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蔣婷臉色瞬間變了，慌亂地去翻包。

率先拿到手機的同學驚呼道：「天啊，原來爆料人是蔣婷。」

我爆料蔣婷的那條帖子熱度大漲，評論區裏矛頭直指蔣婷。

「蔣婷自己也申請過助學金，還虛假捏造。」

「一家六口全靠爺爺奶奶種地維持，她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她說自己家年收入不到 1 萬，結果自己背一萬多的 LV 包？」

「看看她的朋友圈，假期旅遊，平常遊樂園購物，外出聚餐，這怎麼看都不是貧困家庭啊。」

「看來蔣婷這是因為自己沒有申請到助學金，嫉妒了。」

蔣婷怒氣衝衝地朝我走過來：「你什麼意思？」

「你憑什麼把我的隱私發到網上？」

我笑了。

「隱私？真實的情況才叫隱私，你那胡編亂造的小作文算哪門子隱私？」

蔣婷不說話了，眼一橫；「我現在就去找輔導員！」

「走啊，我和你一起去！」

蔣婷一到辦公室就開始哭，梨花帶雨的。

我和吳菲麵麵相覷，甚是無語。

「我隻是和何嘉穗開個玩笑，沒想到她那麼玻璃心，竟然發帖讓人網暴我！」

我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輔導員眉頭緊皺，電腦屏幕上恰好是學校論壇的頁麵。

蔣婷指著帖子下的評論，帶著哭腔說道：「老師你看大家都罵我，說我嫉妒，造謠。」

輔導員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說：「難道不是嗎？」

「啊?」蔣婷立馬不哭了。

「老師，你怎麼向著她呢？明明是她仗著自己是計算機係的黑進了係統.....」 蔣婷慌亂的辯解。

「虛假編造，駁回。這個申請意見是我親自寫下的。」

聽到這話，蔣婷瞬間就安靜了，鼻子也不抽抽了。

「你用著最新款的手機，平板和電腦，連身上的衣服也有很多是名牌。」

「而且我們聯係過你的家長，他們說一個月給你 5000 塊的生活費，你說你怎麼好意思申請助學金呢？」

圍觀的同學中發出了一陣驚呼。

「我草，5000 塊，我隻有 2000 多，我都沒有申請。」

「天啊，太不要臉了。」

蔣婷氣得把門狠狠地關上了。

「就算我有錯，難道她何嘉穗就沒有錯嗎？她表現得太像正常人了，所以我才懷疑她的。」

我忍不住了。

「什麼叫太像正常人了？我們雖然領個助學金，但並不表示低人一等，也不需要接受你們的審視！」

「好了，不要吵了！」輔導員的語氣帶著慍怒。

「我現在就發通知澄清這件事情，三天兩頭淨給我惹事。」

蔣婷這個時候耷拉著頭不說話了。

輔導員的辦事效率也是很高，一兩分鐘之後我就收到了學院的通知，內容如下。

「何嘉穗同學的助學金資格由係統認定，合理合規，但出於對學生隱私的保護，任何學生的申請資料不得公示！」

「任何質疑助學金資格的同學，可以到我的辦公室來找我討論，而不是造謠生事。」

「學校論壇雖為匿名製，但個人信息後台可查，本次事件中的相關跟帖名單已經轉發給各院負責人，希望大家以後謹言慎行，不要人雲亦雲！」

輔導員發完聲明對蔣婷說：「蔣婷向何嘉穗同學道歉，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

蔣婷努著嘴，一臉不情願地說：「對......不......起。」

我連忙揮手製止：「我不接受，蔣婷發的帖子引發了針對我的網暴，我需要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對我正式道歉。」

「而且她把事情鬧這麼大，連個處分都沒有嗎？」

輔導員沉默了一下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都已經澄清了，你也就別再鬧了。」

「你和蔣婷還是室友，互相諒解才是重要的，不要搞得太難看。」

「那那些造黃謠的人呢？」 我問。

輔導員不說話了。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在聲明中說的那些 「跟帖名單已經移交給各院負責人」純屬是放煙霧彈了。

他連蔣婷都不願意處理，怎麼可能幫我向外院的人討公道。

「好的，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你明白就好，以德報怨嘛。」

我哼了一下心想：「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既然輔導員靠不住，那就隻能自己上了。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後，蔣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吳菲忿忿不平的說：「她惡意造謠，竟然連個處分都沒有！」

「輔導員不想繼續管這件事，但我可沒說就這麼算了。」

就在回宿舍的路上，幾個人朝我走了過來，賠著笑臉開始道歉。

「嘉穗同學，真不好意思啊，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其實我們都是被蔣婷誤導了，她還是你室友呢，心思也太歹毒了。」

