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一片嘩然,我坐在桌前一臉淡定。
宋知意一家不是要討好裴少澤嗎?
我斷了給他們的卡,他們拿什麼掏錢?
這裝大款扮富豪的日子,宋家也到頭了。
6
忙完公司的事情後,我回到了家。
提前半小時給爸媽打了電話,媽媽說她會取消所有安排,晚上陪我吃飯。
宋知意已經給我打了好多電話,我一個都沒接。
她也隻有這種時候才會出現聯係我了。
剛打開家門,媽媽在門口迎接我。
媽媽看我一臉疲憊憔悴,心疼極了。
“文羽,出啥事了?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
我再也忍不住,抱著她就開始哭。
從小到大,我一直是家裏的小少爺,大家都寵著我,很少有人敢這樣對我,我也幾乎沒在媽媽麵前哭過。
媽媽一看我哭了,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她的手機響了兩下,看了一眼後,媽媽拍拍我的背說:“你從小就報喜不報憂,這次肯定遇到了大事,受了委屈怎麼能不告訴我們呢?”
我哭得停不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出事情。
“當初是我非要娶宋知意的,沒聽你和爸的。我知道你們一直不太看好我們,我也不想讓你們擔心。”
媽媽有點生氣地說:“你和你爸爸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別擔心我們會怪你。”
“我們早就說過,宋知意不適合你,你當時非要娶,現在改變還不晚。她既然敢這樣對你,那你也可以蹬了她重新選擇。”
媽媽那麼溫柔的人,說起宋知意的時候,也帶著一股氣。
這時候,爸爸回家了,巧的是和蘇瑤一起回來的。
我趕緊擦幹眼淚,開玩笑說:“蘇瑤,你這麼忙的人怎麼有空和我爸一起來啊?”
媽媽戳了戳我,小聲說:“小蘇好久沒來了,肯定是聽說你回來了才過來的。”
我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瑤看著我,歎了口氣。
“霍文羽,平時見到我總要開幾句玩笑,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從小那麼豪橫的人,怎麼結婚幾年還能受這麼大委屈,回來找媽媽哭鼻子?”
“遇到委屈當場就報啊,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我能聽出來,蘇瑤肯定是聽說了外麵的傳言,知道我和宋知意之間出了問題。
我看得出來她心疼我,但我真的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這麼狼狽。
我想走,卻被蘇瑤拉住。
“話還沒說完呢,想去哪兒?”
我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蘇瑤鬆了鬆手,有點驚慌地說:“你別哭,剛才我說話太重了,我跟你道歉。”
話還沒說完,我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摸了摸我的頭哄我。
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公司一把手的蘇瑤,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哄我。
說實話,小時候我和蘇瑤關係挺好的。
她隻比我大三個月,但比我懂事多了。
小時候,她會跟所有人說我是她弟弟,不讓任何人欺負我。
但我卻沒少“欺負”她。
她每年過生日,隻要是我看上的東西,我都會搶走。
有一次,她實在不願意把限量版模型給我,我們還打了一架。
當然,她沒傷到我,我卻不小心劃傷了她的眼角。
那次,我哭得稀裏嘩啦地向她道歉,明明是她受傷包紮,最後卻是她哄了我半天。
從那以後,她就什麼都順著我,我以為她是怕我再“欺負”她。
直到我十八歲生日,她送了我一車禮物,說了一句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話:“其實,我不隻是把你當弟弟。”
當時我沒懂她什麼意思,還笑話她沒事送一千隻千紙鶴。
那天,蘇瑤留在我家吃了晚飯,我們聊了很多。
直到宋知意給我打來電話。
電話那頭,宋知意氣呼呼地說:“霍文羽,你買個燕窩跑哪兒去了?知不知道家裏還有人等著呢。”
爸媽和蘇瑤也聽到了宋知意的語氣,蘇瑤直接衝過來,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掛斷了電話。
蘇瑤沒好氣地說:“混賬玩意!”
