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阿安,你怎麼了?”
秦年下車動作很快,看到我的狼狽,深吸一口氣,下一秒表情沉下來,“這是誰幹的?!”
林欣欣不悅地嘟囔,“原來你爸是忙著來接這小三。”
秦明遠則迫不及待邀功似的,“我!是我打的,爸,你不知道你這次找的這個女人竟然敢冒充我媽,惡心死人了,我知道爸你也不允許......”
“啪!”
秦明遠不可置信捂著左臉,“爸,你打我?”
“逆子打的就是你!”
秦年弄清來龍去脈,忍不住又打他一巴掌,吼道,“這就是你媽,你親媽!”
“不,不可能。”秦明遠瞳孔地震,剛才張牙舞爪的氣勢一下萎了,他求證般地急急望向林欣欣,“欣姨都說她不是我媽,對不對,欣姨你說句話啊。”
林欣欣別過視線,難掩尷尬,“我太多年沒見過嫂子了,這......一時認不出也正常。”
然後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冒雨跑路了。
秦明遠的表情精彩紛呈,愣了好幾秒,突然跪到我麵前,“媽,你真是我媽嗎?!”
他哀求,“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我就是怕有別的女人搶走你的位置,我隻想要你一個媽媽,所有才會做出那些過激行為,我知道你生氣,你打我吧,你出出氣!”
說著,他拉過我的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
我嫌惡地抽回手,痛心疾首地說,“真是這樣嗎?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說過什麼。”
“你說我是世界上最沒用的媽媽,你討厭我。”
明明是從我肚子裏麵爬出來,小時候的秦明遠卻對我很討厭。
秦年跟別的女人在房間裏麵溫存,他小小的身影會守在門口,學會了放風。
看到我出現,他就會故意大聲叫我,然後把我推走,“爸爸在裏麵工作!媽媽你沒事不要打擾他。”
那時我還會哭笑不得地將他抱起,點了他的小鼻子,
“人小鬼大,還知道心疼爸爸了。”
他掙脫開我,站在房門前一臉戒備,“媽媽走!媽媽走!”
可憐當時我沒察覺到異樣,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多想就走了。
沒想到,信任卻換來背刺我的利刃。
太痛了。
“那隻是我小時候不懂事,媽,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他哭得涕泗橫流,雙拳狠狠攥緊。
“你今天也說了,我不是你媽,你別叫我媽!”
我十分慶幸當年離婚放棄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阿安。”
秦年拉住我,聲音低下來,“別說氣話,他還隻是個孩子。”
我正在氣頭上,狠狠甩開他的手,“你別說話,我以為你隻是花心了點,沒想到你把孩子慣成這種滿口臟話、草芥人命的混蛋,你也滾。”
10
最後我還是沒追究秦明遠的法律責任。
不是我心軟了。
而是秦年開出一千萬的和解費。
這是權衡利弊之下的結果。
養好傷後,我在酒店收拾行李,接到了秦年的電話。
他想讓我去參加秦明遠的家長會。
“這是小遠多年的心願,你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阿安,算我和孩子求你了。”
“我說過了,我跟他不想再有聯係。”
“白安,你不要我就算了,難道真的不要我們兒子了嗎?”
秦年的聲音含情脈脈,“我知道你記恨我當年的無情,可正是你的離開,我知道意識到你對我的多重要,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再婚,就是在等你。”
我跟秦年是彼此初戀,門當戶對,互相一見鐘情。
感情過於順遂,以至於他在毫無波折的生活中,生出一絲平淡和厭倦。
他偷情嘗過一次禁忌之後就越發上癮,後麵玩脫了,也因為年輕氣盛,他無顏提出挽留,硬著頭皮就離婚了。
很快秦年後悔了。
對那些女人的新鮮感褪去,他總是不合時宜地懷念起美好的初戀回憶。
“還記得大學運動會,你抽簽中了女子800米,哭哭啼啼求我男扮女裝替你去跑,那天太陽很大,你跑到一半就暈倒了,我抱你去醫務室,你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說要嫁給我。”
“我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於是在你23歲的生日那天,我包下遊艇......”
他絮絮叨叨打感情牌。
那些記憶已經很模糊了,相反,印象最深地還是他惱怒我發現他的奸情。
斥責我,“你跟那些在家靠男人養的家庭主婦有什麼區別,敏感多疑,沒有一絲經濟價值,我在外麵不過是逢場作戲,你非要大題小做做什麼?”
我不可置信地氣笑了,“婚是你求我結的,你出軌還是我的錯了?”
秦年甩門離去,“不可理喻,那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