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拉丁舞世界級冠軍,卻在全盛時期為他回歸家庭。
結婚當天,拉丁舞伴老公的初戀女友蘇遙遙開跑車撞向我的婚車搶婚。
導致我被鋼筋釘死在車裏,一動都不能動。
我眼睜睜的看著脫離生命危險的老公,急赤白臉的去營救才磕破了皮的蘇遙遙。
眾目睽睽之下,蘇遙遙紅著眼眶子,踮起芭蕾舞的腳尖,我見猶憐的向我老公做了邀舞的手勢,「謹深哥哥,芭蕾小公主不能沒有你,天鵝湖裏的白天鵝合該成雙成對的,不是嗎?」
他倆你儂我儂的踮著腳尖從婚車前舞動而過,我伸手求救,卻被他惡狠狠的斥責道,「差不多點得了,我人都是你的了,分給遙遙一會怎麼了?」
後來,我因為搶救不及時,慘遭截肢,他跪在我麵前痛哭,求我原諒。
「別哭,忍著,我要你內疚一輩子。」
......
我結婚的時候,特意選擇了白色婚車在前,九輛接親的黑車在後,譽為白頭偕老,十全十美。
不曾想,遭到了瘋狂撞擊,造成大型連環車禍追尾現場。
而作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是我老公的初戀女友蘇遙遙。
「老公,你沒事吧?」
他一臉厭煩的揮開我的手。
「別咒我,我能有什麼事?都怪你,明知道遙遙她精神狀態不太好,你還故意選這破日子結婚刺激她,現在好了,翻車了吧?」
我被穿射進來的鋼筋死死的卡在座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身邊的顧謹深如脫了韁的野馬,絲滑無比的撬開車門鑽了出去。
他好似奔向了自由,連嘴角的弧度都如此美好。
蘇遙遙開的路虎質量很好,除了迎麵撞了一下我的婚車外,致使我的婚車遭受了嚴重的前後夾擊,便一個帥氣的漂移溜到了旁邊的安全地帶。
因此,顧謹深剛向她的方向撲過去時,恰到好處的芭蕾舞背景音在車內奏響。
背景是硝煙彌漫的車禍現場,蘇遙遙穿著和我同款式的潔白婚紗,像個高貴的小公主,紅著眼眶子,踮起腳尖優雅的轉了一圈,我見猶憐的向顧謹深做了邀舞的手勢。
「謹深哥哥,芭蕾小公主不能沒有你,天鵝湖裏的白天鵝合該成雙成對的,不是嗎?」
顧謹深眼中極速劃過一縷驚豔之色,嘴角甚至有點竊喜,「遙遙,如果你隻是為了阻止我結婚,那麼你成功了。」
顧謹深是我的拉丁舞舞伴,他的那雙手上一次牽的還是我,我倆在盛大的舞台之上,我滿臉幸福的拿著冠軍獎杯,向粉絲朋友們宣布退出舞台。
事後,網友們紛紛留言表示,女人最傻的就是在全盛時期為他回歸家庭,眾所周知戀愛腦沒有好下場。
果不其然,網友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低下頭,無人發現我的腹部被一根鋼筋貫穿,鮮血淋漓積了一車底。
我咬了咬牙,努力的揮手向他們求救,卻見顧謹深和蘇遙遙在驟然放大的芭蕾舞背景音之下,倆人再在無聲的默契中你儂我儂的踮著腳尖,從我變形的婚車前舞動掠過。
「謹深,救救我啊!我渾身都好痛啊!」
「差不多點得了,我人都是你的了,分給遙遙一會怎麼了?」
由於拉丁舞和芭蕾舞種的不同,顧謹深跳出來的步伐像極了笨拙的企鵝,偏偏蘇遙遙見了極為的受用,癡癡的捂著嘴笑道,「討厭,謹慎哥哥就愛逗我開心。」
顧謹深在上一秒還對我惡狠狠的斥責,下一秒轉頭便對蘇遙遙溫柔體貼的道,「遙遙,我今天可是特意為你穿得跑鞋,你轉頭看一看,硝煙四起,為你而戰,這就是我為你設計的一場愛情長跑。」
我忍不住被氣笑了,原來竟是早有預謀啊!
