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8

因為鄉下全家睡一個炕頭是經常的事，所以公公疑惑卻不震驚，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妻兒早已暗度陳倉。

看著婆婆與陳哲大驚失色，我略帶嘲諷，隻說跟陳哲吵架，陳哲昨晚跑到他們房中吐槽我一夜吧。

但公公還是覺著哪裏不對，讓陳哲學會邊界感。

婆婆與陳哲麵色難堪，事後問我是不是知道什麼，我裝傻充愣說自己嫉妒陳哲跟婆婆比跟我親近，這事才算過去。

吃飯時公公說:“小穎，你婆說了，來到這也得多幫襯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把你爸媽留下的積蓄全都交給你婆婆吧，今後她負責買菜做飯。”

我暗中冷哼，這是幫襯?這明明就是要開始吃我絕戶。

我就說平日那死老太婆動一步都說自己這疼那疼的，今天怎麼就好心做一大桌早餐，敢情鴻門宴呢。

“好呀，不過媽來這都沒買過菜，大概也不知道菜市場在哪，不如先跟我適應兩天，我再把積蓄交給媽。”

見我同意，婆婆很高興地一口答應下來。

出門買菜前我問公公晚上想吃什麼，他說久不吃羊肉，饞的很。

我一口答應，立馬穿鞋跟上在門外催著的婆婆。

買菜時，婆婆一直說買這買這，她兒子愛吃。

我笑著說都行，要結賬時我沒動。

她沒好氣地問我是不是死了，不知道結賬。

我直言不諱:“媽，你兒子愛吃你結賬呀，你今天問我要積蓄不會是要我養你們一家吧？你應該不會趁著我沒爸媽欺負我吧?”

在周圍鄙夷的目光裏，婆婆咬咬牙結了帳。

宋琳此時給我打來電話。

我有意無意地說著自己最近饞羊肉。

掛了電話直奔羊肉攤子選了一大塊羊排。

上稱時，婆婆立馬阻攔。

我說:“媽，今天出門公公說要吃羊肉，我買點。

她似看透我嘲諷。

“自己饞就自己饞。這羊肉好幾十一斤，你說買就買？”

我目光落在她手裏拎著的基圍蝦上，一直都是這樣，隻要是陳哲愛吃，再貴婆婆都會買。

但隻要是我想吃的，她有的是借口讓我吃不上。

她將基圍蝦往菜裏藏了藏。

“看什麼看，我兒子每天上班那麼辛苦，吃點蝦怎麼了。反正你不能買羊肉，不然我跟你沒完。”

說完她就趾高氣昂地離開。

9

賣羊肉的曹大媽是樓下鄰居，因為認識對我多了些憐憫。

“姑娘，都是老鄰居了，這塊就當大媽送你。”

我哪好意思利用人家又要人家的，就著剛才那塊羊排付了錢。

“我到底是沒工作，婆婆這樣也情有可原。大媽，我公公老了，饞羊肉，我也不好不買，您能不能回家時給我帶一下，就說賣不出去送我公公的。”

曹大媽直誇我能對公公做到這個地步的孝順，一口答應下來。

要走時，我還聽見曹大媽嘟囔著“這家婆婆不好相處。”

趕來的宋琳嗤笑。

“何止不好相處，我都懷疑他們家是想吃絕戶。”

我急著追婆婆，沒注意聽見她倆的談話。

到小區門口時，我還特地等了會宋琳。

遠遠就看見一個花襯衫大爺哄著幾個大媽高興。

“那是花大爺，看著文質彬彬，就是個愛捅洞子的老棒子，年輕時就花言巧語騙女孩子，老了也不正經。”

宋琳順著我目光毫不避諱表達嫌棄。

我輕笑:“確實惡心，跟我婆婆一樣。”

晚上婆婆在廚房忙活她兒子愛吃的菜。

大門被敲響，公公一開門就是曹大媽朝裏頭東張西望。

“我說大兄弟，你那個婆娘真厲害。你兒媳婦想給你買塊羊排都得偷偷摸摸的。要我說，你兒子到底有你兒媳婦心疼，你婆娘不能因為你老了就不管你了吧。”

“還好你有個好兒媳婦，不然你今天都吃不到這羊排。”

曹大媽是小區出了名的大舌頭，加上宋琳的助攻，劈裏啪啦跟公公一大堆說教。

我從臥室出來時，公公正滿臉複雜地盯著羊肉。

我佯裝驚喜羊排的送達，拎著就往廚房去。

“沈穎，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老娘是不是說了不允許你買羊肉？”

婆婆一看到羊排就炸了，責罵聲吸引來了陳哲和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