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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城破國亡,陛下帶著美人,棄城而逃。

皇後自刎殉國前,對我說,她是穿越女。

身死後,她自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我咬牙等來夫君攜大軍殲滅反賊。

隻是夫君的懷中卻多了一位嬌俏靈動的女子。

那女子像極了皇後剛剛穿越過來的天真爛漫。

讓陛下與夫君同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1

當今陛下沉迷微服私訪,偽裝貴公子私會民間美人。

為此,朝政不興,反賊勢如破竹。

汴京城破那日,陛下最後一道聖旨非但沒為闔京百姓調兵遣將,而是冊封那位民間美人為妃。

他帶著美人出逃。

我被召進深宮時,皇後淒然一笑。

一刻鐘前,皇後樂蕪已飲下鴆酒。

畢竟叛軍進城,燒殺淫掠。

貴女命婦的下場尚且慘不忍睹,遑論皇後。

我又急又氣:「蕪娘,你何必呢?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定能帶你出宮。」

樂蕪卻笑著抹去我的淚水:「宛玉,別怪他。」

「是我想通了,我要徹底離開這裏。」

殺聲由遠及近,宮女們哭作一團。

樂蕪讓我從密道離宮,我不肯走。

我與皇後是閨中手帕交。

她飽讀詩書,醫術了得,乃驚世才女。

樂蕪三番五次救我於危難,所以我不能棄她不顧。

叛軍將至,樂蕪拗不過我。

她最終向我吐露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宛玉,其實我是穿越女,攻略陛下隻是我的任務。」