「這是我從南門買的水果，你拿著吧。」

我低頭看了一眼說：「陽光玫瑰啊，好幾塊一斤吧。我一貧困生怎麼敢吃陽光玫瑰。」

「別到時候你們又偷拍了的照片，發到網上審視我。」

「我們就應該買那種打折處理，一塊錢一斤的爛桃子壞橘子。」

那人尷尬的笑了一下說：「怎麼可能呢？你真會開玩笑，嘿嘿。」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男生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說：「嘉穗，你是不是黑進了學校的申請係統，所以才找到了蔣婷的申請資料。」

我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我們都知道你是計算機係的學霸，想要黑進學校論壇易如反掌。」

「到時候輕輕鬆鬆就能掌握所有留言人的真實身份。」

他說的沒錯，學校論壇的代碼漏洞百出，隨隨便便就能黑進去，收集到所有留言人的登錄信息。

而論壇的登錄賬號，就是學號。

「你想說什麼？」 我有點不耐煩了。

「我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公開這些留言人的真實身份，馬上就要大四了，大家都要升學或者找工作。」

原來如此。

這些人，跟風做壞事的時候興奮地就像一條狗，事情敗露後又開始惴惴不安，希望別人放自己一馬。

「再說吧，我記得有幾個造黃謠的罵的很難聽，我還挺想知道那些人是誰的。」

幾個人聽到我的話，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不會就是你們吧？」 我故意問道。

其中一人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們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對吧。」

他眼神亂瞟，聲音也虛得不行。

「對對，我們就質疑了一下你的貧困生資格，別的啥也沒有說。」 他的同伴立馬找補。

我一眼就看出他們在撒謊。

「那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隻找那些造黃謠言的，太給學校丟臉了！」

三個人的臉想吃吃了死老鼠一樣難看。

我懶得和他們繼續費口舌，於是拉著吳菲就回了宿舍。

打開手機，竟也收到了很多的道歉私信。

「大家都是同學，你也別太斤斤計較了，以後還要一起上課呢。」

「被帶節奏了，都怨蔣婷。」

這些事後道歉根本不值得我浪費時間，所以我一條都沒有回複，而是打開電腦，直接黑進了學校論壇。

說起來真的要感謝蔣婷把帖子發在了論壇。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個匿名平台，但對於學計算機的來說這就是實名聊天。

一個簡單的學號，立馬鎖定一個人的院係，姓名。

很快我就確認了造黃謠的三位主力。

英語學院，高喬。

化學係 劉寧

計算機係 陳碩

蔣婷拒絕當眾道歉，當天就玩起了失聯，不回宿舍，微信又把我給我刪除了。

但她造謠汙蔑的事情已經被有些同學搬運到了網上，迅速發酵，引發了全網大討論。

尤其是網球課上蔣婷那頤指氣使的氣焰，質疑貧困生不能上網球課的視頻傳播範圍最廣，品論已經達到了 10w+，甚至連一些專業的網球運動員都發聲了。

一些官方媒體都下場點評，要強調保護貧苦生隱私，不比窮，不比慘，不歧視非議貧困生。

蔣婷的社交賬號也被扒了出來，評論區裏全是質疑的評論。

沒過多久，她就注銷了所有的社交賬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她引導同學網暴我的時候應該沒想到這把回旋鏢會紮在她的身上吧。

兩天過去了，蔣婷沒有聯係我，輔導員倒是聯係我了。

「嘉穗，事情鬧得太大了， 你今天拍一個諒解視頻發到網上吧。」

「這件事情現在對蔣婷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你就幫她一下。」

我一肚子的不服氣。

「憑什麼？這件事情鬧得再大，蔣婷的真實信息也沒有曝出來啊。」

「我要是拍了諒解視頻，我的信息不就曝光了嗎？ 憑什麼加害者躲在背後，我一個受害者要頂在前麵呢?」

「再說了她都沒有公開道歉，我來哪門子的公開諒解？我這麼上趕著幫她，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輔導員打斷了我，「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嘉穗你別也太得理不饒人了。」

我反駁道：「老師，我不信什麼以德報怨，化幹戈為玉帛的那一套，我信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現在就是要打好這一拳！」

