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看著孫嫋嫋得意的麵容，她用口型說道：“跟我爭？”

她陰暗的一麵，被我擋得嚴嚴實實。

一股巨力傳來，程錦安一把將我撇到了路旁，直直地撞上圍牆。

右肩傳來陣陣刺痛，並且逐漸失去知覺。

我沒管，隻眼睜睜看著程錦安將孫嫋嫋小心翼翼扶起。

“沒事吧？”

孫嫋嫋搖頭，眼睛紅紅的：“錦安，念念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我隻是想安慰安慰她而已......”

程錦安黑著臉看向我。

“你總是這樣，生活一不順心，就朝著周圍的人發作，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你這個性子！”

陸嶼也匆匆跟上，怒斥著。

“我真恨我當初瞎了眼，覺得你沒爹沒媽可憐，幫了你那麼久，卻養了個白眼狼！”

兩人恨不得將我踩進土裏。

我苦笑搖頭：“孫嫋嫋，是你的，都是你的，我走還不行？”

好不容易收攏好的行李再次散落一地，我蹲下身用還有知覺的左手慢慢撿著。

這次，我依舊沒撿那隻小熊。

程錦安怒了：“你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幹什麼？！先給嫋嫋道歉！”

我沒理。

他氣急，抬腳將我才收拾好的行李再次踹翻。

“老子讓你裝聾作啞！”

丁零當啷的聲音傳來，我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就好像昨天在酒桌上的我一般。

身上的滾燙逐漸升溫，右臂也已經徹底沒了知覺。

這一瞬間，我忽然什麼都不想要了。

不論是陸嶼程錦安、我的工作，還是我的行李。

它們像是爛在角落裏的過去，不值一提。

我莫名笑了，攥緊手機轉身離開。

陸嶼臉一沉，攔住了我的去路：“你剛才砸了孫嫋嫋，道......”

我冷聲打斷：“我沒有！”

陸嶼一愣：“你說什麼？”

我嘲諷一笑：“我說我沒有砸她，你們不是京城大少嗎？調查啊？查監控啊？這都做不到？”

“我、你......”

陸嶼似乎沒見過我這般，一下愣住。

程錦安皺起眉：“別跟她說，我們走！嫋嫋，作為賠罪，我們去吃城東海鮮樓。”

孫嫋嫋笑笑：“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你應得的。”

三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我撥通了120，說明了自己的位置，便靠著牆沉沉昏睡過去。

再睜眼，入眼的是醫院那白中泛黃的天花板。

“醒了？”

我轉頭看去，是我媽。

十數年不見，她跟記憶之中大不相同。

此時她眼中隻有嫌棄：“你怎麼現在混得連乞丐都不如，還好當初沒要你。”

我扯扯嘴角，沒說出話來。

我媽看了眼手表：“醒了就行，我工作很忙，下次沒什麼要緊事就別給我打電話了。”

說著她起身就要走。

“媽......”

我叫住了她。

我媽明顯身形一頓。

“你招惹了陸家和程家人的事我知道，你別折騰了，你們不會有結果的，這對我和你爸的公司也不好。”

我搖頭：“我要出國了，可能......以後都不回來了。”

聽到這話，她明顯神情一鬆。

“行，那祝你前程似錦。”

說完她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