「隻要身死,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的身世令我詫異不已,樂蕪趁機將我推進密道。

而樂蕪留給我的最後一幕是她的嘴角緩緩溢出的鮮血。

皇宮密道昏暗無光,我渾身顫抖,淚如泉湧。

騙子。

你可是身穿啊。

2

我與樂蕪的初次見麵是在洛水河畔。

她披頭散發,一身奇裝異服。

丫鬟們嚇得想要驅趕這個瘋婆子。

可她絲毫不懼,隻問我此處是否在「拍戲」。

那一刻,我對這個奇女子有了興趣。

於是不多時,相府平白多出一位驚才絕豔的表小姐。

樂蕪名震京華,成為王爺才子們爭相取悅的高嶺之花隻用了一載。

權貴無極的追求者萬千,可她獨獨偏愛當時無權無勢的偏遠藩王,謝昀。

樂蕪下嫁當日,我曾勸過她。

她卻羞紅臉,悄聲告訴我,謝昀已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樂蕪與謝昀的確伉儷情深。

先帝九子,奪嫡不易。

樂蕪曾為謝昀擋下毒箭,重傷昏迷,生死未卜。

謝昀為她一步一叩首,求到菩薩跟前,唯願以命換命。

我親眼目睹他們曆盡險阻、相濡以沫,終成一代帝後佳話。

後來,樂蕪椒房獨寵,我嫁人為婦。

陛下愛屋及烏,封我夫君千戶侯,賜三萬兵權。

可這一切終究不過黃粱一夢。

宮門似海,我不知帝後何時變得貌合神離。

謝昀的後宮雖唯有一人,可帝王之心已然不在宮內。

皇宮密道是樂蕪在無數次獨守椒房的深夜裏所發現。

城破國亡的境地,她似早有準備。

密道內的軟枕被褥、衣物幹糧皆是成雙成對,無不昭告她本可以不用赴死。

異軍突起,江山難保,樂蕪為心愛之人尋得一並出逃的後路。

可是她的心愛之人惟獨要她的性命。

以至於帝王禦賜才會有專人調配的鴆酒也恰好留在皇後唾手可及的案幾上。

叛軍進城的第十日,亦是殉國皇後梟首示眾的第十日。

逃亡的陛下終於隨夫君的大軍重返京城,驅逐外敵。

當我走出皇宮,城樓之上是皇後腐爛生蛆的頭顱。

而城樓之下,前來勤王救駕的夫君懷中卻多出一位嬌俏靈動的女子。

3

當初,樂蕪下嫁,我好言相勸並不管用。

多半因為我與她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我的夫君霍辭乃是父親手下副將之子。

我貴為相府嫡女,卻對身無一官半職的紈絝子弟霍辭一見鐘情。

可霍辭不喜我。

他驚奇於樂蕪的奇思妙想,感慨她的樂觀豁達。

霍辭曾經也是追求樂蕪的萬千公子之一。

直至樂蕪封後,帝後情深難敵,他才將逾矩的心意深埋,迎我入門。

我原以為我與霍辭是春風拂意,冰山始解。

從此不過是細水長流,舉案齊眉。

然而兵臨城下,將帥霍辭不顧他人眼光,嗬護著懷中的少女。

他的眼中是昔日看向樂蕪那般的溫柔漣漪。

那一刻,秋日尚早,豔陽高照,我卻無端遍體生寒,心冷似雪。

逃亡十日,我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似泥中螻蟻。

而馬上之人郎才女貌,般配和美。

我喚他夫君。

高頭大馬上的霍辭一愣,他與懷中美人一同頷下首,恍若出雙入對的神仙眷侶:

「玉娘,你怎會在此?」

霍辭的眼中有慌亂、心虛,卻無半分久別重逢的喜悅與疼憐。

我被那樣的眼神刺得難受,努力板起臉,盯著那美人兒:

「皇後娘娘薨逝,淑妃娘娘不該穿紅戴綠,奢靡高調。」

夫君懷中的美人一襲桃粉羅裙,銀簪步搖襯得她如雲端飄落的仙子。

很少人知道她同樣是國難當頭,陛下臨時冊封為妃,攜她而逃的天子真愛。

我不知這十日發生何事,淑妃杜如笙為何會與夫君親近。

可她既是天子後妃合該與外男絕緣,尊敬皇後,德行恭謙。

「行了,少用你們古代的封建糟粕謔謔我,我說過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做妃子!」

「怎麼皇後死了,還管上我的穿衣自由了?」

杜如笙回答我時,高高揚起下巴。

她桀驁不馴,行止之間皆是未受規訓的自由幹練。

我的眼中閃過訝意,連斥駁都說不出口。

太像了。

她太像初來乍到的樂蕪。

3

汴京城破,霍辭恰好鎮守旁郡,大軍花了十日回防。

這十日,無數百姓慘死,婦孺受辱。

我的夫君自然而然以為我與皇後俱亡於這場無妄之災。

可我再度出現,打亂了霍辭的計劃。

賊寇已絞,百廢俱興,滿京縞素。

皇帝謝昀僥幸撿回皇位卻不務正業,成日往我府中跑。

原因自是拒不封妃的杜如笙如今正暫住府上。

我看得出來我的夫君霍辭與今上謝昀已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皇後新喪,曾經伉儷情深的帝王卻仿佛情竇初開的愣頭青一往無前,不思後果。

在爭奪杜如笙的較量中,霍辭原本與之仍有一戰之力。

隻可惜,我這位夫人還活著。

那日,杜如笙施施然從霍辭的馬上下來。

她落落大方地說:「霍將軍應當珍惜眼前人,這幾日是如笙叨擾了。」

杜如笙如同穿越而來的樂蕪。

之於情愛,她信念堅定,眼中容不得一顆沙礫。

可她若從此與霍辭一別兩寬,我還能讚她一句,不愧是與樂蕪同樣出身的奇女子。

然而杜如笙卻堂而皇之住進了夫君的前院。

她勸我寬心。

她說:「嫂子,我與霍辭就是拜把子的兄弟。」

好個兄弟。

誰家的兄弟雲鬢俏麗,身上的流仙裙更是京中最最時興的款式。

杜如笙卻笑道,這些都是皇上贈她,她不好不從。

她的得意與炫耀溢於言表。

怎的抗旨封妃就是自由意誌,好禮相贈便是盛情難卻了?

我並未理會杜如笙的挑釁,隻在今上謝昀又一次造訪時,泫然欲泣地燒起嬰孩的衣衫:

「蕪娘,你泉下有知,應當與腹中的孩兒見麵了吧?」

「真遺憾,這孩子還未曾來到世上便與你一同下了黃泉。」

「玉兒送來的衣衫鞋襪不過是一點心意,希望你們在下麵衣食豐足,不再擔驚受怕。」

我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滿心歡喜,提溜著釵裙獻殷勤的謝昀聽個完滿。

他的笑意轉瞬從英挺的麵容上消散。

謝昀踉蹌兩步,險些跌倒:

「什麼孩兒,樂蕪怎麼會有孩子,你說清楚!」

可是笑容不會消失。

隻是轉移到了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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