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神色不對,徐嘉璐搖曳生姿走過來,不動聲色地隔開他們。
她看著薑千語,神色倨傲。
“凜,這不是我們學校的保潔妹妹嗎,現在到榮江來做保潔了?”
時隔多年,這是薑千語第一次再見徐嘉璐。
大學時她就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敵意。
再次相見,依舊如此。
薑千語指甲暗暗掐進肉裏。
她說得沒錯,自己確實做過保潔。
薑千語從小沒有媽媽,爸爸薑建鋒隻會酗酒賭錢。
她就是家裏的主要勞動力。
小學的時候,她就經常在課堂上被薑建峰抓回去做飯、幹家務。
後來老師報了警,他被抓了幾次才消停了一點。
等到初中畢業,薑千語知道,她再也沒有依仗了。
於是她便跟薑建鋒說出來打工賺錢,想辦法去了江大當清潔工。
薑千語曾聽說一個故事。
京大的一個保安因為工作時間旁聽,最後考上大學,改變了命運。
那時的薑千語隻想變強。
在她當時有限的認知裏,讀書、讀很多很多書、讀大學,就能變得厲害。
就不用再怕薑建鋒了。
薑千語踏實,肯吃苦。
如願成了江大的一名清潔工。
每次幹完活,她就抓緊時間去各個教室蹭課。
不管別人怎麼嘲笑,她都不為所動。
他們經常故意把水灑在地上,讓她去打掃。
有時候還會折紙飛機,故意扔得老遠,讓她去撿。
故意讓她聽不了課。
她每次都沉默地打掃完,又沉默地回到教室,像是沒有情緒感知的機器一樣。
現在徐嘉璐故意提起這件事,薑千語可不覺得她是在跟自己敘舊。
她不過是想羞辱自己。
看著她驟變的臉色,徐嘉璐心裏湧起一陣快意。
她笑著掩了掩嘴,輕飄飄地說道。
“哦,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就是快人快語,想到什麼說什麼,你不要介意啊。”
薑千語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
“我確實做過保潔,有什麼問題嗎?”
她柔弱卻堅定的視線落到徐嘉璐身上,字字明晰。
“出身隻是一個人的入場券,人品才是通行證。”
正氣凜然的樣子,就差直接說徐嘉璐人品不行了。
“薑千語!”
傅凜不悅的嗓音響起。
他每次不讚同的時候,都會連名帶姓地叫對方名字。
他這是生氣了。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徐嘉璐說她的時候,他事不關己。
她說徐嘉璐一句,傅凜馬上就心疼了。
徐嘉璐本來氣紅的臉也瞬間緩解了幾分。
貼著傅凜手臂,委委屈屈地說道。
“我隻是關心一下,沒想到她那麼大反應。凜,你知道的,我從小隨意慣了,不像他們想法那麼多。”
意思是在諷刺薑千語出身低微心機重。
偏偏傅凜聽不懂。
責備地睨了薑千語一眼。
兒子也朝她投來一道敵視的視線。
薑千語心裏抽通了一下,沒有辯駁。
突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
薑千語身邊的護士六年前就跟薑千語是同事,曾在朋友圈見過傅凜的照片。
這時也認出了他,戳了戳薑千語的手臂,問。
“千語,他不是你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