整個車隊都是我朋友友情讚助的,如今他們卻生死未卜。
我淦!你們至死不渝的愛情,偏要由我來買單,我特麼的活生生的大冤種。
*
我情緒波動太大了,不可避免的讓肚子上的血窟窿越來越大,雙手堵都堵不住。
當我再次蘇醒的時候,周身都是刺眼的白光,我被放在手術台上,如一塊案板上待宰的肉。
「太好了,病人還有意識。」
「手術鉗給我,配合一下,你來給她縫合。」
「太慘了,聽說新郎和前女友一起跳著舞跑了,就她一個人被留在婚車裏,要是再晚一步,她人都沒了。」護士長看著臉色蒼白的我,忽然感慨萬千的道。
「手拉手,一起跳著舞跑?現在的年輕人,搶婚都如此猖狂,這是要氣死新娘子啊,未免太不講武德了吧?」主刀醫生倒吸一口涼氣,神情愕然的道。
「何止啊,跳的還是小天鵝芭蕾舞,都火上熱搜了。」
「6。」
我神情恍惚的看著頭頂的手術燈,眼睛有些刺痛,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真是太可笑了,他曾答應讓我做全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子,但他失約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輕信他畫的大餅,成了世間最大的笑餅。
急救室的手術燈剛一滅,我便被護士推了出來。
病房內沒有一個人,直到麻藥勁過去以後,門口才傳來一陣熟悉的嬉笑打罵聲。
見到了我,蘇遙遙舉足無措的撒開了抓著顧謹深的手,青蔥好看的指尖卻有意無意的拂過男人的手腕。
我不得不承認,學習芭蕾的女人,不止腿長胳膊長,就連手指和腳趾都恰到好處的長在了顧謹深這個足控手控的心窩窩上。
「別怕,她不敢怎麼著你。」顧謹深心疼的回握了回去,明目張膽的瞪向了我,眼裏充滿著警告與威脅。
蘇遙遙小鳥依人的躲在顧謹深的懷裏,遙遙的對我勾了勾挑釁的笑容。
脾氣向來火爆的我,卻輕柔的拍了拍床邊,體貼入微的道,「過來,到這裏坐,歇歇腳。」
蘇遙遙和顧謹深明顯有些疑惑,早在來之前,他們就預料到我會對他們破口大罵,沒曾想我會這麼輕聲細語的跟他們交流。
「很好,看樣子平日裏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進去了,大吼大叫乃瘋婆子行為,女人就該像遙遙這般溫柔懂事。」
顧謹深掏出準備好的車禍和解書,大搖大擺的甩在了我麵前。
「遙遙也不是故意的,薑枝枝你就懂點事,把和解書簽了吧!」
蘇遙遙造的交通事故不小,且受傷住院的幾乎都是我的朋友,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唯有我在和解書上簽了字,其餘的那些人才好擺平。
我對顧謹深的話充耳不聞,一再的盯著蘇遙遙,固執的招手道,「來啊,蘇小姐,你過來坐啊!」
蘇遙遙遲疑的坐了下來,我像是打開驚喜禮物一般掀開了被子,隻見我左腿下半截空空蕩蕩的。
「啊啊啊!」
*
我曾是拉丁舞世界級冠軍,不管我在生活中是什麼樣子,但在舞台上我一定是最耀眼的。
從八歲起,顧謹深就成了我的拉丁舞舞伴,我們曾攜手並肩同行,拿下了一座座可望而不可及的大賽獎項。
我熱愛拉丁舞,也一年如一日的深愛著他。
然而,也是他甩開了我求救的手,快樂的奔向了始作俑者麵前,竟還替我原諒蘇遙遙的所作所為。
「不可能,你怎麼截肢了?」顧謹深不敢置信的道。
於他而言,即使他不愛我,也終生視我為事業的裏程碑,如今我碎了,他是有心痛的感覺的。
「薑姐姐,你不會怪我吧?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玩笑開大了......」蘇遙遙說到這裏,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心虛。
猶記得訂婚那天,顧謹深瘋了似的衝出去,將我獨自一人丟在了眾多親戚朋友麵前,承受著他們無聲的審視。
當天晚上,顧謹深就帶著留學歸來的蘇遙遙登堂入室,住進了屬於我們的婚房。
隔天一大早,便見到倆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共度早餐,蘇遙遙麵前的盤子裏,兩個用熱油炸出來的荷包蛋和一根切成魷魚花的澱粉腸,算不上什麼昂貴的吃食,卻勝在用心。
「姐姐,你起來了啊!要不要喝一杯謹深哥哥親手泡的桂花酒釀奶茶?遙遙親自品鑒,真的超好喝的哦!」
