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次看見冷子瑜時,他身邊有了一個少女,與當年的我幾乎一模一樣。
可笑的是他不記得我了,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主動下藥爬上他床的獸人罷了。
他對我展開瘋狂的報複,最後卻又跪在我麵前求我原諒他。
毫無之前的意氣風發,卑微的可憐。
“慕慕,你說過永遠在我身邊的。”
“為什麼不要我了?”
可是我早就被藥物控製,失去了自己的意識了。
被冷子瑜從拍賣場帶回三個月後,我第一次看見那個女人,那個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齊縈心。
所有人都清楚,他帶我回來是為了氣齊縈心,除了我。
他們說我一個獸人而已,玩玩就好,玩膩了還能送給大家玩。
冷子瑜眼底波光流轉,悠悠笑著。
“那倒是有趣,送給大家嘗嘗鮮。”
我被他推到眾人麵前,滿臉不可置信,當年是他說會護我一輩子的,如今卻將我推入虎狼之口。
隻是在我被其他人碰到之時,他又開始後悔,冷著臉,將我拽到房間扔到床上。
我懷著一絲希望看著他的臉,淚水不受控製的、從臉頰滑落。
“冷子瑜,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滿臉譏諷,說獸人本淫,他隻是滿足我罷了。
被他欺負的狠了,我的身體止不住打顫,下一刻響起的電話聲打斷了他。
是齊縈心的電話,也隻有齊縈心的電話他才會秒接。
我看著他溫柔的神情與話語,心裏傳來陣陣刺痛。
我不知道這八年冷子瑜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他的愛全部給了齊縈心。
我想離開,他不讓。
他說,我是他買下的東西,去留由他而不由我。
我還記得冷子瑜許諾我此生隻會愛我一個。
可諾言終究會變成謊言。
齊縈心叫冷子瑜出去,自己卻進來看我,她確實很漂亮,無可厚非。
她修長的手指滑過我的臉頰,指甲在臉上留下痕跡,滲出血,又在獸人強大的愈合能力下恢複。
她說我就是用這張和她有八分相似的臉勾引的冷子瑜。
“我沒有。”
淺薄的話語道不明事實,而且我和她確實有著相似的臉。
隻是我看著她頭上的玉簪,那是媽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齊縈心順著我的目光摘下頭的玉簪,手指輕撫過溫潤的簪子。
“這可是子瑜哥哥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你喜歡?送你好了。”
她說著將玉簪遞給我,我怔怔的抬手接去,她卻猛的鬆手,玉簪鬆落,垂直落在了地上,摔個粉碎。
“不!!!”
我驚呼著從床上滾落,卻還是沒能護下玉簪。
那是媽媽唯一一件留給我的東西,如今卻摔的粉碎。
我拚命收集著地上每一塊玉,雙手被紮的鮮血直流。
齊縈心在旁邊驚呼了一聲,下一刻我就被闖進來的冷子瑜拽住了胳膊。
他將我拽起,壓製在床上,床單被我染的血紅。
他卻不管不顧的質問我發什麼瘋。
我喉頭哽咽,發不出一絲為自己辯解的聲音,他卻不依不饒,死死壓製著我的。
這棵樹媽媽留給我唯一一件東西,也是我當年送他的定情信物。
如今他不僅不珍惜,還將玉簪送給了其他人。
我怒吼著,嗓子依舊隻能發出沙啞的聲音。
媽媽一生過的太苦了,隻有那個玉簪是爸爸留給她的,那是爸爸唯一買得起的一件飾品。
在媽媽看來玉簪象征著幸福,所以在去世前將幸福傳給了我。
可是,我沒有用。
我甚至守護不了玉簪,更何況幸福。
難怪所有的一切都會離開我。
爸爸是,媽媽是,冷子瑜也是……
冷子瑜似乎了解了事情,他聲音冷地讓我害怕。
“你為什麼要爭奪我送給齊縈心的玉簪,獸人就是獸人,區區一個玉簪都不放過。”
她的玉簪?
我憤怒地吼著。
“那明明是我的玉簪!是我媽媽送給我的!”
冷子瑜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情,他似乎不理解。
齊縈心的眼圈泛紅,晶瑩的淚水無聲地流下,冷子瑜連忙抱著他,柔聲哄著。
無人在意我的情緒。
“一個廉價的玉簪而已,摔就摔了,不用在意,我給你買新的。”
廉價?
