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最聽話的秘書。
總裁:「早上陪我鍛煉。」
我:「好的收到。」
總裁:「中午陪我吃飯。」
我:「好的收到。」
總裁:「晚上陪我加班。」
我:「好的收到。」
總裁喝醉了,問我要不要結婚。
我下意識回道:「好的收到。」
第二天,他當著公司所有人的麵,捧著鑽戒向我單膝下跪。
「嫁給我還是被開除,你選吧。」
不是,要不要這麼誇張!
1
我是一名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的秘書。
總裁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敢往西。
比如,他喝多了,非要吃旺旺雪餅,說這玩意能解酒。
我不理解,但尊重。
問老板要了張小票的功夫,季暮舟抱著電線杆開始哭。
「嗚嗚嗚,你為什麼拋下我!我哪裏比不上外麵的那些男人!」
「我身價上億,身高191,還有八塊腹肌和公狗腰,而且還很幹淨。」
「你憑什麼要他不要我!」
路過的人都得嘖嘖兩聲,仿佛在說我是個渣女。
清湯大老爺,我冤枉!
明明是他的未婚妻林安安拋棄了他,關我這個無辜的秘書什麼事。
雖然林安安經常帶我出入聲色犬馬之所,我也沒有及時阻止她紅杏出牆......
畢竟,她比季暮舟大方多了。
身嬌體軟的小奶狗、男友力爆棚的小狼狗、能用胳膊夾斷蘋果的體育生,她都緊著我挑。
家人們,這哪是百般刁難我的千金大小姐,這分明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姐!
所以,在我的親姐姐準備逃婚時,我這個當妹妹的怎麼能不助她一臂之力。
反正等著嫁給季暮舟的女人從公司排到了法國,應該不差林安安一個吧。
然而,我失策了。
他比我想象中更喜歡林安安。
我好心安慰了他兩句:「季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沒有了林小姐,還有沈小姐、謝小姐、路小姐,她們都想跟您共進一下晚餐。」
不愧是我。
失去了一個金主媽媽,還有成千上萬的金主媽媽。
沈小姐送了款lv,謝小姐塞了個香奈兒。
路小姐更是闊氣,全國隻有三隻的愛馬仕,她一隻,我一隻,還有一隻給了季暮舟的媽媽。
所以,我最看好路小姐嫁給季暮舟。
他哭得更凶了。
「她們都是貪圖我的錢、我的地位和我的身子,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喜歡我的!」
「嗚嗚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讓我去死!」
乖乖隆地咚。
沒想到林安安的逃婚把向來生人勿近的高嶺之花給整瘋了。
季暮舟酒醒後會不會殺人滅口。
以防萬一,我把他的醜態拍了下來,免得他日後翻臉不認人。
突然間,他盯著鏡頭問道:「你要不要嫁給我。」
真的。
我可能當秘書當傻了,下意識就是脫口而出。
「好的,收到。」
俗稱好的收到。
季暮舟破涕為笑:「明早九點,我來接你。」
我知道他是把我認成林安安了,一邊敷衍地應下,一邊扶著他回了家。
2
第二天的早上九點,我渾渾噩噩地打了上班卡。
同事打趣地指了指我可以當國寶的黑眼圈:「江秘書,你昨晚做賊去了?」
我一言難盡。
喝醉酒的季暮舟完全沒了殺伐果斷的氣場,反而像個還沒有斷奶的嬰兒,一哭二鬧三上吊,拽著我的衣袖不許我離開他的半步。
好不容易把他哄睡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我想我可能是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孽,以至於上天派他這個周扒皮來懲罰我。
在茶水間跟同事們聊了一會兒八卦,話題自然而然轉到季暮舟的身上。
「聽說季總的母親特別著急抱孫子,一周給他安排了五十場相親。奈何季總還沒有走出被逃婚的陰影,對誰都是興致缺缺的。還聽說林安安之所以逃婚,是因為季總他......」
「他什麼?」
「因為季總他不行。」
眾人看向爆料的人,一臉難以置信。
「不可能吧。」
「季總看著很厲害的樣子。」
「就是就是,你怕不是嫉妒季總,隨口造謠的吧。」
他壓低嗓音道:「我上周六陪老婆去產檢,路過男科的時候,正好瞧見季總拿著病曆進去。我還怕是我認錯了人,特意拍了張照片呢。」
我湊上前去看,果真是季暮舟。
他穿的那件灰色襯衫好生眼熟,似乎是我陪林安安買給他的。
人證物證俱在,季暮舟不行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間公司。
就連沈小姐、謝小姐、路小姐都略有耳聞,不約而同推後了和季暮舟的約會。
我抱著還沒捂熱的愛馬仕瑟瑟發抖。
她們不會一怒之下收回這些包包吧。
不行,我要替季暮舟正名。
他要是沒了相親市場,我怎麼偷偷摸摸吃回扣。
而且我跟他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
他去看男科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要去看男科,他也會找我陪他去。
不是我吹,我是他最忠心耿耿的手下。
沒了我,他連領帶都不會打。
綜上所述,季暮舟應該沒有不行。
他就是單純到男科逛一逛罷了。
如此說服了自己,我跟沈小姐、謝小姐、路小姐打了包票,賠著笑臉跟她們一一敲定共進晚餐的時間。
等到該開例會的時候,我後知後覺。
季暮舟還沒有來上班!