我有些受不了她的死夾子音,但注意到她正在直播,甚至偷偷的將鏡頭給了頭發亂七八糟的我,我也隻能扯了扯嘴角,勉強的道,「不用了,我減肥。」
殊不知,轉身的時候,我驕傲的骨頭仿佛被揉碎了,簡直一敗塗地。
顧謹深時常抱怨我很難養,因為我對雞蛋和牛奶都嚴重過敏,因此我吃不到比賽前他做的愛心早餐“一腸雙蛋”的100分祝福,也喝不到他送的秋天裏的第一杯奶茶。
原來,他將這些年在我身上無法實現的浪漫主義,全都投注在了蘇遙遙的身上。
由於易胖體質,我作息規律,從不貪吃。
但蘇遙遙和我截然不同,她很愛吃,同時也是個擁有百萬粉絲的吃播。
顧謹深將無處釋放的好廚藝,一股腦的送給了蘇遙遙,蘇遙遙也貼切的稱他為“飼養員”。
即便顧謹深從未露過麵,吃播遙遙和飼養員的愛情故事,也在網絡上留下了一處處存在的痕跡。
後來,隨著三個人被迫共處一室朝夕相處,他為了蘇遙遙,讓我和他本該如期舉行的婚禮也一再的被推遲。
正如她的名字,這遙遙無期的感覺,讓我倍感焦灼。
是以,顧謹深提議我退出拉丁舞的舞台後,會立刻跟我完婚,我滿懷欣喜的答應了下來。
我暢想著屬於我們的未來,盼著婚後能生下一雙兒女,就由我當孩子們的拉丁舞老師,再創曆史。
可惜,如今的我,所有的夢都碎掉了。
*
從八歲到二十八歲,我已經習慣性的追逐他的身影。
拉丁舞的精髓就在於,周身三百六十度旋轉之下,永遠能定位到他。
他笑,我跟著他笑。
他哭,我便不停地安慰著他。
他經常跟我說,陪伴是最長久的告白。
我從未想過,在我們牢固不可摧殘的關係鏈之中,蘇遙遙會異軍突起,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顧謹深談了三年戀愛。
怪不得三年前的某一夜,他一反常態的去了嘈雜的酒吧,喝到爛醉如泥,將自己平日裏最在意的紳士和矜持盡拋在了腦後,在床上熱情似火的要了我的身子。
常年跳拉丁的我,肌膚偏向美黑,身材也是歐美風肌肉流線型。
「這裏,還有這裏,摸起來的感覺通通都不對。」
「好硬,不夠柔軟。」
「薑枝枝,你平時能不能專心一點美美白,瞧你又黑又壯的,看著倒胃口。」
如今的我,躺在病床上仔細的觀察著蘇遙遙,事實證明,一旦掉進懷疑的漩渦,一切的不滿都將成為罪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啊!
舞種的不同,造就了今日我和蘇遙遙在病床前相對無言。
蘇遙遙是學芭蕾舞的,不止手長腿長,她還擁有著如今年輕女孩子最向往的天鵝臂天鵝腿和天鵝頸,肌膚更是白如雪,尤其是她眼尾微紅上挑,我見猶憐的紅著眼眶子時,可謂是自帶一股風情。
男人見了她一眼,就不可自拔的陷入了她的溫柔鄉,至此就像脫了韁的野狗,怎麼扯都扯不回來。
他鐘情於她,從一開始我便一敗塗地。
平日裏跳拉丁舞,別組拉丁舞男伴都怕摩擦太過身子起了反應,上場前都會用膠帶提前把下身固定貼好,在我的記憶裏,他好像從沒有過這樣的顧慮。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對薑枝枝,可沒有那心思。」
「要說女神,還得是隔壁芭蕾班,優雅,矜持,含羞帶怯。」
「顧老大,你這審美夠超前的啊!不過也確實,芭蕾舞團的首席蘇遙遙,那可是芭蕾小公主,被她看一眼,老子就硬了。」
「跳拉丁舞的女人就是粗魯,即便天天嚷嚷著減肥,也照舊胖得肥頭大耳。」顧謹深極其不屑的道。
原來,他從未把我放在心上。
而我,事到如今也不想跟他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我如菟絲子一樣纏了他二十年的光陰,這段感情終究是無疾而終,未來得及修成正果。
「謹深哥哥,怎麼辦?我毀了姐姐的拉丁舞夢想,她這輩子會不會都無法原諒我?」病床前,蘇遙遙像隻小兔子,在顧謹深麵前瑟瑟發抖。
她紅眼眶子咬下唇的這一絕技一經使出,可把顧謹深心疼壞了,連忙安撫道,「沒事,反正她也宣布退出舞台了,有沒有腿跳舞,都是不礙事的。」
「姐姐,這是真的嗎?」
「薑枝枝,你別太矯情,截肢而已,難不成你還想讓遙遙賠你一個腿嗎?」顧謹深嫉惡如仇的瞪著我,仿佛我惡毒的無法救藥。
「......」
是不是我平時脾氣太好了,才會讓這倆人在我麵前蹬鼻子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