是了,在他心裏除了齊縈心其他東西,其他人都廉價。
我看著冷子瑜,眼中疲憊不堪。
明明是我媽媽的遺物,是我送給他的定情信物,卻被他說廉價。
我起身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冷子瑜臉上,他被我扇在地上,臉上留下紅痕。
“慕映夢!你瘋了嗎!”
是是是,我是瘋了,我居然會喜歡你這種人!
我被他送回了拍賣會的教養室內。
很早很早之前,冷子瑜還在上初中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還相依為命。
比他大幾歲的我,沒有在上學,隻是打著工,勉強夠我們活著。
那天是我的生日,天空下著雪,媽媽說我出生的時候便下著雪,雪裏映照著她和爸爸的夢想。
所以給我起名映夢。
我洗完後廚的碗,剛吃了兩口飯,經理就進來了,我靠近牆,抗拒著他的接觸。
經理卻變本加厲。
我反抗著,一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臉上。
“你信不信我讓你幹不下去!”
一句話點到了我的死穴。
我卻沒有辦法,隻能忍耐。
生活和冷子瑜上學都需要錢,未成年不好找工作,我隻能忍受下去。
門口傳來人聲,經理停下動作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默默點頭,眼底倒映著窗外的雪,垂眸。
雪純白無暇,可我不是。
雪裏映的是爸爸和媽媽的夢想,也映照著我的肮臟。
媽媽,我根本就配不上這個名字啊……
有人進來了,她說外麵有人找我。
我好奇是誰,心底卻有一絲隱晦的期待。
如果是冷子瑜就好了。
果真是他!
我興奮的向他跑去,卻在靠近他的那一刻停下。
冷子瑜是幹淨的,純潔的。
我的靠近隻會帶來汙穢。
我側著臉,試圖掩蓋臉上的痕跡。
還是被冷子瑜發現端倪,他麵上帶了些慍怒。
“誰幹的?”
我呼吸一滯,連忙轉移話題。
“沒什麼啦!”
冷子瑜歎氣,沒有再追問我,隻是買來藥,在我臉上輕揉著。
我就那樣呆呆的看著他。
冷子瑜捏著我另一側的臉頰,眼裏的溫柔幾乎要化成水淌出來。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冷子瑜卻主動握住我的手,手上的凍瘡和裂開的血痕交錯。
好醜……
我試圖縮回手,卻被他拽的更緊,隨後猛的鬆了手,小心翼翼的握著。
他蹙眉,眼中流露出肉眼可見的心疼。
“疼嗎?”
我拘謹地笑了笑。
“不疼的。”
冷子瑜垂眸,雪花飄落在他周圍,替他鍍上一層光芒。
“冷子瑜,你好好看。”
冷子瑜寵溺地刮著我的鼻子。
“真是的,不要以為你誇我,我就會放過你。”
我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
他說他要帶我去過生日,我亮晶晶地看著他。
自從媽媽死後,那是我過的第一個生日,他帶我去見識了很多我不曾見到的東西。
明明我在這裏待了很久,卻沒有接觸過這些,我尷尬無措地站在那裏。
身後傳來竊竊私語。
她們說著,我和冷子瑜的不匹配。
冷子瑜握緊我的手扭頭看她們。
“不好意思,我很愛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們繼續說下去,我不介意打女生。”
我握著冷子瑜的手,抬頭是他的背影,單薄卻很有安全感。
直到坐到摩天輪,我還有些懵。
恐高的我死死拽住冷子瑜,到達最高點的時候,他卻貼上了我的唇。
我看見他羞紅的耳垂。
“據說在摩天輪最高點接吻的戀人會一直在一起的。”
“以後每年我們都會在一起的。”
青澀的我們在城市的燈光中許下承諾。
可是我們還是分手了。
教養室內的日子是難熬的。
那裏不會把我當成人看待的,我慌了神,祈求著冷子瑜,不要把我送進去。
可他被我下了麵子,不可能放過我的。
教養室內的棍棒和電刑雙重折磨下,我勉強保持著人形。
漆黑的房間內,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天,隻是拚命求著那些人放過我。
遭受的隻有加倍的毒打和電擊。
隻是在這一次我偷偷摸摸拿到了那些人的手機,我祈禱著那些人不要進來。
我已經看不見東西了,隻能摸索著手機撥打著那串我熟記於心的號碼。
“嘟嘟嘟……誰?”