「你真的是無理取鬧！」 輔導員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

我收斂了一下脾氣，恭敬地說道：「對不起老師，這件事兒給您添麻煩了，但我也有我的原則。」

「請您轉告蔣婷，她還欠我一個公開道歉。」

和輔導員通完電話後，我怒點一份超大碗雞肉麵。

正吃飯的時候，吳菲抱著手機忽然驚呼道：「我去! 你看蔣婷的朋友圈。」

我看了一眼，無非就是購物，名牌包，酒店，吃飯這些俗了吧唧的東西。

「你說蔣婷心也挺大的，事情鬧這麼嚴重，還有心情去購物。」 吳菲說道。

「等一下！」 我忽然覺得有一張照片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 吳菲疑惑。

我把蔣婷那張在酒店戴墨鏡的照片放到最大問：「看到了嗎？」

「什麼呀？」 吳菲不明所以。

「一個中年老男人。」

反光的墨鏡中正好映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樣子。

「啊？這...... 好難評啊。」 吳菲皺起了眉頭。

「但她不是有男朋友嗎？」 我正疑惑的時候，一個人推門進來了。

是李雨辰。

「你們也看到了吧，我聽我對象說了。蔣婷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李雨辰搬個椅子坐在我和吳菲的中間。

「為啥啊？」

「能為啥呀，蔣婷好像認識了一個有錢的老板。」

我找到了蔣婷的電話號碼，仿照她爆料發帖時的標題格式，給她發了一條短信。

「心機女冒領助學金不成竟然和土老板去酒店開房！」

沒過幾分鐘，蔣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草，何嘉穗你什麼意思？你敢造謠，你信不信我去報警！」

我輕笑一聲說：「現在知道被造謠是什麼意思了吧。」

蔣婷不服氣：「你有什麼證據？空口無憑的！」

「你朋友圈的圖片，第三張，墨鏡裏有一個穿浴巾的男人。」

「你發的定位是春光路，照片上也露出了冬果酒店的 logo，按照這兩個信息想要找到是哪家酒店非常容易。」

「找到酒店之後，隻要稍微買通一下前台，就能查到你住在哪個房間，說不定還能找到你和這個老板進酒店的監控畫麵。」

蔣婷惱羞成怒，直接打斷了我：「你他媽想要幹什麼？」

「三天之後，就是國家獎學金的頒獎儀式，我要你當眾道歉。」

蔣婷沉默了一下，咬著後槽牙說道：「好。」

掛掉蔣婷的電話之後，張晶晶來了。

我和張晶晶關係原本還不錯，可自此上次在宿舍樓門口罵我不要臉之後，我們倆就沒再說過話。

可是這次她卻主動找上門來，滿臉笑意，手裏還提著兩杯奶茶。

「上課太累了，我請大家喝奶茶。」

我忙著自己的事情，簡單的回了一句：「減肥呢，不喝。」

她又說：「我買的果茶，沒額外加糖，沒事兒的。」

她直接把一杯奶茶放在我桌子上，放完也遲遲不走。

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們聊天，說了老半天後才試探著問我：「嘉穗，那個造黃謠的人的信息你都查到了嗎？」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沒有啊，上次黑了申請係統之後，學校應該是修複了論壇的 bug，想找也找不到了。」

我故意騙她。

張晶晶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要我說，事情都過去了，揪著不放自己也難受惡心，還不如算了呢。」

我附和著說：「是，你說的對，反正也不知道是誰，算了就算了。 」

張晶晶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就離開了。

晚飯時分，我忽然收到一個新的好友提醒，昵稱無，頭像灰，一看就是個小號。

我通過後，那人就立馬用各種生殖器官問候了我的祖宗十八代。

「你個臭婊子，會寫幾個代碼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還想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你算了鳥球啊。」

「媽的，給你道歉你不接受，還想著讓人付出代價。」

「你算什麼東西啊，罵你兩句你還上綱上線了。」

「你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嗎？我告訴你老子就是造你黃謠的人！你有本事把老子的名字報出來。」

對方一頓輸出，信息彈出的速度非常快，可以見得對方有多麼破防。

「他媽你不是有本事嗎？我問你老子叫什麼名字！」

我不假思索，在聊天框中輸入一行字。

「化學係，劉碩。」

對方忽然就不秒回了。

我又發了一條信息。

「張晶晶的男朋友。」

「張晶晶一看到爆料的帖子就對我惡語相向。

「你一聽到張晶晶說我沒查造謠者信息時，就自以為是開始叫囂。」

「你倆真的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其實今天張晶晶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所以對她撒了一個謊。

隻是沒想到劉碩這個人真的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直接就找上門來罵人。

你看，這證據又多了一些。

我見他好長時間都沒有回消息，又問：「姐是不是還挺有本事的?」

可惜消息發出被拒收了。

看來今天學校裏又要多一位破防的男大學生了。

我把今天的聊天記錄和保存下來的帖子發言整理成一份文檔，發到了朋友圈和各種學校群聊。

聽說他最近還在競爭什麼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我又把這些資料打印出來，粘貼在了化工學院的大廳公告欄裏。