難道他還沒有醒嗎?
我記得他哪怕前一天喝得再多再凶,強大的生物鐘都能讓他在九點抵達公司。
是路上堵車了,還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我自言自語:「他到底去哪裏了?」
3
點開我和他的聊天對話框,我匆匆看了幾眼後,嚇得手機「哐當」掉在地上。
【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了。】
【人呢?為什麼不接電話?】
【還有五分鐘,再不出現你就死定了。】
【很好,敢放我的鴿子,我看你是不想幹了。】
打擾了。
我就是「不小心」把他的消息設置成免打擾而已。
頭頂,陰森森的聲音傳來。
「去民政局了。」
抬眸一看,季暮舟那張堪比鍋底的臉差點懟到我的麵前。
「季總,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一些誤會。」
結婚什麼的,都是戲言!
他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直接一個單膝下跪,也不管同事們紛紛投來的目光。
季暮舟捧著一枚鑽戒,霸裏霸氣道:「嫁給我還是被開除,你選吧。」
......
咱就是說,選不了一點。
「季總,我知道你著急結婚,但你先不要著急。」
沈小姐、謝小姐、路小姐在來的路上了,他選誰都比選我強。
他卻非常執拗:「我再說一次,嫁給我還是被開除,你選吧。」
我服了,真的服了。
我怎麼舍得放棄月薪三萬的崗位。
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不情不願伸出左手。
季暮舟眼疾手快地給我戴上戒指,拉著我就要往電梯走。
銷售總監攔住他:「季總,大家夥還在等著您開例會。」
季暮舟眉毛微挑,出乎意料地和顏悅色。
「為了慶祝我和江秘書結婚,我宣布公司放假三天。」
下一秒,辦公室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祝季總和江秘書百年和好、永結同心!」
「祝季總和江秘書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祝季總和江秘書三年抱倆、兒女雙全!」
不是,他們怎麼張口就來。
搞得我不結婚都對不起這三天的假期。
地下車庫,我掙脫季暮舟的桎梏。
「季總,昨晚你喝多了,那些話我就是哄你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小姐、謝小姐、路小姐都很願意跟你結婚,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她們?」
他把我壁咚在邁巴赫的車門上,眼中帶著三分憤怒、三分不解和四分委屈。
「江晚凝,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外麵那些野男人?」
「你寧願跟那個娘炮親親我我,都不願意跟我結婚嗎?」
「至少,至少我隻碰過你一個。」
???
這話可不興亂說。
他跟林安安曖昧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忍得住。
更何況,我頂多親過他的嘴,沒有越過雷池半步。
「季總,你很好,但我對你沒意思。」
4
「我這人就是這樣,朝三暮四、喜新厭舊,你要是跟我結婚,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出軌。」
肉眼可見的,季暮舟的臉更黑了。
緊接著,我放出大招。
「而且萬一有了孩子,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爸爸。」
「為了不給你戴綠帽子,我們還是上樓跟同事們解釋一下吧。」
「就說今天是陰曆的愚人節,你剛剛是在開玩笑。」
我自認為已經給出較為妥帖的公關策略,但季暮舟仍然堅持己見並且一意孤行。
「跟我結婚,一個月五百萬,不用生孩子,不用打掃衛生,更不用服侍公婆。」
「隻要你答應我不在外麵亂搞,晚上十點前回家就可以。」
我懷疑我幻聽了,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
「嘶。」
好的,嫁給季暮舟能有五百萬的生活費。
有這種好事,他怎麼不早說!
「口說無憑,我們寫份婚前協議。」
路過一家打印店,他三兩下便草擬了合同。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反正出錢的是他,記得按時給錢就行。
兩個小時後,我嫌等號太無聊,去隔壁的離婚隊伍聽八卦。
嘖嘖嘖。
這對是男的生不出來孩子。
那對是男的有hpv。
還有那對,是男的說好了丁克,結果在外麵生了兩個兒子。
我越聽越覺得結婚就像一座監獄,進去了之後就很難出來。
畢竟一個月的冷靜期裏,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這年頭一言不合就殺妻的新聞還少麼。
情不自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腦補了一出我耐不住寂寞帶人回家過夜、季暮舟一錘子掄死我和奸夫的大戲。
不行,我要自救。
借口肚子疼去上洗手間,實則馬不停蹄打車跑了。
順便給沈小姐、謝小姐、路小姐發了定位,跟季暮舟結婚的這個名額,她們隻能先到先得了。
誰知到家還沒有半個小時,門鈴響了。
趴在貓眼上一看,季暮舟滿臉陰翳,腦門上寫著四個大字。
我完蛋了。
「江晚凝,你再不開門,我讓財務斷了你的五險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