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歲生日那天,許逸舟在外地出差。
我拿著診斷單,低聲問:「晚上可以回來陪我嗎?」
許逸舟冷冷地反問:「我是醫生,你有什麼事比救死扶傷還重要?」
電話被掛斷,我看到他初戀發的抖音。
「就是腳不小心扭了一下而已,某人還是跟18歲一樣緊張的不行,哪裏像個成熟穩重的醫學教授~」
我突然沒了質問他的力氣。
因為我得了癌症,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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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逸舟是在一周後回來的。
我正在房間睡覺。
痛得睡不著,隻能靠安眠藥入睡,一吃完就忘了時間,睡到了下午。
許逸舟將行李放下,坐在床邊撫上我的臉,微微蹙眉:「怎麼瘦了?」
「最近胃口不太好。」
我躲開他的手,撐著床邊坐起來。
許逸舟愣了一瞬,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梵克雅寶手鏈。
他抿了抿唇,「生日禮物。」
「那天太忙了,忘記是你的生日了。」
「沒事。」
我扯了一抹笑收下了。
許逸舟有些詫異,他皺眉打量我:「真的沒事?」
確實沒什麼事,不過是忘記了我的生日而已。
還能有什麼比在生日那天查出癌症更令人絕望呢?
他去鄰市出差的那段日子,我總是失眠,還時不時嘔吐。
在28歲生日那天,症狀尤為嚴重。
我看著一桌子剛做好的飯菜,突然一陣惡心,跑去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吐完之後,我跟朋友隨口發了條語音吐槽。
朋友卻興奮地打來電話,說我是不是懷孕了?
我一愣,然後高興地去醫院檢查。
路上,我一邊輕撫著肚子,一邊想要怎麼告訴許逸舟這個驚喜。
許逸舟很想要個孩子,然而我們結婚六年,吃了很多藥,做了很多努力,一直沒能有個孩子。
要是這次查出懷孕,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發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到家。
那邊一直沒有回複,我以為他在忙,便先去和醫生做了檢查。
拿到診斷單的那一刻,我隻覺得腦袋木的發脹,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手機「叮」的一聲,將我拽回現實。
是許逸舟發來的消息: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在出差嗎?」
哦,原來他忘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眼淚砸在屏幕上,無助的恐懼和委屈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死死攥著診斷單,努力想要壓住失控的情緒。
直到微微平複些後,我才給許逸舟打去電話。
那邊很快被掛斷,我不死心,又打了一個。
如果平時,他不接,我肯定不會再打了。
我知道他工作忙,病人總是要更重要一些的。
可今天,我隻想任性一次。
電話響了很久,許逸舟終於接通,他率先開口,低沉磁性的聲音隱隱帶著一絲不耐:
「有事?」
我聲音輕顫:「晚上可以回來陪我嗎?我有事想——」
許逸舟冷冷地打斷我,反問道:「周蘊,我是醫生,你有什麼事比救死扶傷還重要?」
我喉嚨一哽,一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
我很想告訴他,我也快死了,即便這樣,我還是不能排在他的病人之前嗎?
可在我想要解釋的時候,電話隻剩下冰冷的嘟嘟聲。
我放下手機,垂著頭,看著漸漸熄滅的屏幕,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