果然利益受損後，人才會低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劉碩大號發來的道歉。

「別隻發我啊，發朋友圈啊。」 我回他。

劉碩發完朋友圈後，張晶晶就找上了門。

痛罵我讓劉碩失去了評優資格，還被主任要求寫了3000字的檢討。

我看著張晶晶那扭曲的麵孔，心裏竟然對她有一絲同情。

劉碩都爛成那樣了，她還當個寶貝似的替他出頭。

至於那兩位造謠的主力劉寧和高喬，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他們，他們就率先在朋友圈道了歉。

劉寧甚至找了他的輔導員陪著他來道歉。

「真好笑，我是那麼可怕的人嗎？」我把這些講給吳菲之後，順帶問了她一句。

平常沒心沒肺的吳菲竟然說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話。

「有些人就是這樣，嘴巴賤骨頭軟，隻要你不怕他，他就怕了你。」

轉眼三天已過，到了頒獎儀式。

我領完獎後沒有下台，而是搶過主持人的話筒說：「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表白牆上那條「貧困生何嘉穗竟然拿助學金去開房」的帖子。」

底下人群立馬躁動了起來。

「這條帖子是我的室友蔣婷因為嫉妒惡意造謠，現在請蔣婷同學親自到台上來，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對我道歉。」

我話音剛落，整個千人禮堂就沸騰了起來。

「我草，這件事還有後續呀。」

「何嘉穗是個狠人啊，硬是揪著不放。」

「要我說這樣才好，不然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代價越大越好。」

人聲鼎沸中，蔣婷帶著滿臉的殺氣上了台。

她接過話筒，臉上的殺氣立馬就消失了，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麵孔。

「 我想向何嘉穗同學道歉，可是這件事情給我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蔣婷語氣委屈巴巴的，仿佛自己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訴苦的。

「是我對不起蔣婷同學，可是...... 」

蔣婷抽泣了起來，好像隨時要背過氣似的。

這一哭可是把底下學生的胃口吊足了。

「可是什麼啊？說啊。」 底下的人催促著。

蔣婷脫下外套，露出肩膀和手臂上的淤青。

「可是，她也不應該打我啊。」

「啊？」 底下人群驚呼。

我：？

蔣婷帶著哭腔，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起我是如何對她痛下狠手的。

「我一直求她不要打我，可是她像是瘋了一樣，還對我扔椅子。」

「所以我這些天一直都住在外麵，不敢回宿舍。」

「因為我一回去，她就會打我。」

說完，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我，露出一絲挑釁的笑。

底下的學生又被她帶起了節奏。

「天啊，沒想到何嘉穗下手這麼狠啊。」

「再怎麼著也不應該打人啊。」

「你說何嘉穗是不是有什麼暴力傾向啊。」

然後他們又像之前讓我解釋為什麼去開房時一樣，要求我解釋為什麼要打人。

我走到蔣婷的身邊，看著底下哪一張張興奮的臉，說道：「蔣婷確實被人打了。」

「那你要向我道歉！」 蔣婷義正言辭的要求到。

「但不是被我打的，那是被誰打的呢？讓我們一起來看大屏幕。」

燈光熄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屏幕上。

我在電腦上按下播放鍵，蔣婷的聲音先傳了出來。

「求求你，別打我了，我知道錯了。」

視頻中，一個中年女子闖進宿舍，揪住蔣婷的頭發就一頓暴打。

蔣婷像是被綁住了手腳的小豬仔，滋滋亂叫。

而那中年女子一邊打一邊罵：「讓你不學好，敢勾引我老公！你還大學生呢！」

「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放了我吧。」

蔣婷被打得頭發散亂，眼淚鼻涕一起流。

那女人手下也不留情，一遍扯著蔣婷的衣服，一邊扭她的大腿肉。

「還敢不敢！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非學婊子，非當小三！我打死你！」

視頻一共有十分鐘，但我隻截取了一分鐘，把她知三當三，挑釁原配的那一大段都給刪了，也算是給她留了一點臉麵，

燈光打開，蔣婷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蔣婷同學，我明明給了你機會的，是你不珍惜。」

