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在恐怖遊戲裏尖叫逃生。
我卻在恐怖遊戲裏放飛自我。
追著閻羅,求抱抱親親!
遇見詭異,教它們演戲!
貞子鑽出電視機。
我說:“不夠嚇人,建議你這樣演。”
伽椰子從樓梯往下爬。
我說:“速度太慢,改成瞬移。”
楚人美舀了一瓢詛咒河水。
我直接拿給閻羅。
“老公,陌生人給我水,要不要喝?”
閻羅大怒,揮手賜我‘免死外掛’!
主打一個血脈壓製。
於是……
我躺在伽椰子的凶宅裏,品嘗楚人美的河水,觀看貞子的詛咒錄像帶。
它們敢傷我?
閻羅撂下狠話。
“讓你凶宅塌了,河水幹了,錄像帶燒了。”
這波降維打擊,我穩贏!
我是專業的恐怖片女演員。
科班出身,憑借著精湛的演技,榮獲過六次影後。
一場跳崖戲,我摔到腦袋,不幸昏迷。
睜開眼,進入恐怖遊戲中。
係統提示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歡迎進入《山村凶鈴詛咒》世界,存活72小時,方可順利通關。】
【攻略:恐懼值等同於生存血量。越害怕、越慌亂的玩家,越容易失去性命。】
【如不幸被殺,現實中的身體也會死亡,請小心。】
這個詭異的遊戲名,一聽就很驚險。
我喜歡!
前方是一處荒蕪落敗的村莊。
左邊是一棟古香古色的別墅。
右邊是一座陰森的二層小樓。
後方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水。
一陣戲曲聲在天空中回蕩,河中緩緩伸出一顆人頭。
我定睛看去,忍不住稱讚,“這遊戲特效可以,一看就是花了大價錢。”
眼瞅著一襲藍色戲服浮出水麵,我的心情愈發激動。
這些年作為專業演員,我必須注意自身形象,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不管導演和編劇怎麼安排,我都要盡力表現到完美。
如今,我終於脫離了現實的條條框框,來到遊戲世界。
我要體驗一回無拘無束、放飛自我的快樂!
在我思量間……
戲服女子已經露出半截身體,在河中漂蕩。
她麵朝我,黑色長發遮擋住臉部,猛地抬頭,眼仁消失,蒼白的臉上是一張血盆大口。
喉嚨裏發出尖銳的戲腔,如同半夜三更淒厲的哭聲。
“大姐,你嘴巴裏沒有牙齒,感覺攻擊力弱了點。”
我指著她那張黑洞般的巨口。
“你應該長出一排牙,不需要整齊,牙齒縫隙裏塞滿一塊塊猩紅的血肉,最好是帶毛發的肉渣,更能引人遐想。”
戲服女子愣在水中,白眼仁迅速轉動。
看樣子,我的建議不錯,她聽進去了。
“喂!你瘋了?那是楚人美!快跑!”
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我,逃命般地跑向別墅。
我被她拽得手腕生疼,等推開別墅大門,鑽進昏暗的大廳,她才鬆開我。
“你是新來的?”
馬尾妹嫌棄地瞪我一眼,又麵露震驚,“你長得好像一個明星!叫什麼來著?”
“青禾。”我接話道。
馬尾妹點頭讚同,“對,就是演驚悚片的女王——青禾!”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誠懇地笑道:“我啊,整容了,照著青禾的樣子當模版,我是她的頭號粉絲。”
馬尾妹恍然大悟,相信了我逼真的演技。
“怪不得這麼像,整容醫生很專業。”
鐺鐺鐺——
話音剛落,客廳的老式掛鐘響起。
馬尾妹瞬間麵露驚恐,拉著我躲進廚房。
她告訴我,別墅裏每到整點,掛鐘鳴響,惡靈就會蘇醒半個小時。
逃命的方法隻有一個:躲避。
盡可能藏到隱秘的地方,不要與惡靈發生衝突,堅持到三十分鐘,惡靈會再次沉睡。
昨天,她在別墅落腳,親眼看見不同的惡靈,殘忍殺掉了幾個玩家,死狀慘不忍睹。
“通關時間是72小時,我現在是第二天,隻要挺過第三天,我就能順利離開恐怖遊戲。”
我好奇道:“既然別墅有惡靈存在,為什麼不去北邊的荒村?或者右邊的二層小樓?”
