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那年,溫嬋想去霧山遊玩。
那時她已經取代我成為他們的掌中寶,自然會滿足她的要求。
而我知道霧山周圍不太平,幾次勸說皆未果,隻好選擇獨自留下。
可我不喜歡做的事,溫嬋尤為喜歡。
她讓我跟著去,我拒絕。
可醒來卻跟溫嬋一駕馬車。
原來是他們打暈了我,硬拉我上了馬車。
我清醒過來就要求他們送我回去,或者我自己回去,卻再次被他們一一拒絕。
係統提醒我,可以趁機刷他們的好感度。
我見離開無望,便咬牙留了下來。
也是我愚蠢,竟還在妄想自己說不定能刷到好感度。
後來因馬車華貴被匪寇盯上,馬車上載的人多,導致速度減慢。
他們想著推一個人下去擋住匪寇。
三男兩女,三個男人都會武,兩個女孩子都手無縛雞之力。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男人下去活下來的概率要高得多。
可我的好弟弟,藍晟,想也沒想直接把我扔下馬車。
若不是係統傍身,我恐怕早已死在荒山。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我在京城的名聲一落千丈。
我在山洞裏等了整整三日,被推下去的第五天我才找回國公府。
可笑的是,國公府掛了白綢。
原來他們沒派人去找我,而是在家給我舉辦葬禮。
我出現後,甚至埋怨我不早點回來,讓國公府鬧出笑話。
“藍鈴,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耳畔的怒吼聲將我從回憶的漩渦中拉回。
眼前的俊朗少年和童年說護我一輩子的男孩重合在一起,看向我的目光裏不是疼愛而是陰鷙、怨恨。
“惺惺作態,醜態百出,又想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引起我們的注意。”
“藍鈴,你能不能跟嬋兒學學,懂事點,別一天到晚作天作地,惹人心煩。”
我因脖子剛剛被掐,一時說不出話來。
父親看著這場鬧劇,對我失望地搖搖頭。
“鈴兒,我沒想到你竟如此小肚雞腸,你有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傍身,而嬋兒卻是孤女。”
“若沒有郡主的頭銜,以後難以覓得良婿,你把郡主的位置讓一讓,又能怎樣?”
又能怎樣?
那是係統為我爭取的另一種任務完成判定規則,隻要我獲得足夠多的聲望,我就能順利完成任務。
可現在,我所做的一切被溫嬋竊取,幫凶還是自己的親人。
多麼諷刺!
若是讓他們知道,因為幫助溫嬋竊取我的成果,導致我的死亡,會不會傷心一秒。
為我流一滴眼淚。
我想應該不會的吧。
畢竟在他們心中,我所有的一切都該補償給溫嬋。
當年,溫嬋說是我任性貪玩,執意去與西臨交界的蒼離穀摘花,導致她和我被敵軍抓獲,而她的父親為了救我們而慘死。
我因為身體弱,昏睡了十日,醒來後,溫嬋已經住進我家。
醒來後無論我如何解釋,他們皆不信我,反而將溫嬋的話奉若神諭。
而溫嬋尤為喜歡搶我的東西。
先是我不在意的珠寶首飾,後來是我的父親、母親、哥哥和弟弟。
我擁有的被她一一搶走。
我從哭過鬧過,到麻木接受。
最後,我沒有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