「你從哪裏來的視頻？你這是造謠，你這個視頻是 AI 合成的。」

蔣婷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非洲母豹，好像隨時能把我吞掉。

我可以回答她的，但我偏偏不要。

而且這個時候已經有好幾位老師衝到了台上，想要把我拉走，我順勢就跟著下了台。

「我恨你！何嘉穗！」 蔣婷聲嘶力竭地吼道。

「是嗎？那我謝謝你嘍。」

這段視頻是我在床上偷偷拍到的。

因為昨天通宵趕作業，我今天一覺睡到中午。

就在我起床準備去吃飯的時候，蔣婷回來了。

然後沒過多久，一個女人就瘋狂敲門，蔣婷開門口，那女人就像是瘋了一樣闖了進來。

我們宿舍是上床下桌，我又拉著床簾，蔣婷根本就沒注意到我在宿舍。

一開始她說了一大堆諷刺原配人老珠黃的話，後麵人家忍無可忍才出手打她。

而這一切，都被我用手機偷偷的錄了下來。

原本隻想作為殺手鐧，讓蔣婷當眾道歉，誰料她又故技重施，再次誣陷我。

那我就隻能當眾播放了。

大鬧頒獎儀式之後，輔導員找到了我。

話裏話外都在責怪我給學院添麻煩。

「何嘉穗，我知道你家裏確實有困難，但是你也不能為所欲為啊。」

「你這次鬧這麼大，視頻傳到網上去了，你把學校的臉都丟光了。」

「院長說了，以後你的助學資格，獎學金評定資格都被取消了。」

輔導員說完，一臉怒氣地盯著我。

他希望從我臉上看到什麼呢？

後悔，害怕？

偏偏我的臉上沒有這種東西。

我聳聳肩說：「我本來也不打算申請助學金了，至於獎學金，你不給我我也不要了。」

輔導員不可置信：「你胡說什麼？」

我看了一下手機說：「老師，馬上十二點了，我得去吃飯了。」

說完我就離開了辦公室，留下輔導員一個人暗暗罵娘。

我剛到食堂門口，就遇到了吳菲，興高采烈的。

「快點，我都餓死了。」

「我今天要吃 50 塊的麻辣香鍋，光挑貴的撿！」

我笑了笑說：「你吃 100 塊的，撐死你算了。」

其實前兩年我一直沒有申請助學金，因為本身的節儉，加上兼職打工的錢，我的日子還算過得下去。

但是因為今年我和兩個誌同道合的夥伴一起研究開發一款市麵上還沒有的應用軟件，沒有時間去兼職打工，再加上家裏爸爸又生了大病，所以我才申請了助學金。

好在苦盡甘來，最近一家大公司看中了這款軟件的前景，投了很多的錢。

後來我和這兩位同伴一起注冊了公司，開始了創業之路，我也不需要再為每個月 1000 塊的生活費而發愁了。

我也沒有再申請助學金，但是獎學金嘛，我還是收到了。

畢竟如果連全係第一都拿不到獎學金，那這暗箱操作也太明顯了吧。

蔣婷徹底從宿舍搬了出去，雖然是同係，但我以後基本上沒怎麼和她見過麵。

畢業五年後，公司成功上市。

我也在母校設置了校友助學金，申請條件和普通助學金一樣，但數額比普通助學金高了 500 塊，而且還設置了一個特殊條件。

那就是我希望所有人用這 500 塊錢，去買一件自己平常舍不得買的東西或者做一件平常舍不得幹的事情。

為了怕申請的人有壓力，我特意說明：這些助學金都是我自己的錢，所以你們不必擔心其他人對你們的審判。

助學金發放了之後，我的郵箱裏就收到了很多的回複郵件。

「今天第一次去了遊樂園，遊樂園真的好大好漂亮，希望下一次可以帶我爸爸媽媽來。「

「其實拿到這 500 塊錢我很猶豫，因為這已經夠我半個月的生活費了，但思考了很久，我還是買了一份超大披薩，吃著吃著我就笑了，之前奶奶說披薩就是餡在外麵的大蔥油餅，她根本就是在騙人，披薩味道可不是那樣子的，可惜她沒有機會嘗到真正的披薩了。」

「小的時候我一直想買一條粉紅蝴蝶結的裙子，我撿垃圾賣破爛攢了好久的錢，最後那些錢被拿去給爺爺買藥了，68 塊 3 毛。所以我今天買了一條很漂亮的裙子，是的，我就是想要一條漂亮的裙子。」

「高中時去大醫院看病，為了省錢我和媽媽就在醫院的走廊裏睡了一晚，特別冷。所以這次我去住了一次酒店，原來住酒店是這個樣子的，很溫暖，很幹淨，還有熱水和電視機。」

「買了一個二手平板，比較方便刷考研視頻。」

「蛋撻！好多好多的蛋撻！這次我一個人吃掉所有的蛋撻！再也不會有人警告我說蛋撻是留給弟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