市上空。

以我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連根拔除。

我牽掛著那些無辜的女子，可也深深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王昊等人享受著非法盈利帶來的榮華富貴，一線研究人員卻被蒙在鼓裏，還以為自己鑽研是為了人類謀福祉。

怎麼會不恨呢？

可我更想讓我愛的人好好活著。

蘇曼曼搖頭，「傻不傻。過去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陸澤燦，可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

「愛我者慘死街頭，害他者高枕無憂。

「這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眼眸晶瑩，又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噗嗤一笑「何況我可不像你，還和在學校時一樣，愣頭青一個。我可是有計劃的。」

我知道她大抵是想起了我在大學時追求她，每天就是會給她帶飯、約她去自習，和其他追求者比起來簡直耿直的不行。

可曼曼，係花曼曼，那麼嬌俏可人的曼曼，還是選擇了我啊。

然後便是從校園到工作，甜甜蜜蜜又吵吵鬧鬧的六年，直到我發現華天集團的黑暗。

我追問蘇曼曼她的複仇計劃，可她怎麼也不肯回答我，被問煩了，隻說自己作為博主有的是粉絲和後援團。

時間很快滑倒了零點。

今天是蘇曼曼的二十七歲生日。

「生日快樂，曼曼。」我凝望著她。

她調戲我，「叫姐姐，陸澤燦，我如今比你大了。」

是啊，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25歲。

我黑線，「喂，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可我們還是一起笑了。

用苦澀的笑容，來逃避凝滯的氣氛和殘忍的事實。

這晚，我安靜地躺在曼曼身側，久久地凝望著她的睡顏。

她這一晚，睡得很香，嘴角終於是帶了笑的。

你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曼曼？

我日夜飄在她身邊，竟然沒辦法完全猜透她的想法。

時間來到白天，蘇曼曼這一天其實非常忙碌。

一直在和不同的人打電話、發微信。

直到傍晚，她才停下來，開始梳洗打扮。

她穿上了我最喜歡的那條紅裙，化了一個嬌豔欲滴的妝容，像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我好看嗎？陸澤燦。」她輕聲問我。

我點頭，「曼曼，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看的。」

她笑了，「變成鬼了嘴倒是甜起來了。」

「是真的」，我哀傷地凝望著她的臉，「今晚這樣見張天昊，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細細地描眉。

我也再說不出任何話，隻能陪著她安靜地等待。

門鈴響了。

9、

蘇曼曼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走向門口。

打開門，張天昊就站在門外，他手裏拿著一瓶昂貴的紅酒，臉上掛著誌在必得的微笑。“曼曼，晚上好。”

他的聲音溫和，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就像......暗中吐著信子的毒蛇。

「晚上好，昊哥。」蘇晴回應著，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

張天昊走進屋內，他的目光在客廳裏掃視了一圈，然後定格在蘇曼曼的臉上

「今晚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嗎？」他問，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蘇曼曼點了點頭，她轉身走向廚房，準備開啟紅酒。

她的手在抽屜裏摸索著，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物。她的動作必須小心，不能讓張天昊察覺。

然而，就在她準備將藥物倒入張天昊的酒杯時，張天昊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後響起。

「蘇曼曼，你在做什麼？」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

蘇曼曼的手一顫，手裏的藥包差點掉落。

她轉過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沒什麼，我隻是在給你倒酒，這杯子有點臟了我拿紙擦擦......」

張天昊的目光銳利，他緩緩逼近蘇曼曼，每一步都讓蘇曼曼感到巨大的壓力。

他伸出手，輕輕挑起蘇曼曼的下巴。

「蘇曼曼，你真的以為我這麼容易上當嗎？」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曼曼的計劃已經敗露了嗎？

我慌亂地喊道，「曼曼！快報警！不對，快跑！」

來不及了。

張天昊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突然抓住蘇曼曼的手腕，用力一扭，將她按在了桌子上。

「張天昊，你放開我！」蘇曼曼掙紮著，但她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張天昊抗衡。

張天昊從口袋裏拿出一卷麻繩，他將蘇曼曼仰麵朝上牢牢綁在了桌子上。

「蘇曼曼，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喝你的酒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

蘇曼曼表情是慌亂的，她拚命掙紮著，卻完全動彈不得。

我心急如焚，卻看到她的左手委曲，擺出了我們之間的一個小小暗號。

意思是我愛你。

什麼意思？

這也在她的計劃內嗎？

可是張天昊已經拿起了刀子！

「蘇曼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華天集團的秘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張天昊的笑容變得更加殘忍，搖晃著一把匕首逼近，

