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時間很快就到了離婚官司開庭的日子。
這段時間,陳含霜用盡手段來公司找我,都被助理擋了下來。
那天陳含霜在葬禮上的舉動,讓陳母都放棄了這個女兒。
法庭宣判的那一刻。
我如釋重負,陳含霜卻差點哭暈在法庭上。
「顧廷,顧廷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是你的妻子啊,我們是舉行過婚禮的,你不是說要一生一世對我好嗎?」
她哭嚎著,情緒徹底崩潰。
「我父親對你有恩,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她說出的話是如此蒼白無力,她父親的恩情,我早已償還。
心口旁的傷疤還隱隱作痛,我站起身,眼裏隻剩下決絕。
到最後,陳含霜無力癱軟在座位上,恢複了平靜情緒。
「顧廷,誰又不會犯錯呢?」
她眼裏滿是哀求。
「非要因為我這一次錯,就把我釘死嗎?」
我搖搖頭,漠然道。
「犯了錯,就要付出代價。」
「等你把這些代價都償還了,再來求我原諒!再來求淼淼原諒!」
官司結束後,我才拿回手機。
我打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有很多的未接電話,都是助理打過來的。
這時候,我已經走到法院門口。
撥回去的時候,助理焦急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老板,不好了!」
「秦風出示了精神病證明,申請了保外就醫。」
「他已經朝你那邊去了!」
我有些錯愕,剛想回答,就看到路邊有輛汽車朝我衝來。
電光火石間,我想要躲避,已經有些來不及。
忽然,身後突然傳來力氣,將我推離了危險範圍。
砰!
我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陳含霜被撞飛出去。
透過汽車的窗戶,我看到那個駕駛汽車的,就是秦風!
我實在沒想到,他居然為了出監獄,想出了這一招。
法院門口本就有法警,他沒有撞到我,推開車門,提著撬棍就朝我衝來。
對於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陳含霜,他更是沒有看一眼。
秦風雙目猩紅,渾身都是傷痕,朝我獰笑道。
「顧老板,我身上的傷都是你的功勞啊!」
「你是不是以為我永遠出不來了,我告訴你,我死也要拉著你一起死。」
看著他癲狂模樣,我看著他身後,接著嘲弄道。
「你也就出來這一次了。」
「我保證,你以後不可能會再從監獄出來。」
砸下的撬棍沒有落到我身上,秦風被趕來的獄警控製住。
即便被控製住,他還是在不斷掙紮。
「顧廷!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沒有管他的,而是走到陳含霜身旁。
她雙臂扭曲,看來是已經骨折了,能夠從傷口處隱約看見森森白骨。
我走過去的時候,陳含霜還有意識,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悄聲說。
「女兒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痛苦?」
「我這算是,付出代價了嗎?」
在我想給出答案的時候,她先一步閉上了眼。
10.
「陳含霜最後怎麼樣了?」
柳月打斷我的敘述,問起了陳含霜的現狀。
我將思緒從回憶裏拉出,苦笑一聲。
「她傷的實在是太重,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在她死後,我沒有把她葬在女兒旁邊。
我覺得女兒並不願意看到她。
至於她最後問我的問題,我沒有資格回答。
有資格原諒她的人,早就死在了她和秦風的手裏。
秦風因故意殺人,和其他一係列罪行,數罪並罰。
陳母拒不諒解,最後判處了他死刑。
他死前,我去見過他最後一麵。
那時候的秦風已經瘦削的我認不出來。
真的到了快要執行死刑的時候,他反而認命了。
透過玻璃,他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覺得,陳含霜是愛你的。」
「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沒有回答,隻是覺得好笑。
我從不否認,陳含霜愛過我,可她愛的始終不堅定。
這種愛,我寧願不要。
嗡,嗡。
定好的鬧鈴響起。
柳月關掉鬧鈴,伸了個懶腰。
「時間到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我朝她感謝一笑,臨出門的時候,我有些躊躇。
「要一起吃飯嗎?」
在徹底離婚後,我終於有勇氣問出這一句。
柳月一愣,帶著笑意走到我身旁,拉住我的手。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