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我氣極反笑，指著他們的臉給安安下命令，“安安，咬他們，一個都別放過！”

早就蓄勢待的安安如離弦之箭，飛撲過去，將笑得最囂張的那人按在身下撕咬，其餘的人尖叫著一哄而散。

都是群欺軟怕硬的混賬東西。

我沒讓安安下死手，隻是扯爛了他身上的衣褲，連內褲都沒留下。

此時他已經嚇得六神無主，雙手抱頭蜷縮在地上，像一坨爛肉，嘴裏哭喊著饒命。

“誰是小賤貨？”

我狠狠踹他一腳。

“我是我是，我全家都是！”

他頭也不敢抬，鼻涕眼淚都流進嘴裏，我看得惡心。

“不對，你是爛屁股！”

“是是是，我是爛屁股、爛屁股！”

“以後你要是再敢欺負人，我就讓你變成真的爛屁股，或者爛雞雞，知道了嗎？”

我讓安安放開他，然後看著他捂著下麵奔跑回家。

從那之後，我給自己找到新樂趣，一有時間就帶著安安出門，把以前欺負過我的人都安排了一次奔跑，直到他們看見我就跑。

日子就這麼優哉遊哉過去，再不久就要過年了。

因為我期末考得好，我爸帶我去鎮上專門給我買了幾盒煙花作為獎勵。

除夕夜這天，爺奶給我們端了一碗油水足足的雞肉，又送給我一件花棉襖。

我主動留他們吃飯，看著我爸臉上難得的笑意，我很知足。

現在合家歡樂的樣子，是我上輩子求都求不來的奢望。

“兒啊，家裏沒個女人可不行，你看這過年過節的，多冷清。”

奶奶一開口，我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難怪今天給我買新衣服了。

我爸這才剛離婚呢，就想著給他娶新媳婦了。

我爸吃飯的手頓了頓，“媽，以後這事別提了。我答應了小玉，不給她找後媽。”

爺爺一聽急了，“什麼叫不提了？這可是傳宗接代的大事！”

奶奶：“兒啊，如果你擔心後媽對小玉不好，咱就找個老實本分。再不濟，還有媽看著呢，不會再讓她受委屈的。”

我爸看了奶奶一眼，麵無表情道：“媽，之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奶奶一噎，悻悻一笑，接著把矛頭轉向我，“小玉，你快勸勸你爸。”

我眨巴眼睛，“奶奶，我爸剛不是說了嘛，他不給我找後媽。”

奶奶恨鐵不成鋼地戳戳我的額頭，“你現在不趕緊讓你爸給你找個後媽生個弟弟，等你嫁了人，沒人給你當靠山，指不定婆家怎麼磋磨你。”

我摸著額上深深的指甲印，眼神暗了暗，“奶奶你知道嗎？之前我跟高翠琴說過，以後誰再打我一下，我就砍誰一刀！”

奶奶的手一僵，轉頭看向爺爺。

爺爺筷子一摔，拍桌而起，“反了你了！誰教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我爸也不甘示弱，“爸，這是我家。”

爺爺氣得麵目通紅，指著奶奶怒吼，“看看你生的好兒子！”

轉而又指著我爸，“今天我把話撂這兒了，老朱家的根不能斷在你手裏，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生個孫子！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奶奶也紅了眼眶，急匆匆跟了上去。

我爸失落地跌坐在凳子上，一張臉都藏在雙掌之中，讓我看不清表情。

但想來心裏也不好受。

我糾結了片刻，還是開了口，“爸，對你來說，是兒子好還是女兒好？”

我爸抹了把臉，看著我勉強一笑，聲音裏是壓不住的哽咽，

“瞎說什麼呢！隻要是我的孩子，都好。”

我垂下頭，“可對爺爺奶奶來說，孫女始終不如孫子。不論我怎麼努力，都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

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要改變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我改變不了，隻能遠離。

“爸，這件事爺爺奶奶不會就這麼算了。隻要我們還住在這裏，他們就會一直揪著這件事不放。”

“爸，我不想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又不得安寧。”

“爸，我們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