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恍然驚醒。
“哥!”
黑暗裏她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迅速起伏,下一秒他用力的推開了她。
“你找死!”
薑寧的背重重磕在牆上,疼得她頭暈眼花,摸索著打開燈,正好對視上顧宇笙猩紅的眸子。
“是不是這些年我對你太好了,好得你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要是敢再叫我一次哥,我一定弄死顧澤州那小子。”
她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剛剛摔到牆上太疼了。
反應過來後她依舊是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們算什麼兄妹呢,沒有血緣關係,顧家的戶口本上也沒有她的名字,充其量她隻能算一個借住者,連傭人都比不過。
顧宇笙起身下了床,壓低了嗓音冷冷吐出一個滾字,便拿著浴巾走進了浴室。
裏麵很快響起了水聲,薑寧沒有說話,低著頭從他的臥室退了出去。
剛剛顧宇笙的話說得很明白,他現在不會對賀澤州做過激的事,但若是她再和他往來,那就不敢保證了。
這一夜薑寧都睡得不踏實,反反複複的做著噩夢,夢裏顧宇笙掐著她的脖子,像是發狂的野獸,質問她為什麼車禍發生時,死的不是她。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安蜜兒咋咋呼呼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顯得分外刺耳。
“寧寧,你知道嗎,賀澤州家的公司出事了!”
她瞌睡全無:“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賀澤州一家都去了國外,說是暫時都回不來呢。”
薑寧心慌意亂,“你先別著急,等聯係上賀澤州我們再想辦法。”
安蜜兒點了點頭:“不和你說了,我今天要去我爸的公司實習,掛了。”
聽到這裏,她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昨天顧宇笙當著校長的麵讓她去聖海實習,今天得去報道,她差點忘了!
匆忙洗漱完下樓時,張媽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見到她下樓隻招呼著讓她吃點。
“我不吃了,我來不及了。”
張媽在身後追著喊:“不吃怎麼行,少爺就是因為飲食不規律把胃給弄壞了,昨天胃疼了一宿。”
他胃疼了一晚上?
薑寧直覺,他胃疼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隻是此刻她也沒有時間關心其他,接過張媽遞給她的三明治便匆匆出了門。
別墅外,司機看著反光鏡後正焦急看著手表的薑寧,試探性的開口:“少爺,小姐好像很趕時間,我們要不要……”
顧宇笙不悅的擰了擰眉:“多事。”
司機不敢再說話,輕輕發動了汽車。
薑寧在半個小時後才坐上了前往聖海集團的車,因為在私人別墅區,根本就沒有公共交通,好不容易打到的車也因為門口的保安不讓放行,而耽誤了許多時間。
等到了公司一樓大堂後,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
負責接待的何麗麗打量了她一眼,眼神不屑。
“你就是江大那個來實習的學生?”
她自知理虧,隻得賠笑臉:“是的,不好意思,我家住得遠,來的路上耽擱時間了。”
何麗麗冷笑一聲:“看你穿的這裙子洗得都褪色了,家裏住的是有多偏,不會是從郊區趕過來的吧?”
薑寧臉上火辣辣的,這些年顧宇笙不是沒有給過她錢,隻是她覺得自己已經成年了,再也沒有理由心安理得的享受嗟來之食,所以從上大學以後,她都是靠自己兼職賺點零花錢。
身上的這條裙子,確實已經穿了好幾年了。
穿著樸素的她,和這摩登現代化的辦公場地,顯得格格不入。
見她不說話,何麗麗越發覺得她是個好捏的柿子,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江大的學生也不過如此嘛,穿得寒酸,長得也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你家裏窮得連飯都不能好好吃嗎?也不知道是誰瞎了眼,選了你來聖海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