那晚,我沒回家,宋知意不停地給我打電話,我都沒接。
7
次日,接近正午時分,我才踏入家門。
宋知意麵色陰鬱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目光如炬地盯著我。
趙姨急忙將我拉至一旁,低語道:“文羽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昨晚你一宿未歸,裴少澤在家裏因為想吃燕窩,鬧得全家人直到深夜才得安睡。”
“今早一起來,他看誰都不順眼。我照你的吩咐,早餐一切照舊,結果還被他說年紀大了連飯都不會做。”
“得虧你事先知會,讓我再忍一忍,我昨晚就撂挑子不幹了。”
用過午餐後,我特意給趙姨打了電話,囑咐她一切如常,靜待時機。
常言道,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裴少澤仗著保護過宋知意,竟敢在我頭上動土,他這是擺明了找死。
誰知道那個保護是真是假呢......
了解家中情況後,我徑直下樓,走向宋知意。
未等我開口,她怒不可遏地衝我喊道:“霍文羽,你還有臉回來?”
我忍不住哂笑,抬眼反問:“這是我的家,我想何時回便何時回,你有什麼資格管?”
這時,裴少澤與宋知意的父母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入。
裴少澤徑直走向宋知意,將一張卡片甩給她,臉上寫滿了不悅:“知意,你不是說這張卡可以無限刷嗎?為什麼店員說刷不了?”
“我本來想讓叔叔阿姨付錢,結果他們身上的錢加起來連一塊像樣的表都買不起。”
宋知意一臉愕然,回應道:“不可能啊,這張卡額度無上限,還是霍......”
說到這裏,她猛地轉頭看向我,質問道:“霍文羽,是不是你搞的鬼?”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無需再給他們留任何顏麵。
我冷笑兩聲,答道:“是我停的。”
“這是我的副卡,我想讓你用不了就用不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話音剛落,裴少澤撇了撇嘴,拉著宋知意的手說:“知意,你得幫我把這件事解決了,我看上了好幾塊表,想買呢。”
宋知意自然不願在心愛之人麵前失了顏麵,她一把將我拽起,想拉到一旁私語。
卻被緊隨其後的保鏢一把按住。
宋知意大聲喊道:“霍文羽!你想幹什麼?!”
我整理了一下衣襟,麵不改色地答道:“你剛才太專注於手機了,沒注意到我是帶著保鏢一起回來的!”
“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任由你擺布嗎?”
“我不對女人動手,不代表我不會叫別人對女人動手。”
宋知意的父母見我身旁有保鏢相隨,連忙開口勸解:“文羽啊,這都是誤會,知意剛才沒有惡意,你先放開她,咱們有話好好說。”
我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答道:“若非我帶了保鏢,恐怕今天不給你們錢和我家的資產,你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似乎是被我說中了心事,宋知意的母親頓時噤聲。
裴少澤見宋知意被製住,也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妄動。
我瞥了裴少澤一眼,問道:“不是說你們是真愛嗎?怎麼現在遇到麻煩了,你卻躲得遠遠的?”
宋知意見我擠兌裴少澤,立刻挺身而出,吼道:“霍文羽,你有本事衝我來,別欺負阿澤!”
我不禁感歎,宋知意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在維護裴少澤這個廢物。
裴少澤見宋知意還在為他撐腰,立刻附和道:“文羽哥,我不是不心疼知意,隻是我還骨折著呢,現在還沒痊愈,我要是衝上去被保鏢推倒了,再有個好歹,對大家都不好。”
我嘴角掛著冷笑,緩緩走向裴少澤。
宋知意見我要為難裴少澤,不顧一切地掙紮起來,一副誓死保護他的模樣。
我剛想伸手輕觸裴少澤,卻被宋知意的父母攔住了。
他們也不顧我是不是家中的搖錢樹了,推搡著將我推倒在地,吼道:“霍文羽,你給我滾一邊去!”
我沒站穩跌坐在地上,目光冷冽地看著他們。
回想起初次見到宋知意的父母時,他們對我熱情的像是親生兒子一樣。
恨不得擺下宴席款待我,看到我帶去的禮物,笑得合不攏嘴。
如今,為了裴少澤,他們竟對我動手。
9
蘇瑤的出現打破了僵局。
見我狼狽地坐在地上,蘇瑤迅速上前,一把將我扶起,怒目圓睜地質問道:
“這是誰幹的?”
