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舟一怔。
轉而緊蹙眉頭,煩不勝煩:
“張芷柔,你又在撲騰什麼幺蛾子?就為了區區30萬,你要和我離婚?”
我看了一眼滲血的右腿,內心無比失望:
“地震那天你放棄了我,咱倆的夫妻情分就已經走到頭了。”
陸雲舟手背青筋凸起,眼眶迸射火光,一字一句問我:
“你現在死了嗎?”
“當時情況緊急,我判斷你不會出現生命危險,才帶走了玩偶。如果它碎了,什麼都沒了。”
“既然你活著,又有什麼可計較的?你到底在鬧什麼!”
在他眼裏,我活了下來,就應對他感恩戴德。
我閉上眼,不想與他繼續糾纏。
突然,陸雲舟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掃了一眼號碼,緊蹙的眉頭迅速舒展,嚴厲的眼神瞬間溫柔:
“好好,我馬上過來。等我!”
能讓他整個人變溫柔,一定與徐倩倩有關。
這些年,我通過得知徐倩倩當初離開的真相。
但礙於陸雲舟男人的情麵,我不忍戳破這張紙。
掛斷電話,他迅速變臉,伸出手指著我鼻尖:
“我沒空和你鬧。你自己反省一下。”
他甚至沒多看我一眼,推門而出。
“家屬繳納一下住院押金。”
護士堵住陸雲舟。
陸雲舟音量不高,卻字字紮進我心:
“我沒錢。”
“她有錢就治,沒錢就回家。腿傷又死不了人。”
我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
這幾年,我早習慣了他的毒舌,但怎麼心還會痛呢。
他走後,我隻好問閨蜜借了10000元補上住院押金。
護士用同情的眼光看向我:
“可是手術需要家屬簽字,你......”
我拿起筆,果斷簽下我的名字:
“不用了,我喪偶。”
心底湧上一股莫名的酸澀。
從心口彌漫到喉間。
我住院期間,陸雲舟一次未出現過。
出院那天,閨蜜替我出氣,要打電話罵他。
還未開口,他不耐煩道:
“你別替張芷柔求和,沒用!我不理她,是對她的懲罰。”
朋友氣不過怒吼:“陸雲舟,你有沒有良心?她跟你受盡委屈,你就不怕她回娘家告狀?”
電話那頭的陸雲舟嗤笑一聲:
“娘家?她有娘家嗎?”
刹那間,我如墜冰窖,周身一陣寒涼。
當初徐倩倩消失後,陸雲舟一蹶不振。
我為了讓他振作,日日陪在陸雲舟身邊,他被我感動,答應了我的追求。
父母並不看好他,我便求著陸雲舟帶我私奔,父親一氣之下病倒,和我公開斷絕關係。
因為他,我沒有娘家了。
閨蜜看我神情失落,緊緊握住我的手,給我一絲溫情。
我苦澀地笑了笑。
然後毫不猶豫地,將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發至陸雲舟的郵箱裏。
告別朋友後,我回到家收拾東西。
意外地發現,當初陸雲舟送我的金戒指不見了。
除此之外,他整天供奉的Hello Kitty也消失不見。
我心下一沉。
徐倩倩躲了這麼多年,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