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款款而下,舉手投足間充滿著貴氣。
見到眾人追捧而來,麵容愈發的冷了,隨手一揮閃閃發光的金子便從天而降。
人群中歡呼雀躍一擁而上,你推我攘。
等回過神來時,我已經被擠到街角裏去了。
像,實在是太像了。
不得不讓我懷疑相公跟他的關係。
首飾鋪掌櫃笑吟吟的將世子爺送回到馬車上。
為了弄清真相,
我決定像那些追捧馬車的人跟著他。
馬車一路都在拋擲銀子,引得人群越發的瘋狂。
金碧輝煌的馬車最後停在了今早我交珍珠的門庭前。
管家早已在等候,畢恭畢敬將世子爺的請了進去。
朱紅色的大門打開又關上,像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壑。
我蜷縮在大門不遠處的樹下偷偷窺視,舔了舔幹裂的唇瓣。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
太陽都漸漸下了山,街上的叫嚷聲都變得稀疏。
我雙眼晦澀,眼眶發幹,卻一刻也不敢漏看。
終於,那道大門傳來了交談聲。
一位嫋嫋婷婷的小姐將世子爺送出了大門。
“世子,你真的會帶那個采珠女回京嗎?”
隻見世子爺撫上她的青絲撥弄著那套粉珍珠頭麵。
小拇指上赫然可見的朱砂痣。
我渾身一怔,險些站立不穩,
死死咬著唇瓣,甜腥在口中彌漫開來。
即使人再相似,可特征是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就更別說相似無幾的聲音了。
時此的我萬分確定,那就是周符淩!
“一個有海腥味的采珠女怎麼配得上我世子妃位置,不過是個解悶的玩意。”
周符淩毫不在意的笑笑。
玉冠如麵,一身錦衣顯得他貴氣十足,看上去刺眼極了。
小姐聽到滿意的答案,臉上帶著羞澀的笑,漪漣的情愫在眼波流轉。
一個亭亭玉立,一個芝蘭玉樹,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
佳偶天成。
而我像隻不見天日的老鼠,在陰暗的角落裏窺伺著他們的幸福。
心臟更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回戳弄,疼痛難忍。
我閉上了眼,死死攥緊手心。
兩年的感情,日複一日的付出,
換來的卻不過是他口中輕飄飄的一句玩意。
馬車輪子壓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
天色漸黑,我才如同行屍走肉般回過神來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
那些疑惑的事終於得到了解釋。
難怪他吃不慣粗糧野菜,每次用的極少。
難怪他用不慣廉價的筆墨紙硯。
難怪那些在常人看來稀疏平常的家務對他來說一竅不通。
可是他,為什麼要騙我呢?
“你還知道回來?”
聽見周符淩的聲音時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家。
出竅的魂魄這才重新進入身體,我抬眼瞧他。
周符淩褪下了華服換上了樸素的青衫,點著一盞燭燈,
捧著書坐在椅子上,麵上是陰晴難卻。
沒見我回應,他這才轉頭看向我,
雙眉緊皺,微掩口鼻,語氣充滿不耐。
“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這麼晚去哪裏鬼混了?知不知道我餓了,還不趕緊去做飯。”
我眸光微閃,沉默的移步到銅鏡前。
鏡子中的我滿身狼狽,簡樸的衣衫被各種樹枝劃破,
身上到處都是塵土泥巴,一頭秀發亂糟糟。
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滑落,心中又苦又澀。
從城裏出來時,已經看不清楚路了,我是一路摸索著回來的。
期間掉下過山溝,被樹木絆倒,摔落,這才摸黑到家。
“你今天賣珍珠的銀子呢?”
周符淩突然靠近,見我站著沒動越發的嫌惡,
“問你話呢,嘴又沒受傷怎麼變成個啞巴了。”
冰冷的話語像利劍一般紮進心裏。
“家財萬貫的世子爺竟跟我一個孤女要銀子,不覺得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