被接通的電話令我欣喜若狂,我激動到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是我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我不清楚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教養師什麼時候會再出現。
手抖的拿不住手機,我隻能趴在地上,小聲的說著。
“冷子瑜……你救救我好不好,求你了……”
隨即卻聽見那邊曖昧的喘息聲,是齊縈心!
我聽到她在問是誰給冷子瑜打電話,我不敢吱聲,生怕她掛斷我的電話。
我緊閉呼吸,祈求著冷子瑜不要將手機給齊縈心看。
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靜靜等待著冷子瑜的回複,卻不想他還是將手機遞給了齊縈心,下一刻被掛斷電話了。
“不!!冷子瑜你聽我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讓我回去好不好,求你了……”
我小聲的哭著再次打過去電話,卻無法接通,我抽噎著卻被教養師發現動靜,進來了。
我清楚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卻沒有絲毫辦法。
我慌亂的摸索著,蜷縮在角落試圖帶來一絲安全感,可是沒有用。
我還是被他們扯著頭發拽到了電椅上。
痛!好痛!
渾身上下都好痛!
可是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不然會被電擊的更狠的!
直到下身傳來液體,我聽見教養師嫌棄的聲音。
“C,這玩意大小便失禁了,老子等會還得收拾!”
狠狠的一巴掌扇到我的臉上。
我不敢吱聲,生怕他繼續電擊。
可是我聽見他不懷好意的笑聲,冰涼的刀子拍在我的臉上。
我害怕的身體不受控製一直發顫。
“把座椅給老子舔幹淨,就放過你怎麼樣?”
我掙紮著,卻毫無辦法,頭被他踩在腳下。
他的電話響了,他暗罵一聲,接通電話。
我聽不清對麵的人說了什麼,隻是我好像被他放過了。
他拽住我脖子上的項圈,朝我注射了不知名的藥劑,拖著我來到另一個房間。
很多雙手搭在了我的身上,我驚恐的想要逃離,那些手卻毫無欲望,隻是單純的替我清洗。
我不敢喘氣,就這樣被她們收拾好帶到了冷子瑜麵前。
視線還是很模糊,我隻能隱隱約約看得見一個人形。
他們讓我跪在地上,冷子瑜上前掐著我的下巴。
他說:“你知道錯了嗎?”
我想告訴他我知道了,求求他帶我出去,可是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恍然大悟!
是剛才的藥劑!
他們想讓我死在這裏!
我嘶啞著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被旁邊的人禁錮,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求饒的動作。
冷子瑜冷笑著鬆開我的下巴,將我甩開。
“果然,像你這種低劣的獸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認錯。”
我認錯了!
我知道我錯了!
求求你了!
我哀嚎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在他看來我不過是憤怒的嚎叫著,他讓人帶我下去,說如果調教不好就不要讓我回去。
齊縈心卻反常的替我求情,冷子瑜向來是不會拒絕她的。
就這樣我還是被他們帶回去了。
我慌亂的磕頭,生怕他們再將我送進去。
頭磕的血色染紅了地毯,我慌亂的擦拭地毯,卻無濟於事,隻能捂著自己的頭,生怕沾染到地毯。
血流到幹裂的唇邊,鹹腥的味道傳到舌尖,沒關係的。
我是獸人,很快就會好的。
我被他們牽到了車上,這才知道齊縈心懷孕了。
我沒有過冷子瑜的孩子,卻確確實實懷孕過。
孩子是誰的我不知道。
畢竟……那種事情在我身上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我慌亂的拍打著自己的肚子,試圖打死那個孩子。
可是孩子有什麼錯呢?
明明是我的錯,是我太肮臟了!
