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前,朱蓉意外懷孕,這個孩子都在我們的計劃之外。
但是我很開心,哪怕讓我賣命工作,我也要留下這個孩子,給他最好的生活。
可和我相反的是,朱蓉很憂愁,她不想在這時候生孩子。
於是為了讓朱蓉安心,對經濟沒有擔憂。
我爸媽賣了老房子,我也拿出全部積蓄,我們一家人把所有錢都給了朱蓉。
她這才終於鬆口,那是我人生最鮮明最美好的一天。
那段時間我工作特別拚命,明明有胃病卻還是不斷參加應酬。
為了簽單,哪怕胃絞疼到麵色慘白手腳冰涼,我也強撐著參加完酒局。
可我沒想到的是,在我簽完大單準備和朱蓉分享喜悅的時候。
卻接到了醫院的來電,“沈先生嗎?您妻子大出血,需要家屬到醫院,您趕快來吧!”
我沒有任何猶豫,不顧頭疼欲裂的暈眩和絞痛的胃,火速下樓打車飛奔醫院。
卻在醫院走廊看到了梁恒,我皺著眉想不明白為什麼梁恒會在。
護士指了指梁恒,“這位是患者的緊急聯係人,我們第一時間聯係了他。
但是梁先生告訴我們,您才是患者丈夫,還請您盡快繳費。”
我心臟如同被人重重打了悶拳,不解和憋屈讓我呼吸艱難。
我沒想到,朱蓉明明是我的合法妻子,她手機裏的緊急聯係人卻是另一個男人。
也就是說,在她心裏,她更信任梁恒。
但這個男人,卻不顧她的死活,非等到我來繳費。
我身形搖搖欲墜,身體的疼痛加上精神的打擊讓我險些栽倒。
我強撐著身體,簽了字交了費。
看著梁恒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我終於控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揪著他衣領質問。
“你到底做了什麼!朱蓉懷著孕你知不知道,會出事的!”
梁恒一臉痞氣,不耐煩推開我的手。
“又不是我讓她開車來找我的,哦,你還不知道。
我就是發個朋友圈說我遇到車禍,右腿受傷了。
朱蓉就不管不顧非要開車跨越三百公裏來見我,我能怎麼辦啊?”
梁恒眼底的嘲諷和不屑溢於言表,可我卻不能拿他怎麼辦。
我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被抽走,雙手無力癱軟垂落兩側。
梁恒右腿隻是隨意包紮,根本沒有什麼事。
可即使這樣的小傷,也能讓懷孕的朱蓉不顧一切飛奔到梁恒的城市。
隻為了能親眼見他一麵,確保梁恒的安全,哪怕代價是會失去我們的孩子。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蠢好可笑,我期待的愛,在梁恒那裏就像是可以隨手丟棄的垃圾。
我就像個小醜一樣去質問梁恒,卻被現實狠狠甩了一巴掌。
梁恒臨走前還不忘提醒我,“對了,告訴朱蓉,別再給我熬湯送補品了。
我都吃膩了。”
我如遭雷擊,朱蓉給梁恒熬湯弄補品,哪怕是小傷都悉心照顧。
可自己為了她和這個家喝到胃出血,卻得不到朱蓉半分關心。
那一刻,我隱隱察覺,好像我的妻子真的不愛我。
淩晨的時候,朱蓉終於由危轉安。
而我和她的孩子,被醫院處理,我跪在地上懇求他們讓我再看一眼。
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小小的蜷縮著,很可憐,我的心都被揪了起來。
為了不影響朱蓉恢複身體,我隻能自己坐在樓梯間哭了很久。
等到調整好情緒,我才帶著粥去病房看朱蓉。
她臉色蒼白,我心底的心疼多於責怪和失望。
就在我剛想出聲安慰的時候,朱蓉卻四處張望,看向我身後。
“梁恒呢?”
那一瞬間,我大腦一片轟鳴聲。
朱蓉不在乎失去的孩子,不在乎麵前滿眼血絲疲憊至極的我。
卻去問一個根本不在乎她生死的男人。
想到過去種種,我心如刀絞,隻感覺靈魂都快被撕裂。
朱蓉見我遲遲不說話,隻是低著頭,還以為我後悔了在向她認錯。
朱蓉臉上閃過得意,自然而然挽著我的手。
“早知道這樣還吵什麼吵,兒子長大了會孝順你的。
你對他好,他給你養老。
你放心,我會讓他聽你的......”
我沒有理會朱蓉,而是不急不緩開口:“我們離婚吧。”
朱蓉愣住,她自顧自說話,沒有聽清。
反應過來,朱蓉抓著我的手都開始下意識用力。
指甲陷進我的皮肉,她卻恍然不覺。
朱蓉盯著我的眼睛,聲音有些顫抖。
“沈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敢再說一遍嗎?”
我甩開她的手,麵色平靜。
“我說,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