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川,照你這麼不要命的打法,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
江晚一邊往流雲鏡裏丟著藥物,一邊皺緊了眉頭。
霍雲川自知理虧,並沒接話。
前幾日與那屠魯木一戰,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大礙,也就沒有多管。
可傷口卻突然無端發炎血流不止,軍中沒有合適的藥材,陳軍醫也束手無策。
“這是雲南白藥,內服,這藥止血的效果很好,有一定消除炎症的作用,不得已的情況也可以將藥粉倒出來,敷在傷口上。”江晚仔細想了想,“對了,在這裏麵還有一顆保險子,大出血的情況下就吃了這顆保險子,能保命,知道嗎?”
“我知道啦。”
對於軍中其他情況,江晚大概問了問,也沒多說什麼。
“疫病一事,我大概有眉目了。”霍雲川沉聲道。
“說來聽聽。”
“前幾日我軍與烏羯交戰,偶然得知這疫病在烏羯喚作巫咒。”
“巫咒?”江晚挑眉,“既然他們說是巫咒,那就證明這疫病是發自他們部族。”
“是,雖然沒有抓住那將領,但我們留下了一些烏羯俘虜。”
“審問他們沒有?”
“已經審了。”霍雲川輕抿了一口水,“當時烏羯部族發現此疫病,他們的大神巫便下令將所有感染的人全都集中到一個村落,然後將通往這些村落的各個路徑全都挖斷,最後一把火將村子......燒了。”
“連同那些患者一起燒了?”江晚大為震驚。
“是。”
隔離法。
在古代,發生大規模傳染疫病卻無法救治的時候,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確實會采取這樣的措施。
“治療天花的藥方和藥材,你都盡數收到了嗎?”
“前兩日便收到了,已經安排陳軍醫將藥材煎煮,送給將士們服下。”霍雲川認真道,說著便伸出手讓江晚查看,“你看我手上的紅疹消退了不少。”
“那就好。”江晚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可惜了,沒有天山翠。”
“天山翠?”
“嗯,是一種珍貴的藥物,傳說生長在草原的萬丈冰川上,隻可惜在我們現代已經差不多快絕跡了。”
“這簡單,我之後上草原冰川,給你找來。”
“別別別。”江晚連忙製止,“天山翠生長的地方極其險峻,再加上冰川地勢危嚴,你千萬別想著去采。”
霍雲川笑了笑,沒說話。
“雲哥!我怎麼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孫乘風在霍雲川帳外高聲說道。
霍雲川連忙扯過一塊紅綢將流雲鏡蓋了起來。
“雲哥,莫不是金屋藏嬌?”孫乘風掀開簾子,嬉笑道。
“軍中紀律嚴明,哪兒來的女子?”霍雲川雖這麼說,但耳朵卻悄然紅了起來。
孫乘風自顧自地在霍雲川帳中走動。
突然,他一個箭步上前,扯下了流雲鏡上蓋著的紅綢。
“乘風!”霍雲川連忙拉住孫乘風。
“原來就是一塊鏡子。”孫乘風撇撇嘴,“我還以為是什麼稀罕物什呢。”
流雲鏡中已空無一人,細看之下有些黑黢黢的。
霍雲川將紅綢重新蓋上,有些斥責的意味。
“乘風,不要亂動。”末了,霍雲川又加上一句,“這鏡子,我十分寶貝。”
流雲鏡另一端。
“嚇死我了,這是哪家的毛頭小子。”江晚此刻扯著衣服的雙手還沒放下來。
剛剛她透過紅綢沒有遮蓋住的一角,瞧見那名叫孫乘風的少年朝著流雲鏡走來的時候,江晚就暗道不好。
她急中生智,趕忙將一旁的衣服扯過來蓋住了流雲鏡,這才避免了一場“尷尬”的場麵。
她曾和霍雲川相商,不要讓人知道流雲鏡和她的事情,對外就隻說神仙顯靈就行。
孫乘風在霍雲川帳中待了許久才離開。
走在路上,孫乘風總覺得自家雲大哥今晚心不在焉。
“還有什麼地方,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