我臉色陰沉,指了指宋知意的父親,蘇瑤立刻示意保鏢將他控製起來。
宋知意情緒激動地大喊大叫,但保鏢們不為所動。
我示意保鏢將他們一家三口都固定在椅子上。
宋知意口中罵聲連連,言辭之激烈,甚至牽扯到了我的長輩。
我聽得忍無可忍,讓保鏢給了她幾個耳光,她才終於安靜下來。
我緊緊捏住宋知意的下巴,冷聲道:“等會兒,你會為我給你準備的特別節目感到驚喜的。”
宋知意的父母見狀,也對我怒目而視,有什麼用呢,又反抗不了。
裴少澤同樣被綁在椅子上,他一臉驚恐,哀求宋知意救他。
我緩緩走到他麵前,冷冷地盯著他問:“你為了保護宋知意而受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知意一臉茫然,反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少澤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回答:“我是為了保護知意才受傷的。”
他每次在我麵前叫“知意”時,都讓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厭惡。
蘇瑤之所以現在才到,是因為我昨晚交給了她一項重要的任務。
我深知,憑借蘇瑤家族在江城的勢力,她一定能出色地完成這個任務。
我拿出了一份關於裴少澤和一個陌生女人頻繁出入酒店的照片和聊天記錄。
當裴少澤看到這些證據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失聲喊道:“這......你怎麼會有這些?”
宋知意在國外出差這一年,確實和裴少澤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但她並不知道,裴少澤在和她糾纏的同時,還和另一個女人保持著親密的聯係。
裴少澤並沒有打算和宋知意有未來,因為那個女人的條件比宋知意這個別人的老婆要好得多。
然而,那個女人也隻是玩玩裴少澤而已,並沒有打算對他負責。
裴少澤為了保護宋知意而受傷的事情,其實是他在和那個富婆談戀愛期間被發現出軌了。
富婆找了群人,讓他們把裴少澤暴打一頓,給他點教訓。
裴少澤掩蓋自己做的臟事,裝成什麼也好不知情的樣子,假裝自己是為了保護宋知意才擋在她身前的棍子。
從宋知意帶著裴少澤回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即便我再愛宋知意,我也是霍家的繼承人,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父母的心血被她毀於一旦。
宋知意這幾年雖然在公司裏排除異己,但她並不知道,我早已暗中布局,掌控了大局。
當所有證據都擺在宋知意麵前時,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裴少澤怒吼: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隻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備胎?”
我萬萬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宋知意還在糾結和裴少澤之間的感情問題。
女人一旦開始隻在乎對方愛不愛你,那就是萬劫不複。
我當眾宣布了宋知意被剝奪公司管理權的決定,並且告訴她,我會對她掌管公司期間的賬目進行徹查,一旦發現任何問題,她都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宋知意慌了神,連連向我求饒:“文羽,這是一場誤會,我是被冤枉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一旁的蘇瑤見宋知意這副模樣,忍不住拿出了我讓她準備好的法律文件,狠狠地摔在她的臉上。
“趕緊簽字吧,別再這裏裝可憐了。”
“霍文羽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宋知意的父母見狀也開始為女兒求情,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夠了!事到如今,說這些什麼也不會改變。”
那天,宋知意一家三口連同裴少澤都被我趕出了家門。
我聯係了物業,將他們四人列入了黑名單,誰也別想踏進我家半步。
9
在處理完所有紛擾之後,我決定與蘇瑤即刻啟程前往國外。
這並非一場輕鬆的旅行,而是一次全新的啟程。
蘇瑤提及她了解我一直渴望涉足的珠寶界,並願意幫我牽線搭橋。
她深知我自幼對繪畫的熱愛,以及那份被深藏的設計才華。
但身為家中的獨子,我從小就肩負著繼承家業的重任,使得設計隻能成為我心靈的一片淨土。
在宋知意掌管公司的時光裏,我曾多次嘗試提出引領公司進入珠寶行業的想法,卻屢遭她的拒絕。
她認為那是一個小眾且不夠成熟的領域,不足以支撐起公司的未來。
宋知意自尊心極強,除了公司年會,她幾乎不讓我參與任何重要的會議。
她給出的理由是,我們兩人共同管理公司可能會讓員工混亂。
出於對她的尊重,我選擇了沉默,但這個夢想始終在我心中燃燒。
隻是隨口一提,蘇瑤便立刻行動起來,為我鋪平了道路。
抵達目的地後,我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數十個未接來電。
助理的信息告訴我,宋知意帶著她的家人到了我的公司樓下,甚至引來了媒體的關注。
蘇瑤見我麵露難色,果斷地接過我的手機,她走到一旁簡短地交代了幾句後告訴我:“這些事情,以後你就交給我吧。
這句話如同一股暖流,溫暖了我冰冷的心房。
與宋知意結婚後,家中的大小事務都需要我親自處理,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關懷了。
宋知意總是忙於工作,每當我不適或需要陪伴時,她總是以工作為由拒絕我,讓趙阿姨代替她陪伴我。
關於我們一直沒有孩子的問題,我曾多次提出一起去醫院檢查,但她總是以公司事務繁忙為由推脫。
“不能生育”的標簽一直貼在我身上,但每年的體檢結果都證明我身體無恙。
我盡力去理解她,照顧她的情緒,但最終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我內心充滿了不甘。
蘇瑤帶我拜訪了幾位頂尖的設計師,我們迅速達成了合作的意向。
而在國內,宋知意一家仍在持續鬧事,甚至將我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那些報道,但我想蘇瑤一定已經妥善處理了。
我還是叮囑了秘書,有任何新的動態都要及時告訴我。
晚餐時,我邀請蘇瑤共進,她送給了我一束山茶花。
看到花時,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蘇瑤好奇地詢問我:“怎麼了?”