馬尾妹臉色慘白。
“誰敢去?落敗的村子聚集了慘死的玩家,村頭有一口深井,就是爬出貞子的井,河裏還住著楚人美。”
“小樓更恐怖,那是伽椰子的凶宅,隻要進去的玩家,沒有一個能活下來。與無敵的怨靈相比,別墅還能安全點。”
我表示理解。
隻是,白天可以半個小時躲藏一次。
等到深夜,困意來襲,怎麼辦?
我問馬尾妹,昨晚她是如何度過的?
她握緊我的手,“老玩家告訴我,最好的辦法是雙人結伴。一個人睡,一個人醒,每小時更換一次,輪流休息。”
“那你昨晚的同伴呢?”我盯著她的眼睛。
馬尾妹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瞬地心虛,“被惡靈殺死了。”
我對別人的死因沒興趣,便不再追問。
相反,我對惡靈的事興趣盎然。
根據手中的線索,這個世界中,貞子、伽椰子和楚人美,三足鼎立,勢均力敵。
它們竟然沒有搶人頭。
更沒有自相殘殺。
必然是有某一個東西,製約著它們的行為,令三大巨頭感到畏懼。
比如,終極boss。
村口的井是貞子的地盤。
河水是楚人美的空間。
二層樓是伽椰子的領地。
所以,別墅內大概率住著最終boss。
作為專業的影後,我不能放棄任何學習的機會。恐怖遊戲的大boss,我想見一見。
隻有72小時,必須珍惜難得的探險機會。
我悄悄拉開門縫,外麵靜悄悄的。
“妹子,我先去熟悉下環境。”
馬尾妹跟著我,“你別亂跑,晚上咱倆做個伴啊!”
我與她約定,天黑還在一樓的廚房集合,時間為傍晚六點的鐘聲。
然後,我從櫥櫃裏找了把剪刀,一個人去冒險。
不是不願意帶著她。
兩個人行動,總會有所顧慮,遇事商量,影響我大展身手。
別墅第一層結構簡單。
隻有寬敞的大廳、廚房、餐廳、拐角的洗手間。
餐廳的地上躺著兩個被壓成肉餅的玩家。
我仔細觀察。
從頭到腳,連骨頭都被某種力量壓爛。
鮮血淌了一地。
“這是什麼類型的惡靈?我飾演的女詭裏,沒有能力這麼強的。”
我自言自語,絞盡腦汁地思考。
“你想體驗被碾壓的感覺?”
身後響起了一道低沉的回應。
我循聲看去。
一個麵容姣好的男人依靠著門,五官冷峻,眼睛裏像是凝聚了一層寒霜。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立領風衣,頎長的黑褲,腳下……
我的視線移動,哦,他沒有雙腳。
褲腳的位置,正往下滴血。
這美男子長得不錯,我決定拉攏他當我的同伴。
“玩家是你殺的?好厲害的能力!”
我嘴上讚賞,又拿個碗,跑過去,接住他的血。
男人的俊臉上露出一絲震驚,甚至忘了阻攔我。
平時在影視圈不能有緋聞,今日在遊戲世界碰見相中的,我豈能放過?
“雖然你不是個活人,但是,你長在我的審美上。姐這輩子沒談過戀愛,也想體會一次甜甜的愛情。不如,咱倆歃血為盟,你當我老公。”
不需要他回答,我咬破手指,把指尖血滴在碗裏。
然後,一飲而盡。
碗底剩下的血,我用手抹了抹,蹭到男人的嘴唇上,“咱倆約定好了,老公抱抱。”
我伸開雙臂,緊緊摟著他。
男人的身體很涼。
我又摸了摸八塊腹肌,真不錯。
他清冽的目光中,毫不掩飾冷漠之意。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和我歃血為盟?”
他是誰不重要。
我享受的是愛情滋味。
我環住他的脖頸,仰臉貼貼他,“你是我老公啊。”
“你不害怕?”