「還有，你果然猜到了你那個死鬼男朋友的死和我們有關吧？才刻意接近我。

「沒錯，那就是我一手安排的。

「他死前，還親眼看著我給你送花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蘇曼曼的心如刀割，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張天昊，你這個畜生！」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悲痛。

張天昊笑容愈發張狂，他俯身在蘇晴耳邊低語。

「曼曼小寶貝，你很快就會和你的男朋友團聚了。」

他的手緩緩伸向蘇曼曼的脖子，逐漸加大了力度。

看著曼曼被張天昊折磨，我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

我多想要衝上去保護她，但我隻是一個無力的靈魂。

我好恨啊！

連屋內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度。

「張天昊，你不會得逞的。」蘇曼曼被扼住了喉嚨，聲音雖然微弱，但卻絲毫不怯弱。

張天昊的臉色變得猙獰，他鬆開了手，轉而一刀劃破了蘇曼曼的衣裙。

鮮血從蘇曼曼的雪白的胸口蔓延了開來，紅裙更加豔麗了。

「蘇曼曼，你真是太不識相了。」張天昊冷著臉，一刀又一刀地劃下去。

「本來想玩夠了就把你送去實驗室取卵代孕，看你這麼漂亮還想著讓你能生下幾個我的孩子也不錯。

「可原來你和你的男朋友一樣不識好歹！

「那你今天就陪我玩個夠吧！」

蘇曼曼慘叫出聲，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急得團團轉，雙手一次又一次徒勞地穿過她的身體，鮮血灼痛了我的靈魂。

咳嗽過後，蘇曼曼嘶啞著嗓音開口，「張天昊，你們華天集團非法進行人體實驗，綁架無辜女子取卵、代孕，喪盡天良！

「我男朋友陸澤燦想要揭露你們的騙局，卻被殘忍殺害，慘死街頭！

「天理昭昭，張天昊，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張天昊惡狠狠地捅了蘇曼曼肚子一刀，滿意地看著她痛到說不出話，他聲音冷漠地說：

「我們做了又如何？

「華天集團盤根錯節，利潤無窮，有的是人脈。

「你和你那個傻子男朋友陸澤燦一樣，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我目眥欲裂，雙眼流出了血淚。

我的曼曼，該有多疼啊！

可蘇曼曼卻突然斷斷續續地大笑了起來，「陸澤燦！我很快就可以給你報仇了！你再等等我！」

張天昊一驚，怒吼道：「這時候了你還在說什麼胡話！信不信我一刀結果了你！」

蘇曼曼還在笑，「張天昊，你看看電視邊的擺件，有沒有看到個攝像頭？全國網友都在欣賞你的認罪直播呢！」

張天昊瞬間慌了神，他衝過去一把扯下了攝像頭，一腳踩碎。

可是太晚了。

蘇曼曼的美妝直播間裏，人數一直在暴漲，已經衝上了熱搜。

「我的天哪，主播打算做什麼？」

「美妝直播為什麼在直播殺人啊！」

「不要啊！！！快報警」

「華天集團真的喪盡天良！」

「他承認了他承認了，天呐這還是21世紀嗎！」

......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警笛聲。

張天昊慌亂地又狠狠捅了蘇曼曼幾刀，轉身就想奪門而逃。

可門早已被反鎖了。

我親眼看見的曼曼把鑰匙衝進了下水道。

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放張天昊離開。

蘇曼曼的瞳孔已經有幾分渙散了，可她還在笑，哪怕唇邊也溢出了鮮血。

「你逃不掉了......」

10、

我心痛又無奈地看著飄在了我身邊的蘇曼曼，「傻曼曼，值得嗎？」

她正饒有興味地看著警察把張天昊押走，飄的還挺開心的。

「值得啊，我給你報仇了，證據我已經提前寄給了巡視組，也給郵箱設置了定時發送。

「以我直播間今天地流量，這個事情沒人能壓得住。

「華天集團要完蛋了，張天昊也很快要下地獄咯！」

我哽咽了，「我以為你隻是要報警抓他，得多疼啊......」

「行了行了，我看你現在才是個愛哭鬼吧～」蘇曼曼轉頭看我，「走，和你一起去投胎呀，我覺得挺好。」

我的傻曼曼啊。

隻願來生，我們的前路，漫漫亦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