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情恍惚的躺在病房已經一周了,媽媽每天在我床邊流淚,爸爸也經常在門外唉聲歎氣。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
但是我實在是太累了,我不想麵對,甚至不敢睜眼。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少了一隻,那空蕩蕩的感覺讓我感覺無比的惶恐。
我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不能崩潰,但無數次的看到空癟的衣袖總會忍不住濕了眼眶。
方穎文是在我住院的第十天來的醫院,不僅僅是她,還有猛獸園的負責人。
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男人。
“佳年,這是猛獸園的負責人。”方穎文坐在了我的床邊,隨手拿起一旁水果籃裏的香蕉剝開遞到我麵前。
我沒有去接,隻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她臉色紅潤,和此時形容枯槁的我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襯托的我愈發可憐。
“你看著我做什麼?”她看我遲遲沒有接過她手中的香蕉,翻了個白眼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你就不想要就算了。”
我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心裏再次泛起了苦澀,這就是我相戀三年剛領完結婚證的妻子。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方穎文是這樣的人,在和她談戀愛期間她也是這樣的,從來沒有顧及過我的感受。
那時候我隻當她性格率真開朗,總想著小女生嘛,這樣的性格至少不會吃虧,也從來沒有覺得她這樣有什麼不對。
現在卻隻覺得嘲諷。
“許先生,這次事故我方願意承擔所有的醫藥費,直到您康複為止,您看,你這邊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這時負責人也走了過來,態度誠懇。
“你們既然承諾了許佳年,那陳宇航的精神損失費您不要忘記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方穎文放下手裏的手機,皺了皺眉頭開口了。
她口中的陳宇航,就是她的初戀,也是那天被她牢牢護在身後的男人。
徒然間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我隻覺得胸口發悶,一股鬱氣堵在心頭,讓我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就連身上的傷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方小姐您應該是許先生的妻子吧?”負責人帶著疑惑的話一出,方穎文刷著手機的手猛的僵在了原地,她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
“是又怎麼了?我幫當時受傷的人說一句都不行嗎?”方穎文有些牽強的解釋著。
“方穎文,你去救他的時候有考慮過我嗎?”我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刺耳,帶著滿滿的絕望。
“許佳年,我作為一個馴獸師,他都要被獅子撲到了,我救他怎麼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小肚雞腸?”她的眉頭緊鎖,看向我的目光滿是不耐煩,似乎是我在無理取鬧。
她冷漠的話像一把利刃刺向在我原本就快破碎的心臟,痛的我都有些麻木了。
“年年,媽媽給你煲了湯......”媽媽從門口進來的時候看到方穎文,原本帶笑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你來做什麼?趕緊走,我們不歡迎你!”我第一次見到我媽這麼凶的語氣,愣了一下。
“媽,我這不是給佳年討公道去了嘛!這個是猛獸園的負責人,會承擔佳年的醫藥費和後續治療費用,你和他聊,我先走了。”方穎文被媽媽的語氣嚇了一跳,臉上浮現些許尷尬,急匆匆丟下一句就離開了。
“許先生,我代表園方向您致歉,除去你的醫療費用,園方願在賠償您300萬的精神損失費,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您這邊如果還有其他的有需要隨時聯係我。”
負責人語氣誠懇的遞給我一張名片,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接,卻猛地撕扯到了傷口,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我來,給我吧,年年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