我撒嬌般蹭一蹭,“當然不怕,姐在六年前,就演過沒有腳的怪物。”
“花言巧語。”
男人丟下一句話,如寒冬的風,轉瞬間化作一縷黑霧,消失在我麵前。
還挺靦腆。
我離開餐廳,繼續往上走。
第二層燈光昏暗。
走廊兩側是六間臥室,盡頭是洗手間和浴房。
臥室的門開著。
每個房間裏都有慘死的玩家。
我看了眼樓梯拐角處的座鐘:半點整。
惡靈已經沉睡了。
我的肚子有點餓,正好補充能量。
於是,我從屋裏翻找一些幹淨的食物、礦泉水。
吃飽喝足,又去衛生間。
鐺鐺鐺——
座鐘整點報時。
馬桶開始自動衝水。
水池子裏流出紅色的液體。
鏡子裏浮現一道詭影。
這都是我演過的情節,沒什麼新鮮感。
我剛想出去。
門砰地一聲,被神秘的力量關上。
我轉動門把手。
殷紅的血液從門縫下滲出。
“既然你不想放我走,那我就給你指導一下。”
我看向鏡子裏的詭影,“洗手間!這麼經典的恐怖場景,你作為主角,在鏡子裏一動不動?你是傻了嗎?”
詭影頭一歪。
馬桶的衝水停止了。
水池子也不流血了。
我謹記這個世界的規則——
【恐懼值等同於生存血量。越害怕、越慌亂的玩家,越容易失去性命。】
對於我這種興奮又撒歡的人,豈不是血量無敵了!
所以,我願意全力以赴幫助它們,把我的經驗傾囊相授。
“馬桶水裏,先漂浮著一根血淋淋的斷指。”
詭影照辦。
“有人看向馬桶的時候,湧出血水啊!你光衝水有什麼用?血漿呢?”
馬桶開始‘咕嘟咕嘟’冒血。
“效果還可以!”
我不吝嗇讚美之詞。
“再伸出來一隻詭手,黑色、白色、骷髏手骨,都可以。”
詭影很聽話。
“至於怎麼殺死玩家,你自由發揮就行,我不能同類相殘。”
我表示滿意。
這次的效果,比起剛才的場景,驚悚感更強。
烏黑的枯手卷曲,撐著馬桶圈,一個披頭散發的女詭,從馬桶裏鑽出來。
“不錯呦!出來得正好,我再教一教你,水池子和鏡子怎麼用。”
啊啊——
女詭突然發瘋一樣,朝著我尖叫。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兩個空洞,眼眶內塞滿黑發,鼻孔內塞滿頭發,就連嘶吼的口腔內也全是長發。
“哎呀!妹妹,你這麼多頭發怎麼不好好利用?”
我掄起提前備好的大剪子,把她嘴裏的長發‘哢哢’一頓剪。
“你想嚇唬我?讓我的恐懼值飆升?血量下降?被你殺死?那你可失算了,姐和你是同行,血量無敵。”
女詭杵在原地,用空洞的眼睛看著滿地碎發,卻沒有能力攻擊我。
“你過來,從水池子的下水道裏,伸出一縷頭發。然後,長發不斷的湧出,越來越多,填滿整個水池子。”
“最後,巨量的毛發像是有生命那般,突然蹦起來,形成一個滿是長發的人頭。這個方法,座便、浴缸,都非常適用。”
女詭直勾勾瞪著我,沒有按照我的思路嘗試。
我又拍了拍鏡子,“不要傻站著!你伸手啊,從鏡麵內伸出一雙枯手,哪怕頭發從鏡子裏飄出來,也能嚇唬人。”
吧嗒——
一聲鎖頭響。
衛生間的門徐徐打開。
她這是讓我走?
莫非是殺不死我,心生畏懼?
我笑著朝她揮一揮剪刀,“妹妹,姐看好你哦!”
剛一出門,我撞到一個冰冷的懷抱。
好熟悉的感覺。
我抬頭一看。
哎呦,這不是老公嗎?
我捏了捏他蒼白的小臉,“老公,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擔心我?”
美男子瞥一眼衛生間,視線掃過滿地碎發,眼底透著深不可測的幽暗。
“我還以為你死了,特意過來給你收屍。”
我自信滿滿,“我會通關,並且,找到終極大boss。”
“哦?”美男子尾音上挑,饒有興趣地勾唇,“你一個人,確定能贏過可怕的惡靈?”
“誰說我是單打獨鬥?我還有老公你呀!”
我抱著美男子的胳膊,踮起腳尖,撒嬌般,吧唧一口。
美男子沒想到我會親親他。
耳尖瞬間泛起一層紅暈。
他垂著眼眸看我,冷峻的臉頰滿是無奈,冰封的表情漸漸融化。
“老公你會保護我的。”
我笑得眼睛彎彎,鬆開他,朝著樓梯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