冷子瑜發現了端倪,他得知了我的一切,我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他的審判。
內心已經做好最糟糕的結果。
卻不想冷子瑜抱住了我。
他說他不會嫌棄我的,他會帶我去討回公道的。
明明比我還小幾歲,遇到事情時,卻比我冷靜的多得多。
他帶著我報警,說不管孩子是誰的他都會接受孩子。
可是生活已經很困難了,這個孩子不應該留下。
我來到診所門口,臟亂差的環境讓我有一些後悔,可這裏確實很便宜。
躺在手術台上,刺眼的燈光照在我身上。
下身的劇痛讓我控製不住,變成了獸人,我慌亂的逃竄。
醫生眼裏透露著驚喜,所有人都知道獸人價高,隻要抓住一隻賣掉,便可以一世無憂。
我慌亂的逃竄,血跡卻無法掩蓋。
冷子瑜救了我,我以為他會害怕他,可是他沒有,他抱著我說,不論我什麼樣子,他會永遠愛我的。
冷子瑜說到做到,他護著我,可是單憑我們兩個小孩怎麼可能打得過眾人。
被追的狠了,有時候好幾天不吃飯都是可能的,我的身體勉強可以扛過去,冷子瑜卻不行。
他發起了高燒,我沒辦法,冒死來到藥店,祈求著對方賒一些藥就好。
可是對方也是做生意的,為難的看著我,最終還是求到了一些退燒藥。
我馬不停蹄的往回跑。
隻要喝了藥!
他會好的!
可是沒有……
冷子瑜陷入了昏迷,我沒有任何辦法,再次出門時,卻被人攔下。
一位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人杵著拐杖,在旁邊人的攙扶下審視著我。
我不自覺後退,卻還是擋在冷子瑜麵前。
“你們想做什麼?”
老人說他是冷子瑜的外公,從網上看見我和冷子瑜的追捕令,才找到這裏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是他遞給我的文件無一不在證明著他和冷子瑜的關係。
我跪下磕著頭祈求老人救他,老人卻開出條件。
我必須離開冷子瑜。
冷的繼承人不能一心撲在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獸人身上。
隻要可以救冷子瑜,讓我做什麼都好!
隻是孤身一人的我還是被捕了,最終被賣入拍賣會,輾轉幾波,又被人拍下送到了冷子瑜的床上。
我試圖和他相認,可他根本不認識我。
可笑的是他以為是我主動下藥爬上他的床,我幹擾了他和齊縈心的感情,所以他開始報複我。
齊縈心幹嘔著,說聞不得血腥味,我拚命捂著頭,卻無濟於事。
她嬌滴滴的縮在冷子瑜懷裏。
“沒事的子瑜哥哥,我忍忍就好的。”
冷子瑜是什麼人,他多愛齊縈心,怎麼可能會讓她受一絲的難受。
所以我被綁到了車後,他說反正我是獸人,跑的快。
我拚命追趕著前麵的車輛,稍有不慎就被車輛拽的在地上摩擦翻滾。
可是車速豪不見緩,我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到了。
沒有人在意地上喘著粗氣的我,冷子瑜將齊縈心抱下車。
我看不見,卻也感受到周圍譏諷的視線。
沒關係的,隻要出來就好。
離開那裏就好。
起碼我還活著!
沒有我住的房間,他們把鐵鏈綁在狗窩旁,美名其曰都是獸,我和狗也差不了多少。
我縮在狗窩旁,吃著他們扔給我餿掉的飯菜。
不斷打氣,沒關係的,我還活著!
齊縈心卻來了,她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精致,哪怕懷孕了還是化著精致的妝容。
我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氣。
她好像古代的寵妃出現在我的麵前。
她蹲在我的麵前,伸手拽住我衣服的領子,露出身上的痕跡。
她笑了,肆意的笑聲傳到我的耳中,我咬牙不敢動彈,她卻湊到我的耳邊,也不顧我身上餿了的味道。
壓低聲音。
“你知道冷子瑜為什麼如此愛我嗎?因為在他的記憶裏,我才是陪伴他長大的那個人,是我沒日沒夜的打工供他上了大學。”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而不是你!”
她的話刺激著我的腦子,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讓冷子瑜記憶中的我替換成她。
我狠狠的瞪著她。
殺了她!
我撲倒了她,想咬破她的血管,脖子上的鐵鏈卻猛的收縮。
我被勒的喘不過氣。
齊縈心笑的人畜無害。
“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的來找你嗎?”
下一刻冷子瑜就跑了過來,我試圖和他解釋,他卻一把推開了我。
脖子上的鐵鏈猛的鬆開了。
冷子瑜抱起地上的齊縈心,草地上殘留的血跡刺激著他的視線。
我看見他氣憤到極致,漲紅了臉,齊縈心拽著他的衣服,手指發白。
“子瑜哥哥,我的孩子……”
她哭訴著,冷子瑜滿眼都是恨意的看著我。
我闔動著唇,卻依舊說不出話。
“如果縈心的孩子出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撂下狠話就離開了。
我拚盡全力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冷子……瑜!我才是那……個人,齊縈心不過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