我微笑著回答:“你可能覺得好笑,但宋知意每年紀念日送給我的都是玫瑰。”
我曾多次告訴她我更偏愛山茶花,但她似乎總是忘記。
看到多年未見的蘇瑤依然記得我的喜好,我意識到,不是宋知意不記得,而是她從未真正在意過。
一個人的心是有限的,她不願意為我騰出一點空間。
那晚,我破例喝了很多酒。
宋知意一直渴望有一個孩子,婚後她對我的要求也很嚴格,我已經很久沒有品嘗過酒精的滋味了。
蘇瑤送我回房間時,她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但我當時已經醉意朦朧,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聽清。
10
宋知意那家子的事還沒結束,爸媽打電話來說讓我在國外多待幾天,放鬆放鬆心情。
既然蘇瑤這段時間也不忙,我們就決定一起留下來。
我結婚之後,她在國外讀了兩年書,對這邊特別熟。
她帶我去了她以前讀研的學校,還逛了好多有特色的小市場,我買了不少好玩意兒。
我們待了小半月,每天睡到自然醒,蘇瑤就帶著我吃午飯、逛街、看海,一直玩到半夜才回去。
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說實話,心裏不難受是假的,每到晚上我都會想起蘇瑤問我的那個問題:“你後悔了嗎?”
我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一周後,我給了她答案。
“我不後悔,因為沒人能預料到以後會發生什麼,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選。”
她摸了摸我的頭,歎了口氣說:“不後悔就好。”
宋知意天天跑我公司來鬧,就是不肯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沒辦法,我隻能走法律途徑。
宋知意一家本來就沒啥積蓄,被趕出去後,三個人隻能擠在一個小旅館裏。
我聽說宋知意和她爸媽把裴少澤打了一頓,骨折本來就沒好全,如今傷上加傷。
從那以後,宋知意就再也沒去看過裴少澤,還因為沒錢讓他把送的東西都還回來。
裴少澤在醫院氣得不行,最後被診斷出精神病,給關起來了。
我和宋知意的離婚案半個月後開庭,我這邊證據充足,宋知意被判淨身出戶,還得賠我五百萬,那是她偷偷用我公司的錢。
庭審結束後,宋知意對我大吼大叫:“霍文羽,你又不差這點錢,為什麼要這麼逼我?”
我沒理她,直接走了。
這場鬧劇,在宣判的那一刻,終於結束了。
蘇瑤在外麵等我,那天是她生日。
我知道她在給我準備驚喜。
生日派對上,她當著大家的麵,手捧著一大束山茶花向我求婚,但我沒馬上答應。
我接過她的戒指,跟她說:“一顆心隻有騰幹淨才能進入下一段感情,你願意等我嗎?”
她緊緊抱住我,說了那晚同樣的話:“文羽,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一個月後,網上爆出宋知意為了賺那五百萬不堪辛勞,從小旅館上麵的大廈一躍而下,卻被早就準備好的防護墊接住了。
從那之後,她就徹底瘋了,她和裴少澤關進了一個精神病院,兩人隻要見麵就掐架。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裏已經毫無波瀾,隻想說罪有應得。
垂頭看著依偎在我懷裏的蘇瑤,吻了吻她的額角。
還好,幸福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我沒有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